第十四章 霍格沃茨
蒸汽列车的浓烟在站台上空缭绕，人群里传来嗡嗡的说话声，拖拉着笨重行李发出的嘈杂声，还有猫头鹰、猫、蟾蜍三种宠物所发出的细碎叫唤声。 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站台上出现了一行四人的身影，人们含着好奇、惊异、钦慕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他们。 两个男孩走在了前面，左边的男孩那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他的眉目看去十分的精致，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皆是高贵与华丽，显而易见的，他就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德拉科马尔福。 对于德拉科，人们的目光满是惊叹，但他们惊异的目光却投向了德拉科的身旁，那个他一直牵着的，身份不明的黑发男孩身上，那个男孩有着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他的脸庞看着光滑白皙，不算特别的好看，但却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冷俊，而他浑身弥漫的冷漠气息更是让人难以接近，但那丝毫不影响他的高贵与优雅。 卢修斯走在他们身后，优雅的拄着蛇头手杖，纳西莎跟在他身旁，挽着他的另一只手，她柔和的目光始终都在身前的那两个男孩身上。 他们对周围人群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向前走着，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有着马尔福家族专属包厢的车厢前，停下了脚步。 西弗勒斯与德拉科转过身去，面对卢修斯与纳西莎，纳西莎已经拉过了德拉科，细细叮嘱起来，卢修斯望着西弗勒斯，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他只是严肃的开口说了一句：“西弗勒斯，一切小心！” “我会保护好德拉科的。”西弗勒斯直视着卢修斯的眼睛，认真的许诺。 卢修斯微微怔了怔，然后他轻轻摇了摇头，弯下身子，凑到西弗勒斯耳边，轻声道：“哦，不，西弗勒斯，看来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最需要做的，是保护好你自己，那样就等于保护德拉科了，因为他肯定会和你在一起，所以只有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才能保证德拉科的安全！” 西弗勒斯似乎有片刻的失神，他看着卢修斯直起身子，脸上流露出来的郑重神情，转头望了望已经被纳西莎抱在怀里的德拉科，然后他沉默了半晌，凝望着卢修斯，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突然发出了即将出发的鸣笛声。 “好了，西茜，德拉科与西弗勒斯该上车了。” 纳西莎点头，他松开了怀里的德拉科，温柔的说：“去吧，德拉科，照顾好你自己，别给西弗勒斯惹麻烦。” 德拉科的脸庞微微泛红，他喃喃的说：“哦，我知道了，mama！” 纳西莎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西弗勒斯张开手臂，“西弗勒斯，来，临别拥抱。” 西弗勒斯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好在这几年来纳西莎经常这么做，开始的时候，西弗勒斯是有些别扭，但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趁着西弗勒斯与纳西莎拥抱的时候，德拉科望向了卢修斯，卢修斯的眼底闪烁着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他凝视着德拉科，淡淡的开了口：“德拉科，记得用双面镜或者金雕联络。” “好的，爸爸，你放心。” 卢修斯紧紧握着蛇头手杖，轻轻点了点头，他沉默的看着德拉科拉着西弗勒斯上了列车，走进了马尔福家族的包厢。 纳西莎感受到他的情绪，柔声开口：“卢克，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他们身边。”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已经开始启动，卢修斯轻轻颔首，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纳西莎揽进了怀里，然后他们目送着列车渐渐远去，才离开了站台。 西弗勒斯任由德拉科拉着他进了属于马尔福家族的包厢，深邃的黑眼睛里满是无奈与宠溺。 “西弗，你先坐下吧！”德拉科拉着西弗勒斯让他坐下，然后将自己口袋里他们两个的行李拿出来放大放好，又从其中抽出了两本厚厚的书籍，他将其中的那本魔药孤本递给了西弗勒斯，对着他笑了笑，自己拿着那本关于魔法阵的古籍，坐在西弗勒斯身旁，慢慢翻看了起来。 西弗勒斯一直沉默的看着德拉科的动作，嘴角微勾的接过了魔药孤本。 包厢内的气氛陷入了一片安宁与温馨，只有他们翻书的微小声音。 但这种氛围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包厢的门被敲响，德拉科有些气恼的放下古籍，对着西弗勒斯抱怨道：“哦，西弗，肯定是他们四个找来了，真是讨厌，就不能让我跟你安静的待着嘛？” 西弗勒斯虽然面色淡淡的望着德拉科，但他的眼底却隐隐闪过一丝笑意，西弗勒斯语气平常的开口：“去开门吧！” 德拉科可怜兮兮看了看他，然后慢吞吞的走上前去，打开了包厢门，果然不出所料，门外站着四个人，一个女孩三个男孩，他们分别是潘西·帕金森、布雷斯·扎比尼、文森特·克拉布与格雷戈里·高尔。 “哦，我就知道是你们几个！”德拉科一边拉长了语调说着，一边已然坐回了西弗勒斯身旁，而西弗勒斯的眼神则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魔药孤本。 率先走进来的潘西看着德拉科的反应，笑容满面的说：“怎么，不欢迎我们啊？” 德拉科淡淡瞧了她一眼，便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布雷斯，又看着克拉布与高尔进来并关上了包厢的门，他才勾起嘴角优雅的开口：“当然欢迎了，请坐吧！” 他们坐了下来，更对西弗勒斯旁若无人专注于书籍的行为毫不在意，显然这种场面他们经历了不少，早已习以为常了，克拉布与高尔更是拿出了一大堆零食，在一旁吃了起来，因此，包厢里真正在聊天的也就只有德拉科、潘西与布雷斯三人。 “德拉科，你恐怕还不知道，刚才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整列火车上的人都在纷纷议论，都在谈论哈利波特。”潘西意味深长的开口，并且看了看身旁的布雷斯。 布雷斯顿时点头说：“是的，他们都在议论哈利波特。” 听到哈利波特的名字，德拉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旁的西弗勒斯，他看着西弗勒斯似乎无动于衷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有些不耐的对着潘西说：“那又如何？” 潘西对于德拉科毫不在意的反应，咬牙切齿的说：“哦，德拉科，你就不想去看看那个救世主哈利波特？” “不，我才不去，还不如在这里一直陪着西弗。”德拉科语气懒懒的说着，然后又十分自然的靠到西弗勒斯的身上，而西弗勒斯的视线则依然停在魔药孤本之上，似乎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毫不在意，可他那黑色的瞳孔片刻间，微微地收缩了一下。 潘西盯了德拉科一会儿，最后像是受不了似的对着布雷斯说：“走，布雷斯，你陪我去见一见哈利波特。” “好的，潘西，那德拉科，西弗勒斯，我们走了。”布雷斯话音刚落，就直接被潘西拉走了，克拉布与高尔反应迟钝的看了看关上的包厢门，看向德拉科，发觉没什么事，两个人又继续吃零食。 德拉科淡淡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后，望向身旁始终埋在魔药孤本里的西弗勒斯，眼 底闪过一丝光芒，下一秒他已经将西弗勒斯手中的古籍抽走，抱住他轻声道：“西弗，你别看了，休息一会儿，跟我说说话！” 西弗勒斯冷着个脸点头，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这几年来，他总是拿德拉科毫无办法。 德拉科紧紧抱着西弗勒斯，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西弗勒斯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的神色明显柔和而又放松，甚至时不时的说上几句。 时间在慢慢流逝之中，空气中突然发出一股轻微的爆破声，系着围裙的家养小精灵兰迪凭空出现在了包厢内。 西弗勒斯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家养小精灵，问道：“兰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兰迪向着他们躬身行礼，恭敬的说：“尊贵的小主人，小马尔福先生，先主吩咐我一同去霍格沃茨。” “现在已经到了午餐时间，食物已经准备好了，请小主人与您的朋友们慢慢享用。” 兰迪又继续说着，接着他挥手打了个响指，一个精致的推车出现在包厢内，上面还摆放着许多热气腾腾的食物饮品，兰迪最后又向着他们行礼，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西弗勒斯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食物，想起奥格斯的关心，面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德拉科望着他的神情，也露出了纯粹的幸福笑容。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不停的向前行进，车窗外的景色已然变成了一片片的树林，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河流，一座座暗绿色的山丘。 包厢内一片安静，只有德拉科与西弗勒斯两个人坐着，他们已经换上了霍格沃茨的黑色长袍，此时正在各自专注的看书。 时间过的很快，车窗外的天已黑了下来，列车行进的速度也开始变慢。 一个声音在列车上回荡：“五分钟之后，列车将到达霍格沃茨，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 列车渐渐放慢速度，最后停了下来，人群纷纷拥向车门，走到了漆黑的站台上。 德拉科拉着西弗勒斯走到了站台之上，夜晚的寒气让德拉科微微抖了抖，但他马上感到身上突然暖和了起来，望着身旁不动声色的西弗勒斯，德拉科的嘴角微微扬起，嘴唇轻动，然后不出所料的看着西弗勒斯望向他，德拉科嘴角扬起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一盏灯在他们头顶上晃动，一个声音在高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到这边来，你好吗？” 德拉科紧紧拉着西弗勒斯，听着海格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语，十分没有仪态的暗暗翻了个白眼。 “来吧，跟我来，还有一年级的新生吗？当心你们的脚底下，好了！一年级的新生都跟我来！” 他们在人群里跟随海格磕磕绊绊的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坡，一路都很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头喊道。 下一刻，狭窄的小路尽头突然展开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的窗在星空下闪烁着。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了许多赞叹的惊呼之声。 德拉科看着霍格沃茨，灰眼睛里闪过了难以分辨的复杂，他望向身旁的西弗勒斯，发觉他怔怔的望着霍格沃茨，深邃的黑眼睛里满是孤寂的意味，德拉科的心顿时被紧紧揪住，握着西弗勒斯的手紧了紧。 西弗勒斯醒悟过来，神色恢复如常，他看着德拉科眼中的担忧之色，轻轻摇了摇头，还握了握德拉科的手掌心。 德拉科放下心来，看着他们始终相握的手，眼底明亮的光彩开始闪烁。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的说。 德拉科与西弗勒斯上了小船，潘西与布雷斯也跟了上来。 “都上船了吗？”海格喊道。 “那好……前进喽！”一队小船划过了平静的湖面向前驶去，大家都沉默无语，凝视着高入云天的巨大城堡，当他们临近城堡所在的悬崖时，那城堡仿佛耸立在了他们的头顶上空。 “低头！”当第一批小船驶近峭壁时，海格大声喊道。大家都低下头来，小船载着他们穿过覆盖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帐幔，来到隐秘的开阔入口。 他们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来到了城堡地下，最后到达了地下码头，然后又踏上了一片铺满了碎石与小鹅卵石的地面。 之后他们在海格提灯的灯光照耀下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最后终于到达了城堡阴影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 大家踏上了一段石阶，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看着海格举起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 大门顿时打开了，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出现在大门前。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 麦格把门拉得大开，门厅很大，石墙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端，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 德拉科一直没有放开握着西弗勒斯的手，他们跟随麦格教授沿着石铺地板走去。右边的门里传来几百人嗡嗡的说话声，那边显然是霍格沃茨的礼堂，高年级的学生们已经在那里，他们跟着麦格教授到了大厅另一头一间很小的空屋里，大家一拥而入，摩肩擦背地挤在一起，德拉科将西弗勒斯护在了墙角，他的身边是潘西、布雷斯、克拉布与高尔，因此，西弗勒斯完全远离了人群。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开口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在入席之前，首先要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的学院，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在校期间，学院就是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 “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每所学院都拥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育出了许多杰出的男女巫师，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赢得加分，而任何违规行为则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减分。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的时候，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麦格教授说，“等候时，请保持安静。” 看着麦格离开，德拉科十分自然的替西弗勒斯整了整衣袍，凑到他耳边低声问：“西弗，你能不能告诉我等会儿会怎么分院，爸爸都不告诉我！”看着西弗勒斯的耳朵瞬间染上红晕，德拉科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后的满足笑意。 西弗勒斯鼻尖满是德拉科的气息，心底划过一抹微妙的感觉，他推了推德拉科，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开口：“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别靠的我这么近！” 德拉科刚想说什么，就被四周的凉气与尖叫声引了过去。 原来他们背后的墙上突然蹿出二十多个幽灵，这些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滑过整个房间，一边交头接耳，一边打量着一年级新生。 不一会儿之后，麦格教授就回来了，幽灵们飘荡着穿过对面的墙壁后，不见了。“现在，排成单行，”麦格教授对着他们说，“跟着我走。” 德拉科顿时示意克拉布与高尔排在他们前面，然后他拉着西弗勒斯，让他排在自己面前，而他的身后，则是潘西、布雷斯。 西弗勒斯挣了挣一直被他握着的手，德拉科十分不舍松开了手，他们跟着麦格走出房间，穿过门厅，经过后边一道双开门进入豪华的礼堂。 德拉科望着礼堂里熟悉的场景，看到教授席上那个头上裹着一条很大的紫色围巾奇洛教授，微微眯起了灰色眼睛，眼底满是冰冷。 只是一瞬间，德拉科就收敛好了情绪，然后，他注意到哈利波特排在他们面前的不远处，西弗勒斯显然也看到了，但他对救世主似乎毫不在意，反而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德拉科的嘴角顿时微微上扬。 我的西弗勒斯，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在，因为我会一直陪你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