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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提着熬好的药水踹门进了屋,刚进去就看见一道迅速滑落的床帐,遮住了蓝忘机大半的背部,只剩光滑的肩头和一小截腰,乌黑的头发垂下,衬得那截腰更是白的发光。 魏无羡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身体也僵硬得不知道要怎么摆,好像误闯了姑娘家的浴室,但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蓝忘机确认好背部的戒鞭痕没有漏出来,稍稍放心,抬头却发现魏无羡这一副看直了眼的呆样,耳垂陡然爆红。 “出、去。”这两个字几乎是从蓝忘机齿缝里挤出来的。 “啊!噢、噢,那个我水烧好了,我我马上出去。”魏无羡几乎是闭着眼逃出了屋门,将门带好后便背对着屋子罚站,只觉得心在怦怦乱跳,也不知道出来能干嘛,只好干等着,等蓝忘机叫他了再进去。 魏无羡扣着手指,心里胡思乱想着:奇怪,以前他脱光了我也没这样啊,又不是姑娘家,看到怎么了?他干嘛叫我出去?我又为什么要闭眼?诶烦,一定是因为蓝湛那煞有其事的态度,搞得我也奇怪了。嗯,一定是。 魏无羡心里乱糟糟的,猛然想起他还没放水,踌躇一下,转身敲门。 “那什么我进去给你把水放好,然后你自己洗啊。” 魏无羡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传来“嗯”的一声,这才进屋。魏无羡把浴桶放到离床近些的地方,将烧好的药水倒进去,又新撒了几把药草在上面,将毛巾挂到方便拿的位置,可以说是细心周到且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准备好后魏无羡又自觉地退了出去。 继续罚站的魏无羡百无聊赖地踢着脚,磨蹭着地板。听见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场景。 半晌,他咂了下舌头,低声道:“真白。” 魏无羡站了好一阵子,屋里传来了较大一些的破水声,知道蓝忘机泡完了,魏无羡又等动静完全消失了才进去,望着已经变的有些发红的水,百思不得其解。 蓝湛到底受了什么伤,又为什么会受伤?谁能把他打成这样?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穿好中衣趴在床上不说话的样子,叹了口气。 也罢,他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若是他想说,自己会说的。 魏无羡倒完浴桶,又端来晚饭给蓝忘机吃,待二人收拾完,已经天黑了。 亥时一至,蓝忘机便安睡了,魏无羡坐在椅子上,没有再去开新的房间,蓝忘机这个状态离不开人照顾,他打算一晚上都在这陪护病人。 魏无羡拨弄着蜡烛,惹的烛火摇晃不止,屋子光线也跟着明明灭灭。魏无羡转头看了眼蓝忘机,心想:看来是睡熟了,这都没醒。 本来还想着今晚再去找温情,看样子是去不了了。 魏无羡起身,拿起泡得温凉的毛巾敷在蓝忘机额头,用手抵住防止毛巾掉下来,凑近蓝忘机,轻声怪罪道:“都是因为你,懂吗?” 魏无羡将脸搭在床边,端详着蓝忘机。平时的蓝忘机因为眸色极浅,眼神偏冷,显得很是淡漠,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态。可闭上眼睛后,轮廓柔和了许多,犹如一尊年轻俊美的玉像,静谧安详,对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魏无羡正看的着迷,蓝忘机却蹙起眉,呼吸愈发粗重,好像陷入了梦魇。魏无羡换了手去摸蓝忘机的额头,果然又起烧了。 魏无羡刚打算再换个新毛巾来给蓝忘机降温,却听到蓝忘机嘟囔了一声:“要笛子……” “什么?”魏无羡没听清。 “笛子……”蓝忘机兀自念叨着。魏无羡把头凑的更近,带着十二分的耐心哄道:“你要什么?我没听清。”说完魏无羡自己都震惊了:我这辈子还能发出这么温柔的声音呢? 一直要不到笛子的蓝忘机不安稳地动了起来,一双眸子也半睁开,里面泛着一层潋滟的水光。 魏无羡这时才意识到,他好像离得太近了,近得能清晰的看见蓝忘机眼中自己的倒影,近得能闻到蓝忘机身上的檀香,能感受到炽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蓝忘机也闻到了魏无羡身上的酒气,魏无羡今日喝了不少酒,身上满是残留的酒香,又因他常年混迹山野间玩乐,酒香中混入青草的气息,又夹杂着晨露的清新。 蓝忘机喃喃开口:“要……酒。” 说完蓝忘机抬手压住魏无羡的脖子,覆身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