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洞房
第十一章 洞房
下一站，桃山。 先前是杨戬见岳父，现在是我见婆婆。 一路上我紧张的几度同手同脚，险些左脚绊右脚摔个狗吃屎。 杨戬第11次拉住我，哭笑不得：“要背吗？” 我全身上下就剩嘴硬了，大手一挥：“不用，我要让母亲看到我的诚意。” “别紧张，母亲一定会喜欢你的。”杨戬这样安慰我。 “我我我我没紧张，真的……我就是……就是腿有点软。”我紧盯着前头看不到顶的山路，咽了口口水。 杨戬好笑的擦掉我鼻尖沁出的汗珠，拉着我坐下。 我：“我不累！”第一次见婆婆可不能让她觉得我爬几步山就累成死狗。 “我累。”杨戬终于绷不住笑了，一把将我拉怀里，拿出随身带的水递到我嘴边。 “我不渴。”话是这么说，嘴巴张的比谁都快。 “我渴。” “那你快喝点唔……” 猝不及防被亲住，嘴里的水被对方强势的舌卷了去，又带着灼热的呼吸侵袭而来，霸道又温柔的滑过我的贝齿，勾着我笨拙的舌头起舞，两片唇像果冻似的被他反复吮吸，我秒速沦陷，推拒他的手转而勾住他的颈项，以防自己缺氧昏过去。 “小傻子……”额头抵着额头，他那仿佛蓄着星河的眸子宠溺的映着面颊绯红的我，胸膛因为方才的亲吻而起起伏伏。 我差点又裤子飞飞，一秒反应过来这是哪里，赶紧推开他：“母亲看着呢，你别胡闹。” 他懒散的向后一靠，英俊的脸上有几分不快，却又不说出来，就那么看着我。 我有点怂：“怎……怎么了？” “自从来了这儿，你眼里心里还有我吗？”他伸懒腰，故作无所谓的站起身，长身玉立，如果没有那哀怨的小语气，应该会是我疯狂舔屏的一幕，他边走边说，“懂了，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厌了倦了，罢了。” 他径自向前走，我登时慌了，一秒后又乐的不得了，我那192的小娇夫化身空闺小怨夫了？怎么可以这么萌！！好想亲晕他！！ 我小步跟上去，小蜜蜂似的围着他嗡嗡：“哟，真生气啦？心里有你呢。” “哼”鼻子里懒懒的滚出一声，继续往前走。 “我最爱你啦，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你。”挡他前头，两手拢圆放头顶，大大的爱心送上。 “晚了~” “不晚不晚。”死皮赖脸搂胳膊，“你不是说我占了你的身子吗？不嫌亏呀？” “哼~”转过来看我，嘴角微微勾起。 他一笑，我直接得寸进尺树袋熊似的挂他身上，下一秒臀部就被一双大手托住。 我暗喜，口嫌体直的二郎也好可爱。 “还有呢？”他问，脸色还是臭臭的，就差写“快哄我”三个字了。 我亲亲他，亲完了又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埋头在他怀里小声说：“我一直说母亲，也是怕她看不上我，就不让我跟你在一起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往怀里掂了掂，继续往上走，喉咙里闷闷的“嗯”了声。 我食指在他心口画圈圈，继续说：“你是神仙，我是凡人，你是天界第一战神，我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门不当户不对。” 越说越emo，仿佛下一秒我们就要被棒打鸳鸯，我下意识更搂紧了几分：“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谁来也不好使。” 头顶传来一道叹息，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发心，杨戬放下我，认真又郑重拉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掌心传来怦然有力的心跳，随着他低沉的声音一道入耳：“这里，只有你，只是你！”嵌入心扉。 后半程我没有再紧张，一方面有他的告白，另一方面…… “所以，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是口琴变的？” “我来到这里，除了穿着的衣服，就剩这个了。”他说，“口琴是母亲的指引，所以她一定很喜欢你。” “你来的时候还带着口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后来还专门定制了口琴周边供他把玩。 “咳咳……”他不自在的撇过头，“那个时候……” “哦，我知道了，你怀疑我！” 要不是说这个我都忘了第一次见面他就锁我喉，还说什么我把他召唤来这里之类的阴谋论，这样一想，供他吃穿住还跟他谈恋爱的我真是太大度了。 “我当时并未想到这里的人都如此大胆渎神。” “我渎神？明明是神渎我！”一次还不够，非得把人do晕过去才满意。 “……” “到了。” 他拉着我的手走上山顶，天色渐暗，满天星子明明灭灭点缀在暗蓝的天空，一轮弯月挂在若影若现的山廓，山下人家灯火交织，天地像是浓墨点染的画卷，风中有细微奇特的声响，像是爱侣之间呢喃的低语，我们看向彼此，浪漫爱意盈满了整片山野。 “母亲，我们来看您了。”他与我十指交握，少见平日懒散，眼中满是眷恋，看向我时又漾开笑意，“孩儿已觅得良人，特来请母亲做个见证。” 我用力回握住他，仿佛这样就能消解他曾经的失去和痛苦，直到听见他说做见证才猛然察觉到不对劲。 做见证？什么见证？ 我疑惑的看向他，却没有得到答案，他只是牵着我的手走到一处山壁前，手掌按在上面，顿时眼前金光乍现，再看时赫然出现一条长长的石阶。 “我家。”他说。 我一整个愣住，呆呆的任由他牵着走上石阶，月亮从山边移到当空，皎洁的光映照着我们行过的脚印，我恍惚间以为自己在走花路。 到半中间时，我突然想到个问题：“二郎，这里有没有什么传说，比如‘牵手走过石阶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的那种？” 他摇头：“以前没有，但从现在开始……”他捏捏我的手，眼底满是温柔，“可以有。”他说，“等我们的儿女长大了，也可以带着自己的心上人走我们走过的路，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我心里甜的咕嘟嘟冒泡，嘴上还要拿乔：“我可没说要给你生孩子哦~” “那就不生。”他无所谓的笑笑，“就你我也好。” “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诶~”我故作烦恼。 “谁教我天生反骨呢？” 我愣了一秒笑的肚子疼，他也知道自己被大家叫做反骨仔，我戳戳他的胸：“那还是别生好了，万一再生个小反骨仔，你不得头疼死？” 毕竟某人可是说自己“一琢磨事儿就头疼”。 “无妨，孩儿他娘这么乖，一定能生个小乖仔。” “我这个凡人的基因哪能压制住你显圣真君的秉性呢？” “你压我压的还少了？” “不许涩涩！” “……” 一路说说笑笑，终于到了目的地，和电影里一样的朱门，推门进去，假山怪石，兰梅竹树，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紫藤架下的小石桌石凳…… 我看到了电影里小戬宝吹口琴的地方，可惜夜幕之下，许多细节无法看清。 杨戬跟在我身后，看我惊奇的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懒懒的打了个响指，整个院落骤然亮起了光，我才发现满园皆是红绸红灯笼，床上的双喜字和窗花格外引人注目，就连院子里的银制的仙鹤都系上了小红花。 这样的布置，我要猜不出来就当真是傻子了。 杨戬宠溺的看着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的样子，温柔的牵着我进了正堂，只见堂上已经摆好了器具红烛，我这才知道他让母亲见证什么： “我，杨戬，倾慕艾小可已久；” “今聘其为妻，托付中馈，衍嗣绵延；” “天地为鉴，结为夫妻，生死不弃，祸福不离，” 他说完便看向我，可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但这种情况下“卧槽”显然是非常不合适的，可不说更不合适，千言万语在我脑子里打了个旋，最后出来个：“要洞房吗？” 他期待半天却被我一如既往的saocao作弄得哭笑不得，我可能有那个浪漫过敏症，还好杨戬力挽狂澜： “先回答我，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愿意的不得了！愿意的桃花满天红！” 他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子，把我捏疼了又哄似的亲亲我，唇瓣触碰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一道布料摩擦的声音。 ？？？？？二郎要在正厅洞房？？？？？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我们两侧的屏风后，两件喜服如画卷般展开，我看着那做工精良璀璨夺目的凤冠霞帔，不禁想这是我能拥有的吗？ “是你的，去换上。”杨戬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这人穿衣服的速度和脱衣服的速度一样快，我才一眨眼他就穿好了新郎服，直接给我看冲动了。 他拿衣服糊在我脸上，无奈的笑说：“乖，先拜堂。”那语气，好像我多急色似的。 虽然，我刚才却是满脑子都是洞房。 但这不怪我，任何一人看到他穿喜服的样子都会把持不住的好吗？ 我拿着衣服逃一般的躲到偏厅换好，尺码刚刚好不大不小，几乎像是为我量身定制，难怪杨戬会说是我的。 微风拂过，廊上的风铃被吹得叮铃作响，我身穿凤冠霞帔，一步步走向我的郎君，他面如冠玉一袭红袍，笑着向我伸手。 竹叶扑簌簌的投下斑驳的影子，檐上的一排小灵兽高高地仰着头，红灯笼里的烛光越发明亮，我只觉得心口热热的，连带着眼眶都不由得发烫。 把手放到他掌心的那一刻，天地万物都被忘却，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他，被他牵着手走进正厅，两队比翼鸟分立两侧，我们站定后一侧盘旋飞起又落定。 “一拜天地！”一道女声温柔道。 我和杨戬转身，对着门外一拜。 “二拜高堂！”另一侧比翼鸟随声而动。 我们转向堂上一拜，只是可惜那里并没有人。 “夫妻交拜！”两侧比翼鸟绕我们盘旋一周后离开。 我听到“礼成”二字，蓄了许久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杨戬轻轻的吻掉，贴着我的耳垂道：“还没洞房，怎么就哭了？” 我羞恼的拿小拳拳捶他，这个男人，平时显山不露水的，竟然瞒着我偷偷做了这么多事儿，把我弄哭了还开凰腔逗我。 坏死了！ 我吸吸鼻子：“你……太狡猾了。” “大灰狼不狡猾，怎么把小白兔吃到嘴？” “你不后悔？”我还是不敢确定，这么美，真的不是梦吗？ 他摇头，然后一把横抱起我：“你也不许后悔！” 我眼泪一擦：“谁后悔谁是小狗！” “想跟哮天混？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他低头吻住了我，大步向新房走去。 夜色正好，春宵苦短，该是洞房的时候了。 洞房花烛夜，交杯酒怎么能少呢？ 我酒未入口人先醉，脸颊哄哄看着杨戬，越看越觉得帅的不要不要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胳膊勾着胳膊喝了交杯酒，喝完才想起来自己一杯倒。 大家也都是自己人，都知道我喝醉之后要么疯要么浪，而今天的大喜日子直接让我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又疯又浪！ 美酒下肚，我从里到外很快就热起来，看着杨戬的眼神估计能把人生吞活剥了，而事实上我也真的这样做了。 平时老喊着“不要不要”“太快太快”的我现在直接化身急色鬼，上去就扒人家的衣服，可古人的婚服比我想象的复杂多了，我越急就越解不开，最后还把自己的手腕给缠住了。 “戬戬，痛痛~~”喝了酒之后我不只裤子飞了，脸也不要了。 杨戬勾唇，任由我被红绸帮着双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我熟练地跨坐在他身上，下身隔着上好的丝绸紧贴着，我不安分的扭扭，感觉自己刚才喝的不是酒而是春药。 “要做！要你进来~” 我扒着他的衣服，竟然委屈起来，视线已经不够清明，只感受到他覆在我的手上，一个用力只听见丝帛崩裂的声音，衣服被撕开，我被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好像有一块长长的白色丝帕放在床上，我好像扭着腰跟杨戬撒娇，再后来他就采了一朵芍药花，然后…… 红被翻波，奋战到天明。 我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片小叶子，浮浮沉沉波波荡荡，醒来的时候身体像是翻来覆去被碾压十几遍一样，但所有的酸痛都在看到我长身玉立的郎君时尽数消散。 杨戬站在窗边，懒懒的伸了伸腰，因为背对的原因我没能看到巧克力腹肌，只能盯着挺翘的美臀作为弥补，越看越喜欢，哎呀，我夫君怎么这么帅，哪哪儿都好。 咦？我为什么会叫夫君？ 我醉酒醒来万事皆忘，这会儿一想又头疼得很，杨戬闻声转过来，啵唧在我嘴上亲一口：“夫人早。” “戬戬早。” 他不满的弹了下我的脑袋：“不对。” 我“嗷”的一声：“你家暴！” “昨晚还叫夫君，今天就改口了？”他幽幽的说。 “我昨晚什么时候……”我整个愣住，脑海里陡然响起自己无比熟悉的疯叫“夫君，再快些，就是那里，啊啊啊，好舒服~~~~~” “想起来了？”他看我异彩纷呈的表情，笑道。 “……”有什么快速逃离地球的方法吗，在线等，挺急的。 我默默地缩回被子里，全部盖住，此人已逝，有事烧纸。 隔着被子都能听到杨戬笑到打颤的声音，他隔着锦被拍拍我的屁股：“小懒虫。” 扭一扭，蠕动，远离他的手。 他把我连人带被子搂住，像拆礼物似的掀开上面，我呲溜更往下躲，结果被子不够长，我脚露出去了。 他捏捏我的脚踝，明明那么温柔的语气，却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再不出来，就把你昨晚的样子全部重现。” 我猛然想起他上次镜像回放我醉酒的社死现场，没有一秒犹豫：“我已出舱，状态良好！” “那就请夫人……”他将一身蓝白配色，云纹锦绣，丝绸扎染，反正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递到我手里，然后张开手臂，“劳烦娘子了。” 什么什么？？？叫我起来就是让我给他穿衣服？！！过分分！！ 我不情不愿的给他穿，默默腹诽他奢侈无度，顺带好好摸了几把腹肌好补偿自己，转头就看到屏风上撕裂的喜服。 “这是……” “不是夫人撕坏的吗？”他说。 我…… 昨晚的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却又看到了床上白帕上的小片红色，登时又惊住了。 昨天这是做的多狠？流这么多血？ 我立刻用眼神谴责杨戬，他却用无辜的目光回看，我心虚了，难道…… “这也是夫人的杰作。” 我担心的往他胯下看，真的夹断了？ 他失笑的咬我一口：“想什么呢，昨晚你非要落红，让我将芍药花瓣放在那处，捣碎了……” 我长呼一口气，刚庆幸完性福生活依然在，下一刻就瞪大双眼，WTF？落红？！花瓣放在那里……捣碎…… 喝酒误事啊！！！！ 杨戬却不以为意，将我按到梳妆台前，认真的给我画眉。 我本还停留在刚才的尴尬中，瞬间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二郎，清源妙道神君，显圣真君，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亲手，为我，画眉！ 然后，为我梳头。 好一幅夫妻缱绻琴瑟和鸣的美好画面~ 最后，他下巴抵在我肩上，看着镜中的我们，附耳道：“芍药花的花语是：情有独钟，真诚不变。” 心猛地跳动一下，我听到他说：“一如，我对夫人之心。” 暖阳从打开的窗扉照进来，映出镜中深情接吻的我们，喜榻上鲜红的芍药花汁悄然绽放，亦如我对夫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