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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名帖

    章二 名帖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方明怀指挥着自己的灵蛇,又一个灵蛊拍到对面气纯。

    “哦,你说。”巫黎一个后跳,接着圣手甩给了自己。

    方明怀献祭掉灵蛇,没蜈蚣加成的小短腿根本跑不出衍天的聚光灯。

    嘭——

    “嘶——”方明怀被鬼星开xue爆了个准,顶着一层血皮蹭蝶池,还没蹭两口又被斗转,刚转过身去就看见巫黎“死”的比自己还快。

    “……”沉默。

    “咱就是说……我为什么想不开要答应你打双毒啊啊啊啊啊啊!!!”方明怀抓着巫黎的衣襟疯狂摇晃,显然是被虐惨了。这样的场面在竞技场门口也不罕见,大家都见怪不怪。

    巫黎淡淡的拍开方明怀的手,“无聊啊,做什么不是做,你没事不也在竞技场门口转悠?”

    方明怀毫不留情戳穿他:“我那是以前!以前!今天是你拉着我来的!还掉了那么多积分!我……唉,算了,快到我和别人约的时间了,下把不排了。”

    巫黎靠着墙边把排队取消掉,调侃道:“怎么,萧俞约你去副本?”

    “……”

    “别不吭声啊,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吗?跟哥聊聊,又不会吃了你。”巫黎踢了踢蹲在一旁冒着阴暗泡泡的毒经,弯下腰来戳了戳他的发巾,“小方,小方?你还活着吗?萧俞来找你了哦~”

    方明怀下意识抬头看向竞技场门口,只有一只秀萝蹦蹦跶跶走出去。

    “哎呦,你来真的啊?”巫黎歪头挡住方明怀的视线,玩味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好气!方明怀深吸一口气,心中不断默念,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尊师重道……

    “别这么失落,不就是连输了五场吗?你的积分也就是跌了那么一点点,”巫黎伸手捏起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个“一点点”,又拍拍他的肩膀道:“不会影响你带那个小衍天玩的。”巫黎的视线越过方明怀,落到他背后的人身上。

    “好了,黎哥,我真要走了。”方明怀的脸木木的,表示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他直挺挺站起身,却不想突然被人拍肩。

    “嗯?”方明怀转身,却发现萧俞正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咳咳,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明怀走了。”萧俞的声音有点闷着笑。其实他们俩刚出竞技场他就看到了,一只没说话看到现在。眼看着巫黎快把人惹毛了才出声救场。

    “没事儿,把他带走吧。”巫黎摆摆手,一副“这人归你了任你处置”的表情。

    方明怀咬牙,拳头硬了。

    萧俞舒朗的眉眼都是弯弯的,朝着巫黎一点头后拉着方明怀的胳膊走了。

    等出了竞技场大门,方明怀捏了捏眉心,对萧俞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嗯?什么胡说八道?”萧俞眨眨眼睛看着他,可唇角翘的弧度很明显。

    “……”这一个二个的。方明怀累感不爱。

    但是为了避免误会,他觉得还是需要解释清楚:“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只是逗我玩,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想要跟你处情缘。”

    萧俞直接捧腹笑弯了腰:“哈哈哈,明怀,你好认真。哈哈哈,咳咳……”在方明怀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中他收敛了神色:“咳,我知道明怀对我没想法,就是,你刚才认真解释的样子,嗯,很耿直。”

    方明怀:“……”

    “我觉得你和黎哥会很有共同语言。”方明怀换了一身PVE的装备,拿着新笛子轻敲了一下萧俞的脑门。

    “嗯,大概吧。走吧明怀,那边开组了。”萧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拉着人去下副本了。

    这边独守竞技场的人还没等到“下午随时”的队友,百无聊赖的玩着手腕上的小白蛇。

    小白享受的贴着主人凉凉的手掌,又缠上巫黎的手指,双眼都眯了起来。巫黎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小白的脑袋,脑袋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来了。”柳亭云额头微微汗湿,显然是一路轻功赶过来的。“山庄那边的事情有点杂,处理的时间比预计久。”

    巫黎回过神来,看到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也没说什么打击人的话,默默点上了排队。

    “方明怀呢?不是说遇到他了?”柳亭云翻看着自己的装备,确认没有问题。

    “哦,他啊……”巫黎把小白收到袖间,“跟萧俞有约,跑了。”

    “那你们战况如何?”柳亭云刚想去摸巫黎腰间的积分牌,竞技场就要开始了。

    “战况,打几场你就明白了。”巫黎看着对面两位刀宗弟子,给柳亭云鞠了一把泪。

    ————连跪十八场的分界线————

    其实若论门派因缘上,霸刀和刀宗没什么爱恨纠葛,远不像纯阳那般复杂。不过两派都使刀,这就给人比较的谈资,虽说这刀也不一样,但难免会被人拿来说道几句。

    “怎么样?”巫黎拍拍柳亭云的脑袋,一副“宝宝别哭爹爹疼你”的表情。柳亭云无语,他比巫黎还要高一点,体格也更健壮几分,被这样摸头多少感觉有点羞耻。

    柳亭云问:“方明怀连败了几场?”

    “五场。”巫黎的预期不难听出遗憾。

    “……才五场,及时止损啊。”柳亭云看着自己的积分牌,心都在滴血。他们刚刚奋战两个时辰,除了中途去吃了一顿晚饭,其他时间都在打22。倒也说不上连跪十几场那么夸张,总归两人的水平都在,肯定是有赢面。但遇到刀宗弟子的对局,大半还是输。

    “三七开。刀宗的表现确实强势。”柳亭云甩了甩有些昏昏涨涨的脑子,今天不能再继续了。

    巫黎点头:“伤害太高了。其他门派的表现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

    “先不说这个了,去买夜宵吃吧。”柳亭云活动着因为长时间握刀有些酸麻的指节,带着巫黎出了竞技场。

    成都作为主城之一,夜晚的生意很是不错,这时候出去还能见到一片热闹的华光。

    “先去把装备修理一下吧。”巫黎把虫笛别到身后,熟门熟路的走向修理商。小白又从袖间钻了出来,顺着手臂游走到巫黎颈侧。它本就长得精致,巫黎又是穿的晓天套,若是不刻意去瞧,很难发现后颈的白色纹路是一条真的蛇。

    柳亭云则是先是去隔壁买了一小份糍粑带过去,巫黎喜欢这种糯叽叽的小食。果不其然,修理装备的空档,巫黎把一整份都消灭干净了,柳亭云是一块也没捞着。

    巫黎舔掉下唇上沾染的红糖浆,意犹未尽的看向柳亭云。

    “不能再吃这个了,晚上吃多了积食。”柳亭云坚定拒绝。

    “你是属老妈子的吗?还是管事管太多的后遗症。”巫黎不满。

    “……好心当作驴肝肺。”柳亭云直接给他一个爆栗。

    “啧。”

    柳亭云也把自己的刀递给了店家,慢悠悠道:“我听见了。”

    巫黎挑眉,听见了又怎样。刚好他的虫笛修好了,学徒带着算盘走过来:“这位爷,一共是一百三十二金,您是怎么结账呢?”

    巫黎一指柳亭云:“他付。”

    “这……”学徒动作一顿,看向柳亭云,见他点头才继续道:“那就记在那位爷的账上,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学徒把笛子递给巫黎。

    “嗯,没问题。”巫黎把笛子挂到腰后,大摇大摆的走掉了。半点也没有等柳亭云的意思。

    柳亭云见怪不怪,耐心的等着自己的刀修好之后把两个人的账一起结了,出门之后直接拐向夜市的凉糕摊子。果不其然,在一张飘飘摇摇的“凉糕”旗子下发现了巫黎的身影。

    柳亭云也没急着过去坐下,先顺路买了一份春饼,这才带着东西坐到巫黎对面。他的面前正放着一碗干干净净的糖水。巫黎面前则是摆了两碗凉糕。

    这幼稚的报复心哦。

    柳亭云失笑:“明天还要约吗?”他给巫黎卷了一个春饼放到碟子里,“别嫌弃没辣子,我吃的。”

    巫黎戳弄着碗里的凉糕,没吐槽什么,回道:“散排吧。”

    “成。”柳亭云也没问他对名剑大会还有什么章程,这还要等消息再传广一些才好。

    “说起来。”巫黎突然想起一事,直勾勾盯着柳亭云……的衣领。

    柳亭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也不可能沾上东西啊?

    “门派新校服也该发了吧?你的呢?什么时候穿出来给我瞅瞅?这身燕云套自从出来到现在,你就跟焊死在身上一样。”巫黎的视线跃到前桌的藏剑弟子上面。“呶,你瞧,那个藏剑山庄的小兄弟穿的就是新校服。我嘛,是还没回门派。你可是处理了大半天事。”

    柳亭云啧了一声,拖延道:“下回吧。”

    巫黎挑眉,看来是新校服略丑?他也还没见过五毒的展锋套是什么样子,今日打了那么多场只见了一个同门小少年穿的新校服。合理推测一下的话……其他体型不一定很妙。

    “也行。”反正他也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解决掉一份春饼两碗凉糕。夜市的热闹也渐渐散了,巫黎喊了马车回五毒,他还有事情要办。

    “下次见面的时候谁积分低谁请客。”巫黎摆摆手,没再回头看。

    柳亭云不置可否,也上了马车回到广陵邑的宅子。

    ————散排三天的分割线————

    “哟,别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啊。”

    方明怀一巴掌拍到巫黎背上,带着萧俞坐到巫黎对面。“我可是听说了,你和柳亭云谁积分低谁请客。”

    巫黎收回撑着下巴的手,也不再看向窗外,淡笑道:“那也不是请你。”

    “哇我们多年情谊竟然不能捞到一顿饭吃!再说也不定就是你请。”方明怀边说边靠到窗边,看着酒楼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成都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样热闹的景象虽说每年都有,但今年格外热闹。”

    “那是因为名剑大会今年的门槛高啊。”

    一道清脆的女声回答了方明怀的话,三人转头,只见一位身穿藏剑雪河校服的少女款款走来。

    “嗨,巫黎,方明怀。”她笑盈盈的打招呼,双马尾一摇一晃。

    巫黎勾起唇角,也打招呼:“你负责成都赛区?”

    藏剑少女叶莹莹入座,抱怨道:“巫黎你这人也太无聊了。干嘛一下子就猜对了?”说罢脸颊都微微鼓了起来,可爱的紧。

    方明怀见状马上招呼小二过来:“去,到这条街东拐那家糕点铺子买一份桂花糕,一份芙蓉酥,再上一份你们这里的糖蒸酥酪。”

    “好嘞。”小二笑呵呵接了赏钱走了。

    叶莹莹一秒变脸,双手撑住下巴星星眼道:“明怀哥哥最好了!我还想吃……”

    “得了得了,这招对我没用。”方明怀马上打断:“我可不想被叶琮拽去单挑。小祖宗你自己的牙自己看好。”

    “唉——”叶莹莹长叹一声,做出一副实在遗憾不已的样子。

    也许是她从出现到现在的表现太过古灵精怪,萧俞面对她这小大人模样的哀愁叹气没忍住勾起了唇角。

    “不介绍一下吗?”萧俞看向巫黎和方明怀。叶莹莹闻言也看向萧俞。

    不等方明怀开口,叶莹莹就积极的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叶莹莹,藏剑弟子。”

    萧俞拱手:“在下萧俞,衍天宗弟子。”

    “萧哥哥也是来参加名剑大会的吗?”叶莹莹看他背后的那盏魂灯,又看看方明怀,突然凑过去低声道:“别跟方明怀组队,他水平不行,都打不赢我的。”

    “叶!莹!莹!”方明怀叩叩桌面:“我可都听到了。”恰好这时,小二把新鲜的糖蒸酥酪送上来。方明怀直接一手接过瓷碗高高端起,道:“这个没收。”

    叶莹莹的表情一下子僵住,没好气的抱胸哼道:“小气鬼!我说实话嘛!巫黎,你师弟欺负我!”

    “哎哟哟,谁欺负了我们小可爱?”柳亭云正在这时过来,打眼一看这幅画面,毫不犹豫的伸手抢过方明怀高举的糖蒸酥酪,递到叶莹莹跟前,他也顺势坐到巫黎身边。

    叶莹莹立刻护住瓷碗,蹭到柳亭云身边去撒娇道:“柳大哥你对我最好了!”

    柳亭云揉了揉她的发顶,问道:“你怎么惹他了?”

    叶莹莹轻哼一声没说话,埋头吃起新鲜的糖蒸酥酪。

    萧俞无奈的解释:“莹莹说明怀打不过她,让我不要跟明怀一起参赛。”他当然听得出这是玩笑话,现在桌上坐着的这几人关系都很好。“我是没打算参赛的,要不是认识了明怀我也不会接触竞技场。”

    柳亭云闻言也笑了:“打不过叶莹莹倒是真的。”

    方明怀气结:“不带这么揭人短的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叶莹莹端起茶盏清清口,朗声道:“这顿我请。”

    方明怀立马变脸:“莹莹大小姐,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哈哈哈。”柳亭云和巫黎毫不留情的笑出声:“出息。”

    方明怀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们。“小二,点菜。”

    现在正是酒楼最热闹的时候,他们这一桌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除了一扇屏风略作相隔也没什么其他的遮挡。可以看到楼下熙熙攘攘的江湖人,酒楼里面也有许多各门派打扮的弟子。

    “你刚刚说门槛高,怎么个高法?”方明怀点着茶杯问道。

    叶莹莹也没什么避讳,反正通告都已经张榜,他们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于是解释道:“名帖。今年的名剑大会需要持名帖才能参与。这也算是提前筛选了。”

    巫黎问:“名帖怎么个章法?”

    叶莹莹指了指柳亭云:“五分赠英雄。”这是指各大世家名派,都能直接收到藏剑山庄发出的名帖。她又指了指窗外:“四分竞草莽。”这部分是给散修,凭借积分牌和胜场数兑换。最后指了指自己:“一分能者得。”这就是可以用金买到的部分了。

    “允许争斗,允许拍卖,总之就是个入场券。也能筛一筛那些报名纯粹为了凑热闹的人。”藏剑山庄不缺参赛的人,热闹些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年年如此,在这部分比赛上花的精力也让人疲惫,今年算是尝试一下新的运作方法。现在看来情况还不错。

    方明怀就属于凑热闹的那一种。他的水平其实也不错,只是人懒,前年的名剑大会还去一轮游过。他也见识过有多少人纯粹为了凑热闹就来了,藏剑山庄还得安排和七秀万花的合作,单是这些人的赛后处理都足够令人头疼。

    “这样也好,省下你们藏剑山庄的麻烦。”方明怀点点头,今年他不打算凑热闹了,不过看样子对面这两位是要参加的:“那现在,你们两个是缺队友?”

    柳亭云点头,队友这件事情也急不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总能挑一挑。

    叶莹莹看着他们两个问道:“燕陆那小子抛弃你们了,我和明怀哥也不参赛,你俩的队友怎么找啊?虽然你们不需要担心名帖,但能够配合你俩的职业还是有数的,磨合也需要时间。而且我听说,刚刚出世的刀宗表现很是亮眼呢。”

    “那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柳亭云给身边四位都倒上酒,叶莹莹的杯盏中是清甜的果酿。

    “那我就在藏剑山庄等着你们喽。”叶莹莹对他们两个还是很有信心的。特别是巫黎,她都有点看不透巫黎的深浅了。

    “一定。”柳亭云举杯和叶莹莹相碰,随后一饮而尽。

    巫黎指尖摩挲着杯沿,并没有入口。

    这一顿午饭可以说是主宾尽欢,叶大小姐痛快付账,带着没吃完的桂花糕挥手走了。她还有事要忙。

    方明怀则是拉着萧俞去研究百战异闻录了,这个新东西他俩都挺有兴趣的。

    转眼间桌上只剩了柳亭云和巫黎二人。柳亭云瞧着巫黎分毫未动的酒杯,问道:“不舒服?”

    巫黎摇头,他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挂在腕间的小白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柳亭云还想再问,就被巫黎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展锋套?”

    柳亭云低头一看,轻咳一声道:“嗯。”

    巫黎的视线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巡视到小腹……柳亭云被这个视线看的头皮一麻,重重清了清嗓子:“也就那样吧。”

    巫黎撑着下巴笑起来,自然看出了柳亭云的那点羞囧,不过他也喝了不少酒,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酒红还是羞红。于是真诚夸赞道:“挺好看的啊。你也不是没有更加……嗯,奔放,的校服。”

    柳亭云沉默,他自然知道巫黎说的是哪一套。只能说个人审美不同吧,驰冥的设计他接受不了,巫黎倒是挺喜欢的。不过五毒校服的风格他也清楚,今天巫黎穿的这身承霁都算是有那么一点子保守设计了,但他穿着太过合适,完完全全展示了他身上的“妖”性,再加上他人长得好,无法让人移开目光。

    “别看了,去擂台逛逛?”巫黎在柳亭云面前挥挥手,打断这人过分灼热的视线。

    柳亭云回神,也不觉得自己刚才盯着巫黎看有什么问题,很是自然的顺势起身和巫黎一起往擂台走去。他知道巫黎的意思,这是去看看有没有值得发掘的队友。

    “对了,你的积分现在是多少?”柳亭云边走边问。今天是叶莹莹请了,但他俩的赌约还作数的。

    巫黎摇了摇笛子,高深莫测道:“你猜?”

    柳亭云见状直接叹气:“下次想去哪里吃?”这就是认输了。

    “等找到新队友你再请客吧。”巫黎笑着摇头。

    到了成都的擂台附近,这里可比平日里热闹多了。除了主擂台之外还搭建了五个临时的小擂台,眼下各门各派的弟子混杂,技能光影看上去都过分花哨了。台下围观的人也不少,毕竟之前的名剑大会都没有名帖这一说法,也没有如今这样热闹。仔细看去,还有藏剑弟子在维持秩序。

    二人今天都没打算上场,只当看客,在几个擂台之间来回慢慢转着看。

    “小心。”

    柳亭云抄手一揽巫黎的腰身把人带进怀里,恰好躲过一支无意飞来的机关箭。

    巫黎低头,看着一半没入地面的机关箭神色莫名。柳亭云也皱了眉。巫黎转头,看清了柳亭云的神色,但也没说什么。这么近的距离能够让他清晰地闻到柳亭云身上的淡淡酒气。

    很快有人过来道歉,是一位唐门弟子和一位七秀弟子。

    “实在是对不住,方才战况激烈没有注意到这边……”七秀小少年一脑门的汗,脸颊上还带着一道血痕,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不是没出事吗?”唐门弟子咔嚓咔嚓变换着手里的弓弩,一脸不耐烦的神情。

    七秀小少年不说话了。他和这个唐门弟子本也不认识,刚才也是他主动提出切磋。那支机关箭会射到场外也有他被逼退到擂台边沿的缘故,故而未分胜负先来致歉。毕竟现在擂台边普通百姓也有不少,若有误伤可是会直接取消参赛资格的,就算有名帖也不行。

    没想到他会这么傲气。七秀小少年抬眼看着面前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心想这两位怕是不好惹的,刚才那支箭角度刁钻且毫无针对他们的杀意,这霸刀只是拉着五毒一退就躲了个干净,还避开了身边人……

    嗯,他决定了,尊重他人命运,好好看热闹。

    柳亭云看着这唐门一脸不耐烦又无所谓的样子挑了挑眉。巫黎扯了扯他的袖子,柳亭云会意,朗声道:“这位兄弟不该道歉吗?”

    唐门没所谓道:“刀剑无眼,这也不是竞技场,既然来了擂台就该知道这里的规矩。”话落也不看柳亭云和巫黎,而是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正准备看戏的七秀小少年:“喂,去继续打。”

    七秀小少年皱眉,显然是没打算再接这人的切磋。

    柳亭云笑道:“道歉,我跟你切磋。或者,我跟你打,道歉。”前者是接受道歉后切磋,后者是打到你道歉。

    唐门弟子自然听出了话中意思,眼神不善的看向柳亭云:“你积分多少啊也敢跟我切磋?”

    柳亭云摸摸鼻子,这两天真心掉了不少。

    “你就说接受不接受吧。”柳亭云直接发了切磋申请。

    唐门弟子一看柳亭云的积分,嗤笑一声就接了申请。他自然会让人知道不是谁都有资格跟自己切磋。

    巫黎看着柳亭云上了擂台,抬手招出碧蝶。

    “啊,多谢。”七秀小少年一抹脸颊,果然伤口已经不见了。这碧蝶只是在他肩膀上驻足了片刻罢了。

    很厉害。七秀小少年在心里下了这个判断。那个唐门要惨。

    “我叫苏仪,单修冰心诀。”苏仪对巫黎一揖。

    “巫黎。现在是补天诀。”巫黎看着指尖碧蝶,这会儿蝴蝶的翅膀已经变成了墨蓝色,看上去美丽又危险。

    “有缘再会。”巫黎突然说,抬脚往擂台边走去。

    “唉?”苏仪震惊,这不才几句话的功夫吗?这就打完了?

    他抬眼往擂台上一看,果然那唐门已经趴在了地上,而柳亭云甚至还没拔刀。

    “厉害。”苏仪真诚夸赞。

    巫黎一笑,没再多说什么,萍水相逢罢了。

    ————简简单单装了个13的分界线————

    “心情很好?”巫黎伸手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递给柳亭云。

    柳亭云点头,也不接过来,就着巫黎的手咬下一枚。

    “你有中意的人选吗?”巫黎问的是今天擂台的情况。出手教训了那个唐门之后柳亭云也没再下场,只在一旁看着。

    “再看看吧。”他心中多少有些成算,但现在为时过早。

    巫黎还想说什么,但一直安静的小白突然吐了吐信子,从巫黎手腕游走到指尖。巫黎手指一蜷,对柳亭云道:“走。”

    走去哪儿?柳亭云脚步一顿,什么也没多说,紧跟着巫黎的脚步拐入了另一条小巷。

    “你今晚喝了不少酒?”

    月色皎皎,巫黎倚在破败的石墙上。一双冷而妖异的双眸看向巷口的荒野。

    柳亭云揉了揉手腕,笑道:“放心,不会影响发挥的。”

    “来都来了,还不出来亮个相?”柳亭云对着巷口喊道。

    早在巫黎拐入小巷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直到越走越偏来到靠近郊外的地方。这附近的巷子四通八达,这条则是直通一处荒废的山林,巷深人静,回头只能看到隐约的灯火,热闹的人声听得也不甚清晰。

    “兄弟们,就是他。他身上有名帖!”擂台上遇到的唐门弟子拿着一支新的弓弩出现在巷口,身后是窸窸窣窣的动静。巫黎略数了数,竟然也有二十多人。

    “大手笔哦。”巫黎摇摇头,将虫笛递到唇边。

    柳亭云抽刀,月光下的刀锋闪着凛冽寒光。

    刀身一转,只以刀背对敌。

    “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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