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废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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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这马车并没有一直停在这儿,酆元启下车后没一会儿,车夫便赶着马车离开了。宁月心不知道这马车要去哪儿,但再怎么说,也应当是车棚一类的地方,尽管她心里还有些忐忑,但好歹远离了人群,羞耻心也好过了些。 马车在宫中不可能走得太快,宁月心待身体恢复后,便撑起身子,重新系好肚兜,将衣物整理好,唯独亵裤仍是没找到。 “难不成是因马车颠簸而调出去了么……”想到这个可能性,宁月心霎时间又羞红了脸……若真是这样,被人看到或捡到可怎么办…… 没等一会儿,忽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迅速靠近,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原来是程涟奉命来接她。宁月心下了马车,程涟正打算将她抱上马背时,她却禁不住拉住程涟的衣袖,小声说了句:“涟哥哥,我这会儿怕是不太方便骑马……” “嗯?怎么了?” 宁月心只好对程涟耳语一番,将自己亵裤不翼而飞的事告诉了他,霎时间,程涟也不禁是一阵脸红,但压根也不用再多解释,同为男人的程涟也能立即想到她为什么没穿亵裤。 程涟略作思考,很快说道:“没事,大不了换个姿势。” 说着,程涟依旧将宁月心抱上了马,只是并不是寻常双腿分开骑在马背上的姿势,而是侧着身、双手环抱着程涟坐在马背上。好在如今宫中绝大部分人都去迎接回宫的队伍了,这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人。但眼看着就要进入后宫,程涟还是先找了个地方将马给拴好,剩下的路,自然要宁月心自己走。 平常身下习惯了穿着衣物,忽然之间变成真空状态,这体验还真特别,不光是觉得有些凉,还感觉……非常奇怪,简直连正常走路都变得不自然了。 程涟走在宁月心身边,虽还能维持的表面的冷静,可内心已经躁动不已,可他理智尚存,只得提醒自己,如今已经回到了宫中,并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便是心中再燥热、再激动、再饥渴,他也必须要好好忍耐住,不可对身边的她有一丁点多余的动作。 程涟遵照酆元启的意思,打算顺着小路将宁月心送回翡翠宫,可翡翠宫位于后宫最深处,已经接近皇城另一侧的边缘,路途实在是有些遥远,且中途也必然要经过御花园,岂料两人刚走进御花园,便瞧见迎面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两人不禁吃惊又疑惑,自然也察觉到情况不妙,但两人还是并未“挣扎”,干脆站在原地不走了。 为首之人正是裕贵妃闵云霭,她在距离宁月心有一段距离时停下了脚步,开口质问道:“歆嫔meimei,你这是去哪儿了?” 站在他身旁的几位妃嫔立马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更是有人立马问道:“歆嫔娘娘为何会孤身一人与程大人在一起?” 而那其中并不只有前去南巡的妃嫔,还有不少留在宫中的妃嫔也跟了过来。显然这件事并非突发偶然,而是闵云霭早有准备。而她的脸上也的确带着些许分明的怨气和质疑。 酆元启将宁月心抱上他的马车时,其实并没有特地避着人,只是也没有多大张旗鼓而已,但除了前后的车马人员,其他人倒是很难注意到他当时的动作。可他将一个女子抱上马车这件事还是很快便在队伍之中传开了,并且众人也很快得知了那女子便是宁月心。 而真正的后宫之主、裕贵妃闵云霭就在这南巡队伍之中,但她得知此事时,自是大为震惊,首先便是要搞清楚并未随行的宁月心究竟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为此,她选择直接将程涟叫到跟前来询问,而程涟也并为隐瞒,直言他是受皇上之命特地快马加鞭回宫将宁月心给接过来陪皇上的。 闵云霭听过程涟这番话后,不禁大为震惊,她并未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原本酆元启便最憎臣子以他的名义擅自行事并欺瞒他,而在如今方才肃清了朝野的情境之下,闵云霭也不认为身为贴身护卫的程涟胆敢顶风作案。如果不是酆元启的意思,他这个贴身护卫压根就不可能离开。 怪不得这两日好像都没怎么见到程涟的影子呢,此前闵云霭是没怎么在意,如今忽然想起来,倒也晚了。可便是她在第一时间便察觉了酆元启的意图又能如何?她还能阻拦他不成?身为后宫里掌权的女人,想来都要表现得尽可能大度宽容,即便她不是皇后,却也要有替代皇后母仪天下的气度。她也早就见惯了其他女子蒙受圣宠的模样,只是作为女人也好,作为后宫之主也好,作为酆元启曾经最爱的女人也好,她都本能地察觉到,酆元启对宁月心明显已经与其他女子不同。 她的确是有些等不及了,原本就想着一回宫便要立即好好质问宁月心一番。便是不做什么惩罚,也要好好敲打一番。但闵云霭也知道,无论她以什么缘由来敲打宁月心,力道也终究有限。宁月心在后宫之中素来低调,她家中之人在前朝也素来低调,就连他军功赫赫、战无不胜的哥哥,也仿佛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向来是酆元启给他什么他便接受什么,从来不主动争抢,也不参与朝中的任何斗争。前朝后宫都找不到什么过错,因此即便她在后宫之中的位份不算很高,也并无什么派系,也没有多少人主动亲近她,可偏偏她的地位又稳的很,很难动摇。 宁月心暗暗叹了口气,但她没急着开口为自己解释,只是貌似谦卑地低垂着眉眼,程涟很快开口道:“回闵娘娘的话,卑职奉皇上之命,将歆嫔娘娘送回宫中。” 闵云霭不悦地眯起眸子,接着质问道:“哦?那程大人不妨先说说,歆嫔meimei这是去了哪儿?又是从何处归来?” 程涟继续答道:“从圣驾处归来。” 他看起来像是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回避了第一个问题,可真正的答案,闵云霭心里自然是明明白白,其他妃嫔也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有人很快便面色羞红,闵云霭却脸色发青,霎时间更是盛怒不已,忍不住又质问道:“哼,歆嫔明明并未随行,为何会在从圣驾处归来?” 宁月心和程涟禁不住同时叹了口气,两人正要开口时,另一个声音却从两人身后传来。 “自然是朕的意思。” 太监没来得及唱声,倒也不用唱了,一众妃嫔纷纷行礼拜见皇上,宁月心和程涟也立即侧身行礼,酆元启下了骄辇,亲自将宁月心扶起,然后才叫一众妃嫔平身。 眼看着酆元启貌似就要这么直接带着宁月心离开,闵云霭有些着急地开口道:“皇上,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吗?” 酆元启看向闵云霭,缓缓开口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云儿,今晚与你细说便是。” 他当众以如此亲昵的称呼来唤她,显然是有示好的意思,原本闵云霭心中火气旺盛,还有些生气,大有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将她毕竟不是鄂玉婉,素来深谙为人处世之道,自然不会当众忤逆顶撞酆元启,何况仅仅是一声“云儿”,便叫她顿时心软下来,即便心中仍觉得不悦不甘,却也不会再当着众人的面跟他过不去。她也只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酆元启再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宁月心的手离开,穿过御花园,朝着翡翠宫的方向走去。 酆元启才进了翡翠宫的院子,便略显急不可耐地将宁月心横抱起来,还故意在她耳边挑逗道:“这么一路走来,身下空空如也,怕是不太习惯吧?” 宁月心登时脸红不已,也瞬间长大双眼望着酆元启道:“……果然是启哥哥你故意的!” 酆元启一脸坏笑,又在她耳边说了句:“一想到心儿丢了亵裤却不得不佯装无视地在宫中行走的模样,便教我心中焦灼不堪、酥痒难耐。” 明明在车上的那一次做了很久,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便又急不可耐地将她抱进房中,当即除下她衣衫,与她在床上缠绵起来。倒也是因为这几日一直都不得不尽可能压抑着、收敛着做,只有缓解饥渴之用,却并不能让这性欲旺盛的男人满足,如今总算回到宫中,这才终于有了彻底释放情欲、纵情欢好的机会,他便迫不及待、急不可耐了。 当晚,酆元启也果然如他所言地去了锦绣宫。感情淡了,却也从不是没有感情,酆元启每次来锦绣宫见闵云霭时,都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虽然感情不再炽烈火热,却教人倍感安心。可这日闵云霭一见酆元启就没好脸色,这还是她反复提醒自己再三克制的结果。酆元启也没打算隐瞒,与她进入房中二人独处时,便将他自己所做之事与她说出,自然是有所精简的,比如今日马车上做的事,便没对她说,只说与宁月心“同乘而归”。 可这一次闵云霭却没那么好哄了,听了他的如实坦白,她仍是有些不依不饶,禁不住拿出古人圣言、皇族家训之类的规训来劝诫他,生怕他过度宠爱宁月心、因女色误国。酆元启自是有所不悦,但理性上他很清楚她心思之中占主要部分的的确是为自己着想,再念及多年的感情,便没有发作,当晚仍是宠幸了她。 其实酆元启当然早就料到他如今以如此直白的方式对众人展现对她的宠爱,自是会为她招来更多目光热议,也必定招来更多羡慕与妒忌,可既然曾经的隐忍小心已然无用,他索性也不想再遮遮掩掩。而如今,这后宫之中,唯一需要他细心安抚的女人,也只有闵云霭一人,而他也早有更好的方法来“安抚”她。 酆元启南巡回宫不久后,便接连做出几件大事:皇后韶音被废,闵云霭被立为后,酆庆安被册立为太子。 接连几件大事发生,酆元启甚至并未跟几个当事人打过招呼,因此整个朝野震惊、后宫震动,众人皆震惊不已,就连宁月心也在听到这一连串的几个大消息后惊得呆住好半天,但回过神来后,她也已经想到,恐怕酆元启的“大动作”还不止于此,想来他应该都已经打算好了。可至于他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大动作,她也实在是猜不到,更没法猜。 可宁月心也不禁疑惑,以往百般纠结都下不了决定的事,怎么这一次可如此果决?她竟禁不住为酆元启担心,却也仿佛带着一种心惊胆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