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上帝之子
书迷正在阅读:我成了死對頭男團的隨行保姆、【第四爱】墨氏家规(女尊/GB/女攻/古代家奴/规矩调教训诫、《波莱罗女郎》、备中心-狩阳、【蓝色监狱】(总攻)双倍糖橙汁、探戈、(星穹铁道)星恒合集、骄阳似我(下)、风中传来你的声音、一个故事
太阳即将从东边升起,春晓注意到断歇的日光轻微灼烧着里德维斯的耳朵,烧焦的部分很快反噬,重新化为其rou身的一部分。“你的耳朵……也许你应该回去,接下去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没关系。”里德维斯戴起兜帽遮住他银白色的卷发,那因晨光逼近而血红的双眼被他藏匿于阴影里。他显然不同意春晓的主张,“有我的陪伴,你可以不受机关的困扰。我并不是妄图猜测你的能力,只是那里有些装置触及灵魂,而我并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好吧。” 里德维斯率先推门踏入门后,春晓随后进入时,发现空气随着少年的进入而陷入一种缓慢的上升。她曾经从里德维斯记忆力看到的墨绿色毒气也包含在内,如今,它在半空中固体化,颗粒状向上层轻微浮动。力量毛骨悚然地汇聚在这里,巨藤树的汁水因恐惧而瑟缩地一团,抵御着空气里向其逼近的分子。 藤蔓有一段能在这里自由生长的历史,痕迹告诉人们,它们曾经缠绕上木制长椅与书桌,以一种肆意的形态交叉活动于这片区域。书桌上,一个透明的玻璃八角罐正发出警告的红光,里面,一颗心脏连接着稍远处不断运作的机械齿轮,这是这个空间里唯一仍具有横向动态反应的事物,而这不涵盖机械发出的蒸汽,它们升空,环状停滞在半空中,那聚集在一起的模样,好像是一把盐制的保护伞。 “这是某种装置吗?”机械似乎嵌入城堡的建筑层中,春晓顺着连接心脏的装置追溯其源头,发现它的装置紧紧与城堡的砖石相扣和。 “所以你看得到……也难怪。那是先人的遗物——格拉德二世的心脏。或许你对他有印象,那位吸血鬼全盛时期的君王,热衷于玩弄人类与捕猎游牧民族,所谓‘乐趣’。在旧历五百十年,他因吸食过度的血因子而死,据说他死后的两周内,他的身体仍发出炙热的温度,且尸体能够接受阳光的直射而不被损毁。许多吸血鬼认为这是一种神迹,因此尊他为神的代言人。”里德维斯解释道,“也是在那时,祭祀发现他的心脏是一切动力的源泉,他们认为他的心脏有更大的妙用。于是,他们从他的尸体内取出心脏,邀请皇家工程,打造它为这座古堡的一部分。在我们谈话的同一时间,它正源源不断地向这座古堡输送生能,某种意义上,他,掌管着这座城堡的防御机制。” “那他尸体的其他部分呢?我想他们不会只留下了他的心脏。” “韦罗拉审判所拥有着他尸体的其余部分。在格拉德二世去世后,审判所建立起了有关宗教信仰,他们编撰圣书,号召了一大批吸血鬼信徒。根据传言,他们应当是在研究格拉德二世身体能够接受太阳直射的秘密。” 她对吸血鬼的了解并不多,她抬头仰望清晨迷雾中冷硬的古堡,莫名产生了一丝敬意,“这是座拥有许多历史的古堡。” “以及血和残忍。”里德维斯毫不避讳道。 “嗯……”和吸血鬼探讨血与残忍就有些荒诞了,春晓转换了话题,“话说回来,依据你刚刚话里的意思,你看不见这颗心脏?” 里德维斯将手伸向八角玻璃罐所在的位置,手却直接穿模而过,“你看。格拉德家族的血脉传承到我们这一代早已被稀释,先代太过痴迷于近亲结合,后人只能通过‘旁门左道’寻找自己的出路。我的父亲还能够依稀瞥见它的身影,而我与母亲则已经不能够做到了。 “但你很了解这里。” “是的,你很敏锐,”里德维斯的双眼在帽檐之下柔和地窥伺着眼前的少女,眼神中不免欣赏,“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曾在书房翻到过一本名为《炼狱记》的书籍,其中描绘了古堡的构成要素和能动机制,其中也包括格拉德的心脏。不知道这本书如今被藏在古堡的哪一处,但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书的作者称格拉德二世的心脏为‘上帝之子的饯礼’。” “上帝之子,我猜他是审判所的一员。”春晓伸手触碰连接八角玻璃罐的管状接线,饶有兴致地猜测道。 “是的。”里德维斯笑道,“普斯尔顿-莱斯,他曾经是审判所的中阶审判长。” 春晓略微歪头,“曾经?” “他的身体已死。一次献祭仪式中,他被奋起反抗的献祭者反扔进了火堆,火完全扭曲了他的躯体,他失去了本该永恒存在的复原能力。审判所也曾试图恢复他的大脑,但火焰吞噬了他的大部分神经……有人认为他仍有复生的价值,但我倒是认为,他将永远留在迷游域((Dissociation))。” “不算可惜。” “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如此。”里德维斯赞同地点头,“所以,你死去的朋友所念的就是这颗心脏?你要怎么做?” 春晓凝视那跳动的心脏,“我想是的。如果是往常,我会带走它,但现在……” “私心来说,我希望你能带走它。”春晓没有掩藏她的讶异,里德维斯则很高兴她愿意这么做,“就我个人来说,这个装置影响我们弥留在这个维度太久,我们开始失去对外界事物的敏锐度。威尔辛、我的母亲,以及她所有的延体,所有人都沉浸在吸血鬼不可一世的过去,无心发现世界已经进入新时代。” “你想要有所改变。” “是的,很明显对吗?”里德维斯转动无名指的红宝石戒指,低头之间,掩藏了眉眼中的一丝哀伤,“衰落,我想这是我们一族不可避免的将来。有时我希望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能多去看看世界。 “让过去之物留在过去……”春晓呢喃出那句俗语。 里德维斯接下了下一句,“让今日之泪流向未来。” “她在呼唤我了,我必须离开了。希望下一次见面,你已经想好了契约里你的那部分内容。”八点,王朔琳青口三下门后拧转门把,她呼唤着春晓,让她的灵魂在回应的间隙,不可避免的必须在古堡处消散。为与一个充满伪装的少年别离感到不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探究秘密是她的天性,她不该压抑自己,春晓想到。然后,她熟稔地劝导自己,与里德维斯道了别。 “等下,带走这个!”离别的风在空中肆虐,里德维斯想起什么,极快地取下自己的红宝石戒指放在春晓的手心里,“这是连接这座古堡的信物之一,我想你会需要它。原本沃思会交给你一个钢制面罩,那是自由捕猎人的象征,也同样可以让你在这个区域自由行动,但显然我们无法现在回去唤醒他。这个是代替品。” “一周一次自由捕猎行动对吗?我会期待的。”春晓无声地微笑着,将戒指同样套进自己的右手无名指。那双樱桃唇夹带着一丝甜蜜,伴随着那抹微笑,她消失在了空中。 “……”声带振动,里德维斯的大脑中响起嗡嗡的震动,但那仿佛陷入真空,他无以言表。凝视着她的消失,他发现她的灵魂在一瞬不瞬之间完全离开了这片区域。这让他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