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章
小凌终于等来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想要离开这个牢笼。 不想离楼也掺和一脚，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简单吗？ 姬离楼踩在屋顶上，脸色不好的踢了一下脚底，掀起一块瓦片，惊得下面打扫的下人慌慌张张的抬起头来。 见了他跟见了鬼一样，立马就要掉身去通知柳沧澜。 他也不阻拦，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在院中。 好像他除了能来找凌霜默之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找。 尽管对方从来都只是沉默，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但他倒是不介意。 可能是同病相怜，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他总算是有一些安慰。 想来对方不在的那段时间，还真是无聊啊。 他大摇大摆的进了内院，没见到人。 平日里人都是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发呆，这会却是不在了。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人应该是在屋里吧，说不定没起身。 难得天气这么好，积雪都开始融化了，阳光明媚又温暖，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 在来的路上，姬离楼就听到了，那两个混蛋今日要入朝面圣，一时半会回不来，不趁这机会逃走太可惜了。 毕竟春光再好，在这笼子里可就不怎么样了。 昔日就算作为凌雪阁的杀手，有着任务在身，但也曾看过繁华万里，不想在这处，永远都只有这般景色。 更何况此次回凌雪阁，知晓师兄确实还活着之后，姬离楼就更待不住了。 无论如何都想再见师兄一面。 当初他冲动之下，对师兄做出那种事，虽说是满足了自己，却害得师兄受了那么多罪。 等真的失去师兄，他才明白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至少让他跟师兄当面道歉……师兄会原谅他吗？ 他心底又涌上一丝苦涩，连带着一向没心没肺的笑意都僵在了嘴角，直到彻底消失。 那些见着他站在门口的下人有些不知所措。 匆匆忙忙跑去汇报的下人又匆匆跑了回来，身后跟着面带笑意的柳沉晓。 似乎觉得对方能够解决这样的场面。 实际上柳沉晓也是恰好有了正当的理由来此处。 燕将军和义父都不在，那么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就暂且交由他来处理。 听到下人来报，他将手中的文件一合，用着温和的笑意看向对方道。 “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下人诚惶诚恐，觉得他实在是太好说话了，没什么架子。 想着人到底年轻，还是个少年，自然不会像那两位一样，有着强大的压迫感，心中并没有对其产生什么敬畏之感，所以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诉说着情况，顺带痛斥了一番姬离楼以往把将军府搞得鸡飞狗跳，又是放火烧院子，又是砸东西的，还将燕将军，柳大人都给刺伤了，可谓是死一百回都不够，偏偏燕将军就要将人养在身边，柳大人怎么劝诫都没用，他们这些下人还跟着遭殃。 柳沉晓从始至终都带着笑意，安静的在后头听着，偶有对方征求他的意见，想要获得认同感时，他才笑着点头道。 “的确有些过分了，没想到义父竟会受伤。” “是啊！这回人又来了，小少爷您得将他赶出去才行，指不定又要做什么坏事。” “那我去看看。” 等到了院子的时候，姬离楼就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进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一回头就正好跟柳沉晓打了个照面。 瞧着对方跟柳沧澜有着几分相似，姬离楼当即脸一沉，没好气道。 “那混账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来沾染我凌雪阁的人，当是该死！” 柳沉晓却露出个和善的笑意，往前走了两步，言语恳切道。 “前辈消消气，许是有些误会，我是义父收养的孤儿，并不是他的孩子。” “那又如何？谁管你这些。” 姬离楼对这一声前辈还算受用，但也不想跟柳沉晓多言，他今天是来找凌霜默的，懒得在其他事上浪费时间。 “前辈，眼下义父不在府中，敢问前辈来此处是为何事？若是要帮忙的话，可以说予我听，晚辈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前辈。” “哦？你愿意帮我？” 姬离楼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这番话，还是半开玩笑，总之他牵了牵唇角，用着一种慵懒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如果我要离开这里呢？” “那前辈大可以说给燕将军听，想必燕将军应该……前辈！” 柳沉晓的话还没说完，姬离楼就突然冲了上来，揪住他的衣领，表情从懒散变得凶恶。 “少跟我提那个禽兽！” “是，晚辈失言。” 柳沉晓倒是很配合的应了他的话，脸上也适时的表现出几分歉意。 可他却不依不饶地收紧了手，眼眸转动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片刻的迟疑后，缓缓松开了手。 “你是那个混账的义子？” “是，少时我流落街头，是义父收养的我。” 这不就跟他们凌雪阁大多数人一样吗？ 姬离楼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柳沉晓神情坦率的看着他。 “行了行了，你来干什么的？” “昨日匆匆忙忙的，还没来得及拜见前辈，这会有时间了，便来拜会一下。” 柳沉晓也是聪明，才一会就摸清了姬离楼的脾性，料想着说是下人们将自己叫来的，又要惹得人发脾气，这才换了一种说法。 然而姬离楼却是冷哼了一声道。 “得了，是那些下人叫你来的吧，赶我走？” “岂会，晚辈何德何能，能赶前辈走。” 柳沉晓表情甚是无辜，态度也相当谦虚。 姬离楼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想了想，还是上前拍了拍人的肩膀道。 “我不过就是来见个人，你要是怕不好跟那个老混账交代，那大可以跟着进来。”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门。 柳沉晓心领神会，知道他要见的人就是凌霜默，便顺从他的话，点头道。 “一切都听前辈的。” “你小子……真的是那个老混账的义子？” 姬离楼手臂一收，跟柳沉晓勾肩搭背的，若是柳沧澜瞧见了，怕是又会沉下脸来。 不过柳沉晓却不介怀，由着对方将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还温和无害的询问了一些关于凌霜默的事，还说是因为跟义父有关，所以自己很在意。 少年心性，总是对什么事都有着极大的好奇心。 姬离楼也不怀疑，挑挑拣拣地说了些。 当问到凌霜默在意的那个人时，姬离楼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反正比那个老混账好看了不知道多少，人性格好，气质也干净，哪是那老混账能比的，又老又丑。” 柳沉晓赔笑了两声，心底感叹一声，还好自己年轻。 说话间，已经到了里屋，越过屏风，就见着凌霜默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很高，像是畏寒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只是那双眸子也是黯淡无光，视线不知停留在何处，神情空洞又落寞。 姬离楼最见不得他这样的眼神，身为凌雪阁杀手，什么样的残酷没有见过。 若是轻易就失去了信念和战意，那也跟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喂，起来！” 姬离楼上前两步，动作粗暴的掀开被子，想要将人拽出来，哪想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人光溜溜的，尴尬之下，又将被子给捂了回去。 “快穿衣服，离楼师哥有事跟你说。” 他压低了声音，神情有些严肃，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柳沉晓。 凌霜默那双沉寂的眸子因他的话短暂的有了反应，随后人挣扎着坐起了身来。 “衣服呢？” 姬离楼又要给他按着被子，又左右四下看着找衣服。 发现床边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姬离楼有些窝火。 “那个混账！” 没想到刚骂完，脚下就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正是被撕碎的衣服，随即脸黑得更厉害。 还是柳沉晓出了房间，吩咐下人送身干净的衣服来。 “那老不死的，衣服都不给你穿！” 姬离楼骂骂咧咧的，趁着柳沉晓离开的间隙，俯身在凌霜默耳边说了些什么。 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双眸却微微闪烁着。 姬离楼知道他听进去了，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你这有气无力的，像什么样子。” 柳沉晓回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一幕，也没多想，便笑着道。 “我让厨房准备了些吃的送过来，一会就好了。” 不多时，就有下人送了衣服来交到柳沉晓手上，柳沉晓拿着衣服来到床边，本能的就想帮人床上，姬离楼却拦了一把，脸色不好道。 “看什么看，转过身去，不用你帮忙。” “是……晚辈逾越了。” 柳沉晓也不生气，大大方方的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偶然间还夹杂着一两声喘息。 柳沉晓不经在脑海中联想着旖旎的画面。 若是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小默两个人在多好。 他会克制不住想要占有对方吧。 让那个梦彻彻底底的成真。 反正这样一副娇弱无力的身子，再被多加浇灌一番，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何况对方也不会在义父面前多言。 是觉得义父不会相信自己会做这种事吧。 他不经嘴角微微上扬，也就是在神经放松的一瞬间，脖颈处一片冰凉，那股渗透骨髓的寒意令他从幻想中抽身而出，眼底飞速的掠过一丝狠戾。 “别动。” 凌霜默的声音还很沙哑，听起来却相当冷酷。 微凉的手指贴着温热的肌肤，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柳沉晓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露出个苦笑的表情。 腰间空空如也。 那把送出去却被对方满不在乎退回的小刀，此时竟又到了对方的手上。 不过却是紧压着他的颈动脉，威胁着他的性命。 “小默……” 他微不可闻的唤了一声，得来的却是对方握着刀警告性的往他脖子上一压，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肌肤，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去叫人来。” 凌霜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可拿刀的手却相当的平稳。 他知道对方是凌雪阁的杀手，功夫了得，更何况对方旁边还有人。 姬离楼没有动手，只是在一旁观察着局势，让凌霜默架着人去了外面。 一到院子，那些下人瞧见这场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还是柳沉晓笑着让他们不要慌张，自己安好无事。 “让外面的人都让开，否则你们小少爷就没命了。” 姬离楼眼神一凌，做出个凶神恶煞的表情来。 那些下人都知道他以前刺杀燕将军，好几次让将军身陷险境，后又刺伤了柳大人，可谓是穷凶恶极。 如今对方挟持了小少爷，说不定一个不顺心，也会痛下杀手。 他们不敢拿柳沉晓的命开玩笑，只能往后退开一条路。 等快到了门口的时候，守卫却不愿意放行，称燕将军有令，不让人随意外出。 姬离楼不耐烦地低喝了一声。 “那老东西现在不在，你们到底听谁的？” 柳沉晓面上有些无奈，轻声道。 “我的命不值钱，前辈，这是将军府，当然都听燕将军的。” “闭嘴，别以为小爷不敢杀你。” 姬离楼冷冷打断了柳沉晓的话，倒是凌霜默一直不出声，只专注的握着手中的刀。 柳沉晓很快就发现了他其实相当的虚弱无力，只是在逞强罢了。 如果凭借自己的功夫，很容易就能挣脱，可柳沉晓就是想知道答案。 对方对自己真的就半点情意都没有吗？ 为了离开将军府，去见那个人，不惜挟持自己，拿自己的性命来要挟义父。 那个人当真能让对方做到如此？ 一股无法抑制的妒意涌上心头，使得柳沉晓垂落在身侧的手倏然攥紧。 然而他还是没有反抗，只是配合着对方的动作往前走了几步。 守卫们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行，姬离楼和凌霜默也不可能真的杀了柳沉晓，双方陷入了僵持，已经有人去宫里通知燕焚情和柳沧澜了。 借这个机会，柳沉晓低声跟凌霜默谈起了方未涯的事，姬离楼却警惕的跟了上来，威胁他少打歪主意。 他这才笑了笑，说自己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毕竟那刀把他脖子都划破了。 凌霜默这才注意到因为自己神经绷紧了，克制不住本能，手上握着刀，一再往人脖颈上压，锐刃刺破肌肤，鲜血长流，将对方的脖颈还有衣衫都给染红了，看起来相当可怖。 也难怪那些守卫又往后退了些，神色焦急的不敢轻举妄动。 自始至终，只有柳沉晓云淡风轻的含着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被挟持了，性命受到了威胁。 “……” 凌霜默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将刀拿远了些，不至于割断人的脖子。 柳沉晓感觉到他的心神不宁，不觉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小默，能够帮到你，我很高兴。” 闻言，他的手一颤，随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不再有所反应。 可柳沉晓却不甘心，轻笑了一声，继续道。 “你是要去找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是吗？” “是。” 凌霜默眼神坚定地回了一句，却没有解开误会。 柳沉晓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像是明白了什么，也不再问，就陪着他站在冷风里，等着燕焚情他们来收场。 春日的风还裹挟着几分冷意，吹拂在人身上，沁人骨髓。 漫天的飞雪早已飘散，日光从云层透出头来，在湿漉漉的地上折射出浅浅的光芒。 柳沉晓不禁仰起头来，看着明媚的天空，感叹道。 “雪停了。” 湛蓝的天空一望无垠，耀眼的日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有风掠过广阔的平原，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 空气中还有着浓稠的血腥味，鲜血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方未涯神色疲倦的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从他脸上淌下新鲜的血液，就那样顺着下颌一路滑落。 他那一身雪白的衣衫被血染红得彻底，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还是弄脏了啊……” 要知道以前他绝不会让别人的血溅在自己身上的。 可现在却由不得他。 他颤抖着抬起手来，想要擦去脸上的血迹，却闷闷地咳了两声，从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来。 “呵……小霜默，你还是快些来找我才好……” 这一声轻叹很快就被吹散在了风里，他也跌跌撞撞地站直了身，身形摇晃的往前走。 那风大了些，他整个人在那风里，像是支撑不住，却还是挺直了脊背，固执的往前走去。 ……………… 将军府今日比前两日还要更加热闹，好在这处也不会有什么市井平民经过，倒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sao动。 燕焚情雷厉风行惯了，当初铁血将军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朝中有不少官员都忌惮他，更别说寻常老百姓。 就连那漠北边疆的敌寇，听到他的名讳，脸上都会浮现几分惧色。 称此人杀人不眨眼，脚下累累尸骨，谁敢跟这样的疯子拼命。 再多人都不够对方杀的。 也是这些时日相处得久了，燕焚情不再像当初那样，残暴凶戾，才让姬离楼又有了胆子，敢怂恿凌霜默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行人在大门口对峙了好一会了，双方神经都随时保持着紧绷，不敢松懈。 等了好半天，才见着燕焚情和柳沧澜马不停蹄的朝着大门口而来。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柳沧澜，在知晓凌霜默竟然劫持了柳沉晓过后，更是眉目阴郁，眼神冰冷。 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柳沧澜率先一步翻身下马，几步来到门前，一眼就看到了凌霜默持着短刀抵在柳沉晓的脖颈，柳沉晓的状况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虽然神情还算轻松，脸色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对方脖颈处的血迹还没有干，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面前的衣衫也被血染红了，看起来并不像是打闹开玩笑。 “放下刀。” 柳沧澜目光如炬地盯着凌霜默，压迫感极强的命令着凌霜默松开柳沉晓，可凌霜默却不为所动，只压紧了柳沉晓的脖颈，冷冷道。 “让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柳沧澜怒不可遏，眼底有着清晰的杀意，偏偏姬离楼还不怕死的往前一站，替凌霜默做交涉。 “不想你儿子没命，就赶紧让我们离开。” “姬离楼，好得很，你想的主意？” 柳沧澜冷笑了一声，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他脊背窜起一丝凉意，转过头却看到燕焚情牵着马走了过来，金色的眸子嗜血凶暴。 “倒是我纵容你了，姬离楼，你若是今天敢踏出这个门，我绝对会折断你的手脚。” 燕焚情的话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神情也不似往常的慵懒轻松，而是格外的凶狠。 姬离楼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刚来的时候，受尽折磨和屈辱，腰臀上的烙印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安，竟又隐隐作疼了起来。 身体还是记住了那些疼痛和快感，会本能地感觉到恐惧，但他却是硬着头皮道。 “小爷要走便走，你能奈我何？” “我若是不开口，今天谁也走不了！” 燕焚情一声冷喝，当场震慑得一众守卫纷纷跪倒在地，声称自己失职，唯恐燕焚情降罪。 柳沉晓见此局面，也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都怪晓儿一时大意，义父，燕将军不必顾忌我，这都是晓儿咎由自取。” 柳沧澜当然真的不可能不顾及他的性命，怎么说也是自己一手栽培大的继承人，今早才在上朝的路上跟燕焚情引荐了，不想眼下却成了这样的局面。 事到如今再问缘由都没有意义了，跟过来的下人也在燕焚情震怒下，跪了一地。 去喊柳沉晓的那个人吓得六神无主，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 怎么看都是姬离楼一手策划的，凌霜默只不过是被怂恿了。 饶是如此，柳沧澜也是眼神幽暗的盯着凌霜默看了许久。 最终还是燕焚情权衡再三，抬了手，喝令道。 “让他们走，我倒要看看离了将军府，你能去哪。” “又能走多远。” “这就用不到你这老东西来cao心了，让开！” 姬离楼神情嚣张的回怼了一句，走在前头，替凌霜默开了一条道，也挡住了所有可能突发的危险。 在经过燕焚情身边时，燕焚情沉声放出话来。 “若是再被我撞见，我定拿铁链子把你锁在笼子里。” “做梦。” 姬离楼翻了个白眼，冷冷吐出两个字，随后头也不回的领着凌霜默，扬长而去。 没有人敢上前拦住他们。 直到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良久，柳沧澜才命令道。 “追！一个都别放跑了！” “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