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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家吃午饭,宝宝有什么事吗?” “是很重要的朋友吗?”小男朋友撇着嘴在电话那边问,你手里的筷子也在虎口打了滑,略有些心虚的抬目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张角。 他并没有看你,卫衣后面的帽子不知什么时候带在了头上,似乎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捏着筷子不停往你手边小碟子里夹菜。 “关系还不错。”你随意回了句小男友,将手边的小碟子推到了张角面前,戳了戳他捏着筷子的手背,指向一边木制笼屉里的紫米糕。 张角受宠若惊的看了眼你,才去帮你拿紫米糕,剥去了紫米糕上的锡纸,将两颗小巧精致的紫米糕放到了碟子边,推回了你手边。 手机那头的小男友支支吾吾的没再说话,你用筷子戳起一个紫米糕咬进嘴里,才看向了手机屏幕上少年委屈别扭的脸:“到底什么事嘛?”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jiejie可以来学校接我吗,下午没课,我有一点想你。”少年这才回话,许是因为知道你在朋友家,他后面的话说的很小声,但你还是听出来几分暧昧。 “洋节…”你戳着紫米糕小声嘀咕了句,对上少年那张实在惹人怜爱的脸,又无奈的应了句:“可以吧。” 你答应了少年,才意识到张角在对面在戳碗里的白饭。 他一直在照顾你,自己的饭没吃几口,且好像对这些口腹之物没什么兴趣。 一个皮面上无情无欲的男人,你原想着事了付费各不相干,但张角似乎和你的想法并不一样。 笨拙里又带着几分认真。 到底是当成过相亲对象,各方知根知底比较安心,何况张角的钱都在你这,你虽然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也清楚这样不管不顾的未免太不给姨母面子,所以小男友问完这句时,你已经关掉了你这边的摄像头,拉着饭碗座到了张角手边。 张角看着你绕过餐桌在身边落座,以为是你嫌他没有在剥紫米糕,放下筷子伸手又去拿了一个帮你剥开。 这次他没有在放进碟子里,而是试探的想送到你嘴边。 他的动作太缓慢,你干脆捏住了他手臂往前凑了凑咬住了那颗紫米糕,牙尖轻轻碾过他指腹,含糊不清的回了小男友:“我们晚上换一家餐厅吃好不好?闹市那家大排档jiejie吃腻了。” “好,我听jiejie的。” “那jiejie就先吃午饭了,到学校打电话给宝宝。” 你说完,等着少年在那边作答,才把视频挂掉。 一会儿的功夫,你手边小碟子里的素菜堆起了小山,张角闷着头还在夹,速度好像更快了。 鹅黄的帽沿掩住了他的面目,只余几缕不太规矩的碎发从帽沿里垂下,你看不清张角藏于阴翳下的神色,悄无声息的凑近了他,拽着他的帽沿连同发丝一起拨开。 阴翳将男人苍白肤色上怪异浮起的酡红遮的严严实实,这红一直迈延到他修长的后颈浅浅没入领口,忽然见了光,便明媚的不能再明媚。 张角看向你的目光也有些局促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如常日一般温慢慈蔼的目色。 却又不够纯粹,没有泽陂苍生的宽厚,反透出几分被欲念熏染的迷离,胜似他昨夜险些将你揉进清瘦骨rou里的力道。 “角叔我吃不下了。” 做饭的那个阿姨还在打扫房间,你无声看了看她的背影,竟也一下子红了耳根,松开了拽着张角帽子的手甚至拉的更低了些,心里懊悔着自己的莽撞。 张角似乎比你更紧张,意识到自己给你加了很多菜,手足无措的连筷子都坠到了桌子上。 险些滚到地上的时候,你将那根筷子拦截了下来,递到了张角跟前。 “你的身体还饿着…”张角抿了抿唇,并没有接。 “我就是不想吃了。”你有些急了,蹙眉将筷子塞回了张角手里,猛地从餐椅上支起膝盖,逃似的循着记忆往楼上那间你与张角同住过的卧室走。 “呃…好…”张角看着手里那根筷子,又看了看那只小碟子,眉宇也跟着蹙了起来。 你并没有听出张角话语里的败气,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楼梯的,才转过弯来,你脚下本就不算慢的步子便更加快,小跑进了卧室,将门重重关上。 卧室里的窗帘似乎许久不曾打开,闷沉阴暗的气氛让你本就急促的呼吸更重。 你回身反锁上了门,走的窗前拉开了那张灰黑色的窗帘,掏出手机坐到了落地窗下。 你所居住的庄园距离大学并不远,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过一点,小男友应该是刚下课在食堂给你通电话,下午要出去玩,总要等人吃好午饭,你也不着急,通讯录找到了阿蝉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广总?” 阿蝉很快回了你的消息,隔着屏幕你都感觉出了她的疑惑。 “我的休息室是谁在住?” “傅经理租用的,广总需要他搬出来吗?” “不用不用…算了。” “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可以的话,广总可以和我说。” “b区的公寓最近有人打扫吗?” “这个广总不是用来堆放杂物了吗?” “没事了没事了。” “广总…?” 阿蝉对男女感情感知比较薄弱,你拿张角的事和她说她估计比你还懵,阿蝉最后一条信息你没有回,收起手机看了看背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深吸一口气把你落在床头的收拾收拾好,胡乱塞进了包里,抽出那条被挂在衣帽架上的披肩就往外走。 张角并没有跟上来,长廊里静悄悄的,你四下望了望,一鼓作气下了楼梯,直奔一楼大厅。 张角刚收拾完饭桌,立在桌前倒了一杯温水喝,看见你从楼梯上下来离开的白影,没有说一句话,自顾又倒了杯水仰颈一口吞了下去。 房间里的阿姨想拦你,看到张角没动,又折回来看了看张角:“看先生前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婚礼事宜,夫人不留下吗,刚才吃饭还好好的。” “她的姨母告诉我,她并不满意我,上次见过面之后她也没有联系过我。” “昨天应该是拨错号码…” 张角闷闷答了句,放下水杯拎出一个保温壶来往里添热水。 “那先生是怎么想的…” 阿姨也有点弄不清楚,只是记起这是张角头一次在结婚这件事上上了心,以前好像都是无欲无求的像个真出家人。 “她有正在交往的人了。”张角默了很久才回话,把那个保温壶灌满热水以后就拧上了盖子,拎起来往楼上走。 “他们都还是孩子,在一起更合适一些。” 张角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安慰自己,阿姨看着他的背影,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姨是张角父母在的时候就在张家做事的,张角的性情也很了解,什么都好,就是常年离群索居比不了那些从商掌政的人会来事。 本来在男女感情上就讨不上好,加上现在的小姑娘又都喜欢什么小狼狗小奶狗的,张角这种在市场上就更不吃香了,婚事一拖再拖直到现在,张角无父无母自己也不知道cao心,张姨却觉得这事在拖下去是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死活劝着张角同意了别人促成的相亲。 第一次相亲还是得多选择,张姨本身也没报多大希望,谁知道张角当天晚上回来就带了个精致的小盒子回来,她打扫时候别墅才发现是装钻戒礼盒。 觉得张角看上的人一定也有眼光差不了,谁知道钻戒之后就没有后话了,好容易今天早上过来听张角说你在这儿休息,张姨还没看清人好好拉着说说话,你就跑了。 张姨也了解张角什么脾性,跟人百依百顺没脾气没手段,知道这事八成黄了,也没对着张角多问惹人别扭。 张角给保温壶灌满了水就上楼钻回了卧室。 卧室里拉开了半扇窗帘,一向昏暗的卧室里面盈满了光,床头柜上整齐摆放着的那摞储蓄卡上带点细碎的珠光晃着张角眼睛。 张角并不是很适应,抬臂挡了挡眼前,但在空气里闻出一股浅淡的洗发水香,又放下了手臂适应着在日光下睁开眼睛。 你平常惯用一种洗发水用的多了,男士的洗发水本来就没什么味道,偶尔一次换了洗发水,头发吹蓬松以后的味道还是你惯用的那种洗发水香味。 张角也意识到这个事,面朝落地窗在刚刚给你吹过头发的地方坐下,拉开抽屉想拿书,却又看到抽屉角落那个快落了灰的老式手机。 上次给手机充电还是你姨母拉他相亲那会儿,回来以后这个手机就一直陆陆续续的充着电,张角不是很会玩,有时候突如其来的广告短信还会吵到他睡觉。 后来你姨母说你不怎么满意,这个手机张角就再没充过电了,他也不知道哪天开始能睡个好觉了。 张角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把书放到床头柜上拿出了那只手机,又插上了充电器给它充电。 大概是因为不常用没有缓存积压,手机开机还挺快的,张角琢磨了会儿,才翻出个号码编辑短信,发了个。过去。 你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进家门在换衣服了,听见手机响以为是小男友在催,打开才看到张角发来的那个句号。 “干嘛?” 你打了两个字返回去,才继续去衣柜挑衣服。 几乎是你刚放下手机的那刻,张角就转了电话拨过来。 你没有拒绝,划了个接通把手机放到了床边。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你也没出声,继续翻衣服。 “还会回来吗?”好一会儿,电话那边才传来张角有点不确定的声音。 你埋头在衣服里,张角问这句话的时候你听的还是很清楚的,猛地从衣服里探出头来,脸上好容易褪下去的热又有点烧起来的趋势。 “听不懂思密达。”你胡乱回了句,就把电话挂断掉,举着手机故意把你铺在床上的那件粉色毛衣拍给了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