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夫刘启刘荣/刘彻:卖一下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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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夫从宣室殿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自七国之乱后,被刘启召见的次数变的频繁。 往北阙走的时候,周亚夫听到了阵阵孩童的笑声,这清脆的声音在森严的未央宫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周亚夫朝着声音望去,来人逆着光,融成了一团影子,但是周亚夫还是可以分辨出是太子刘荣背着胶东王刘彻在朝着他走来。 “参见太子殿下,胶东王。” “太尉免礼。”刘荣说完,又曲膝弯腰轻轻的把背上的粉雕玉琢小娃娃放下来,胶东王往太子身后站了站,黑溜溜的眼珠闪着光,直勾勾盯着周亚夫,然后他学着刘荣脆生生的开口:“太尉不必多礼。” “彻儿真乖。”刘荣捏了捏刘彻的脸蛋,周亚夫也禁不住笑了笑,据说这胶东王是王夫人的小儿子,生得确实可爱,通过他也可窥见到王夫人的美貌一二,怪不得当今的皇帝如此喜爱这对母子。 刘荣也才十多岁,礼节却十分周到,宛如一个小大人。走的时候他又瞥见了刘荣蹲下去,任由刘彻爬到自己的背上玩,无忧无虑的笑声再次传进周亚夫的耳朵,太子如此亲切温和的对待其它妃嫔所生的皇子,实在是心胸宽广又充满爱心,今天的偶遇,也让他对太子的印象很好。 第二次见到刘荣是在几年后,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什么将军,而是被升为了丞相,周亚夫觉得好笑,自己哪里是当丞相的料呢,想到几天前在庭上与皇帝争执的画面,刘启最后看他的眼神令他浑身发冷。 不过他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太子无错,不应该被废。 刘荣长大了不少,周亚夫迎上去,改口称他临江王。 太子之位被废,母亲又在关押中恚恨而死,经历如此的大的变故,刘荣的脸上难掩愁苦。但他还是感谢了周亚夫为他力争的事,并且告诉他自己不久后便要前往封地。 此时此刻,周亚夫更加无法理解皇帝的行为了,为了大行提议册立栗姬为皇后的事情便盛怒至此,杀了大行,害死栗姬还不够,居然牵连到储君,况且太子册立三年生母仍然不封后,本就不合适。 “荣哥哥!” 胶东王小跑过来,双手拉着刘荣的手,“陪彻儿去划船吧。”然后他抬头仰望着周亚夫,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太尉还是穿军装最好看!” 周亚夫诧异,和胶东王仅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才几岁,竟然还记得自己。 刘荣依然像一个最友好的兄长那样对待胶东王,他笑着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胶东王在刘荣的臂弯里,两只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在临江王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几年刘彻已经长大了不少,虽然他仍然是个儿童,但是被这样抱着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自然。 “彻儿,这是丞相。” “彻儿知道。” 见到兄弟二人如此亲密,周亚夫心理有些异样。 刘荣走的那天周亚夫也去送行了,窦婴是最愤怒的,因为他曾是临江王的老师。而胶东王是其中哭的最伤心的,如果不是他的母亲王夫人前两天才被册封为皇后,周亚夫差点都要感动了。 即使他的政治嗅觉一向都不怎么敏感,也可以预见到这个胶东王,将会成为下一个太子。果然,仅仅是过了十二日,刘启就迫不及待的册立刘彻为皇太子。 “彻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太子了,学习功课需要更加认真,这大汉的江山往后可就在你的手上了。” 刘彻坐在刘启的腿上,窝在他的怀里看书,听完这番话,他从父皇的身上下来,规规矩矩的跪在他的脚边:“儿臣只想永远在父皇膝下承欢。” “你难道不想当皇帝吗?”刘启摸了摸他的头顶,扶着刘彻的手臂让他站起来,重新依靠在自己身上。 “父皇,儿臣想荣哥哥了。”刘彻有些天真的问:“可以去看他吗?或者让他来看我们。” “你的哥哥到封地去了,让他好好呆在那里吧。”刘启打开书卷,送到刘彻的手上:“接着念。” 刘彻照着读了一会儿,又犹犹豫豫的说:“可是…可是….” 刘启见他欲言又止,便摁着刘彻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正色道:“怎么了,彻儿?你有什么话想对父皇说吗?” “可是除了儿臣想念荣哥哥,太后也想他,还有很多大臣,他们都希望他能回来,还说、还说….” “说什么?”刘启冷冽的问。 刘彻看到不同寻常的父亲,迟疑的摇了摇头。“父皇,儿臣真的应该成为太子吗,窦太傅说这不合礼节。” 刘启甚至不必再追问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朝中上下对他更换太子一事有意见的不少,尤其是那个窦婴,因为曾经是太子太傅,反应最为激烈,周亚夫也表现得极其不配合。想到此处,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儿子,不过这些都不需要他来烦心。 刘荣在中尉府的囚牢里,他的愤怒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的被熄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起了刘彻,听到他取代自己成为太子的时候,他感到被背叛了,却又好像在内心深处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刘彻喜欢找他一起玩,一开始他对这个小孩没什么兴趣,可是后来刘荣发现当他和刘彻同时出现时,父皇总是在看着刘彻,哪怕在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他被册封为太子的那一天,父皇的目光仍然在刘彻身上,好像他才是那个被封为太子的人,他突然意识到,和刘彻在一起,他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关注,而这也是母亲想要的。 他想起刘彻认真的对他说,长大以后要当太子妃,永远和他在一起,刘荣捏紧手中的笔,他发现自己竟然以这种情感想起了刘彻,不夹带怨恨和嫉妒的纯粹的思念。 父皇,是您要儿臣死吗?是为了彻儿对吧?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封给父皇的陈情信也已经不重要了,刘荣蜷缩在囚牢的一角,看着光线越来越暗,刘彻一定可以做的比他更好吧。 临江王的死讯传到周亚夫耳朵里的时候,朝廷早已经上下皆知,由于当初与皇帝力争废太子的事情,周亚夫已经被冷落了许久,所以消息也滞后了不少。 想到那个彬彬有礼,斯文谦恭的刘荣,周亚夫心中有些愤懑不平。如今旧太子已死,新太子已立,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可能也是因为觉得再无威胁,刘启对周亚夫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经常请他入宫相聚。这天的聚会大家都在,王皇后坐在窦太后的旁边,刘彻坐在刘启的旁边,与这一家人一起吃饭,周亚夫觉得浑身不自在。 窦太后突然提及要给王皇后的哥哥王信封侯,刘启做了一番推拒,说不过太后,便转问周亚夫:“丞相以为如何。” 周亚夫对王皇后与太子都没什么好感,他始终在同情着废太子刘荣,便没有卖任何脸色,刚正不阿的说:“高皇帝说过,‘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王信虽然是皇后的兄弟,却没有任何的功劳,封他为侯的话,违背高皇帝的约定。” 王皇后听了只是笑笑,一向溺爱晚辈的窦太后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刘启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周亚夫的说法。 本来因为刘武的事情窦太后就已经十分厌恶周亚夫,今天又给她来这出,“你就是存心跟本宫,跟我们刘家过不去!”窦太后怒骂着起身,王皇后赶紧去劝,周亚夫离开座位毕恭毕敬的跪着,半分不让的说:“太后息怒,臣乃忠君之言,望陛下谨尊先王之道。” “丞相不必多言,朕自有分寸。” 窦太后的拐杖跺了下地面,在王皇后的搀扶下气冲冲的走了,“哎、母后!”刘启也只得跟了上去,周亚夫跪在那里看他们离开,刘彻却不知何时站到了面前。他扶住周亚夫的手臂,示意他起来,“丞相为什么要惹奶奶生气呢——” 周亚夫站起来,刚要说一套搪塞的话,又听到刘彻说:“——因为还是在想栗太子吗?” 这个置身事外的称呼,听起来好像是他从来都没见过刘荣,也不认识他一样。 “太子殿下,微臣告辞。” 没过几天,周亚夫就接到了带太子参观军营的任务,虽然他早已不是太尉,但是细柳营的一切还保持着他管理时的样子,里面的士兵从内心也只把周亚夫当成他们的将军,这让他欣慰,也让他怅然,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次指挥他的士兵。 太子并没有因为自己遭到忽视而生气,只是默默跟在周亚夫后面,他今年不过十三四岁,身高不到周亚夫的肩膀,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高大的身影,见到周亚夫在军中如此被崇拜,刘彻心里生出一些艳羡。 “太子殿下请看,这就是步兵用的盾——” “啊——嘶…” 刘彻好像是走神了,在周亚夫停下脚步的时候依然再往前走,高挺的鼻梁就这么撞到了周亚夫坚硬的铠甲上。 刘彻捂着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周亚夫,左右更是跑过来慌慌张张的查看,嘴里还紧张的叫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士兵也sao动起来,周亚夫赶紧吩咐通勤兵:“先带太子殿下去休息一下。” 刘彻觉得有些丢人,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没事。”手一放开不得了,竟然流鼻血了,周亚夫也有点紧张了,“快带太子去帐中。” 刘彻被搀扶着到了军帐里,帐中摆设简单,军中的医师给他看过后表示没什么大碍,把血擦擦就可以了。 “让将军见笑了。”刘彻揉揉鼻子。 “太子殿下言重了。”周亚夫没有纠正他的叫法,他想安排车马送刘彻回宫,却被断然拒绝。年轻的太子却坚持要继续参观细柳营,并且表示今晚要住在这里。 周亚夫提醒他军营的床睡着可不舒服,无奈刘彻年纪虽小,却十分有主见,在帐中坐了片刻便要继续逛。 本来周亚夫只是抱着应付刘彻的一时兴起的心态来的,没想到他却不断的问问题,认真的样子好像他明天就要带兵出征了一样。 周亚夫不由自主的也认真起来,刘彻还随口叫出了陪他们参观的几个小将的名字,语气仿佛跟他们很熟似的,周亚夫知道这还是刘彻第一次见他们,而他也只是跟刘彻介绍一次这些人的名字。 被叫出名字的人也很惊讶,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不仅如此,刘彻还和大家一起用晚膳,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对他来说很新奇,只有周亚夫看到了他虽然总是兴致勃勃,却基本没有动自己的食物,最后赏给跟着自己来的几个随从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亚夫把原先自己的住处让给了刘彻,那里已经是相对来说条件最好的地方了。 “将军和我一起睡吧。”刘彻坐在床上,周亚夫的身影在不远处,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更加伟岸,他刚毅,强壮,混合着自小在军营长大的粗野。 不像他身边的任何其他人,他是真正沾染过鲜血的利刃,带着所有让刘彻想要靠近的气息。“不过你得先去洗澡。” 周亚夫知道刘彻常与自己的几个陪读抵足而眠,他一向不拘小节,对这个命令也是理所当然的接受。 真正躺到刘彻身边时才觉得拘谨无比,他尽量侧着身子,刘彻却总是十分自然的贴过去。 “周将军。”刘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怎么了,太子殿下。” “你快要滚到床下去了。”刘彻压着笑意。 周亚夫很无奈,“微臣还是换个地方睡觉吧。” “不许换。”刘彻说完抱住了周亚夫的腰。 周亚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捏住了刘彻的手腕,轻而易举掰开。 “好疼。”刘彻抱怨,他也有点生气了,但是在周亚夫转过头看他的时候,换上了一副可怜的表情,“周将军你怎么了?” 周亚夫要坐起来,刘彻灵活的翻过去压住了他,一只手按住他的胸膛,低声说:“心跳好快。”周亚夫怒从心起,他有一种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无法解释这种纠缠的情绪从何而起。在他自我拉扯的时候,刘彻已经低头吻住了他,两片嘴唇轻轻触碰着。 周亚夫猛的将他推到了一边,刘彻摔在坚硬的木床上,发出闷闷的响声,没想到自己男子汉大丈夫竟也能遭遇这等奇事。 “你!”刘彻咬了咬牙,但他克制了自己的不快,主动的和周亚夫拉开了距离,“我不闹了,将军快睡吧。”说完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用闭上了眼睛。 他安安静静闭上眼的时候如此的乖巧恬静,周亚夫一言不发躺了回去,他也想走,可是年轻的太子显然很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权利。 晚膳时喝了点酒,又经过了刚才一番折腾,周亚夫很快觉得困倦,刘彻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保持着一个姿势,睡的十分老实。渐渐的,周亚夫也睡着了,睡梦中他好像回到了行军作战 的时候,对着全军发号施令,骑在战马上冲锋陷阵。 周亚夫呼吸急促的张开了眼睛,刘彻整个人已经贴到了他的后背上,更重要的是,他的手在自己的腿间那处抚来抚去。 “你终于醒了。”刘彻的嘴唇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 “你——”周亚夫内心生出一种莫名的燥热,刘彻介于青少年与成人之间的身体是柔软的,这不由的让周亚夫觉得他很脆弱。 周亚夫应该制止这一切,他有能力,有责任制止。但是他的身体被另一种感觉控制了,突然间关于刘彻的所有画面都涌入的脑海,只不过一颦一笑都被放大,周亚夫感觉自己从迷雾中抓住了什么,可是最后发现他什么都没抓住,他唯一能触碰到的只有刘彻的身体。 就像是雨滴不由分说的落下一样,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翻过身吻住了刘彻。 刘彻愣了愣,很快一只手就抱住了周亚夫的脖子,他在五指穿过周亚夫的黑发,抓了一把,轻微的疼痛让周亚夫的稍微有些清明,他放开刘彻被啃的发红的嘴唇,直视着他的眼睛。 “太子殿下….” “我喜欢你,周将军。”刘彻放开了抓着周亚夫下身的手,那里早已经发硬,周亚夫突然留恋起手的温度。刘彻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不过我们得小声点。” 是的,军营一整晚都有巡逻的人。见周亚夫不说话,刘彻又问:“你会照顾我的,对吗?” 周亚夫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他放弃了思考,一只手放在刘彻的侧脸,他的手很大,几乎能覆盖住刘彻的整张脸。另一只手则通过衣服的领口钻了进去,掌心的茧引得刘彻一阵战栗,当手掌摁住胸部的红点揉捏的时候,刘彻忍不住叫了一声,他激动的抬起双腿挂在周亚夫的腰上,又主动的用自己的大腿根部去蹭周亚夫那硬的发疼的东西。 “进来。”他的命令道。 “臣先帮太子准备一下——” 周亚夫正欲帮他扩张,刘彻却摇摇头:“不用,直接进来。”只见他的双颊染上薄红:“我、刚才准备好了。” 周亚夫第一次想用可爱来形容刘彻。他没有太多风花雪月的花样,只是扶着刘彻的腰固定住他的身体,然后对准那个一张一合的xue口插了进去。刘彻已经在发出绵长细微的叫声,周亚夫怕伤到他,在xue口就着插入的部分进进出出好一会儿,直到刘彻适应才继续向里。 整根没入的时候刘彻的后xue早已经软了,溢出的透明液体打湿了周亚夫yinjing的根部。 刘彻眼角发红:“我…没事。” 此情此景,周亚夫再也忍不住的干了起来。两人都克制着,除了刘彻偶尔的几声闷哼没有发出其它声音。 在他的体内进进出出了好一会儿,刘彻突然激烈的挣了一下,“呃、啊哈、”意识到叫出了声,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是胸膛却激烈的起伏着。这溢出的呻吟让埋在他体内的yinjing不住的跳了跳。周亚夫心领神会,朝着那个方向猛干起来,帐外不时走过的影子让刘彻紧张的绞紧了后xue,来自下身的刺激让他的小腿在周亚夫的背上不住的蹬了起来,最后无力的从腰间滑落到床上。 然而即使是已经山崩海啸,他仍然克制没有放任自己大叫,周亚夫看到他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向上翻的眼睛才意识他们已经交合了太久了。 强压下不舍的情绪,他最后用力的冲刺了几下从刘彻的后xue中拔了出来,jingye悉数射在了刘彻的大腿和臀瓣上。 那殷红的xue口因为过度的使用不断的抽搐着,给刘彻带来一浪接着一浪的高潮。没有了巨大的yinjing塞入,那里又恢复成了一开始的大小。刘彻早就在被干的过程中射过一回了,白浊粘在周亚夫的腹部,他捞起叠在地上褪下的衣物擦了擦刘彻的身子,又擦了擦自己的。 抱着他重新入睡的时候,刘彻呓语般的声音传来:“周亚夫,当我的太子妃吧。”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刘荣。被情欲搅得神智不清的大脑就好像是突然恢复了正常,被他的抱着的身体那么年轻,稚嫩,毫无防备,他甚至可以将他折断。 “栗太子已经死了,我才是你以后的主人。” 无穷无尽的懊悔涌入了周亚夫的内心,看着刘彻的眼睛带着恨意,一瞬间,想要摧毁他,又想要拥抱他。周亚夫只能把他抱的更紧,颤抖的皮肤紧紧贴着,如果你要把我拉进你的地狱,那就这么做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刘彻一人,他的衣服穿的好好的,身体也很干爽。若不是他头脑清晰,怕是会怀疑昨晚只是一个梦。 穿好衣服出去以后,周亚夫在外面等他,他不愿意正视刘彻,冷淡的样子让刘彻的眼眸暗了下去,甩甩袖子上了马车。 从此,周亚夫便一直避开刘彻,他用行动告诉刘彻,他不愿意继续这样的关系,也不愿意让刘彻做他的主人。 周亚夫永远无法认同刘彻,即使是刘启,也只是他的君,而不是他的主人。他永远无法接受把君臣关系,变成主奴关系。 上朝的时候带着不满的郁结之气,与皇帝争论是否应该给投降的匈奴封侯的问题,周亚夫坚持的反对,可是皇帝坚持己见,此后,周亚夫以生病为借口不再上朝。 晚上,刘彻和往常一样枕着刘启的手臂。他彻底展示的后背上,腰上的淤青还有部分没有散去。刘启眯了眯眼睛,“这是谁弄的。”说完用指尖轻轻按了一下。 刘彻蜷缩着,躲进了被子。刘启扯下被单,把他的头露出来:“也不怕闷坏。” “父皇,丞相好像不太喜欢儿臣。”刘彻有些挫败的说。 “你是未来的天子,你不需要让别人喜欢你。”刘启眼睛黯下去,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他还是直截了当的问:“所以是周亚夫?” 刘彻也不隐瞒,干脆的点了点头,“参观细柳营那天。” “彻儿啊…你….”刘启失语,对刘彻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过,不过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百年之后,周亚夫能侍奉少主吗? “父皇…”刘彻钻进刘启的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的声音传来 :“周亚夫对刘荣哥哥的死,好像耿耿于怀。” 刘启的瞳孔放大,他收起手臂,紧紧揽着刘彻,他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需要快点处理。 没过几天,周亚夫接到了被免职的消息。他接了圣旨,不甚在意,本来这个丞相之位对他来说就是赶鸭子上架,还不如闲赋在家,对自己的前途,周亚夫也不怎么担心,若有战事,陛下定然还是得启用他。 没过多久就等到刘启的召见,皇帝在宴会上唯独没有给他准备餐具,刘彻坐在刘启的旁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亚夫,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表演。 周亚夫不堪受辱,最后不欢而散,刘启对他说的话,让他感觉到什么东西到尽头了。回家后觉得怅然,皇权的重压第一次毫不掩饰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觉得可以给自己准备丧事了。 但是刘启好像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周亚夫,哪怕他已经是个庶民,刘启也不能允许他死在自己后面。 当周亚夫听到自己的罪名是想死了以后在地下谋反时,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从太尉到丞相再到阶下囚,也不过是短短几载。 刘彻来看他的时候周亚夫只是抬了抬眼,反正已经是死罪,不在乎多一条不敬的罪名。 “你的供词没有提到我。”刘彻站在他面前,周亚夫此刻很是狼狈,然而一些凄惨的气息只会让这张历经沉浮的脸更有魅力。 刘启让他交代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但他没有提到细柳营的事情。周亚夫的声音喑哑:“没什么好说的。” “你不想报复吗?”刘彻歪着头,似乎是真的好奇:“把事情告诉父皇的话,我可能也会受到影响,这是一个丑闻。” 是的,但是周亚夫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只想把那个记忆当作一个梦,只留给自己。 见周亚夫不说话,刘彻也不再浪费时间,转过身离开,当他走到监狱门口的时候,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 “周亚夫,父皇他什么都知道。”刘彻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我身上的每一寸他都知道。” 说完,他满意的看着周亚夫的瞳孔一点点的放大,然后他听到他从牙齿挤出来的控诉:“魔鬼。” 我会想你的,刘彻想。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我会有穿着铠甲的威风凛凛的战士,比周亚夫还要高大强壮,还要赫赫有名,更重要的是,他们只会忠于自己,而不是什么可笑的道、法。 第二天,平定了七国之乱的太尉,前丞相周亚夫,在狱中吐血身亡。 看着一天天长高,也越来越聪慧的刘彻,刘启在觉得欣慰的同时,也预感自己时日无多。可是刘彻还很年轻,当自己离开以后,窦太后,刘彻慈爱的奶奶,王皇后,刘彻最亲切的母亲,她们会成为刘彻行驶权利的枷锁。 刘启看着床边喂自己喝药的年轻太子,躲开苦涩的汤药,告诉刘彻,三天后就要为他加冠。 “可是儿臣还不满二十啊?”刘彻显然是没有料到。 “彻儿…”刘启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看来你必须要提前长大了。” 刘彻怎么会不懂其中的含义,少有的真实的痛苦充满了眼底,一颗颗泪珠落进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中。 “别哭。”刘启的大拇指帮他擦掉了眼泪,他把刘彻手中的药碗拿走放到一边,“以后,你再也不用靠耍把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刘彻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刘启,然而刘启只是对他纵容的笑了笑。 “父皇…”刘彻抱着刘启的腰,趴在床上,“儿臣愿意一辈子给父皇耍把戏。” 刘启只是摇了摇头,他轻轻拍了拍刘彻的后脑勺:“彻儿,你注定是要不凡的,以后,好好使用你的权利吧。” 后元元年,皇太子彻年十五,冠。十日后,刘启薨,谥号景,史称汉景帝。 当刘彻在朝堂,接受群臣的跪拜,他第一次明白了刘启在说什么。 父皇,我会好好行驶您的权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