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小夫郎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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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月离也跟着点头,示意冯雯不用担心,一边问,“需要我派几个小厮跟你们一起过去吗,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不用,”冯雯怎么好意思麻烦他,连忙摆手,“帮忙搬搬行李就成了,我们这回是要住在大夫那边的,人去多了反而是个麻烦。” “对了,”冯雯眉梢一挑,忽然朝柳遥使了个眼色,“我屋里刚好有样东西要拿给小柳,你先帮我在这边看着,别让他们弄乱了行李。” 殷月离平静点头。 柳遥则满头雾水,刚想问问是什么东西,就被舅母一把扯进了屋内。 越过舅舅休息的卧房,一路进了里屋,眼看着舅母关紧门窗,又做贼似的望了望四周,柳遥越发疑惑,坐下倒了两杯热茶。 “到底怎么了?”柳遥将其中一杯茶递给冯雯。 舅母向来不是喜欢玩闹的性格,能这么郑重其事地将他单独叫过来,应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和舅舅有关,还是和……殷月离有关。 想到此处,柳遥莫名有些紧张,连忙低头喝了口茶水。 冯雯挤眉弄眼地瞧着他,半晌才开口道,“听说你最近食欲不太好,是不是有了?” 柳遥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别不好意思,”冯雯凑近了些,一脸促狭,“虽然你们成亲的时间门不长,但加上山里那会儿也有段日子了,说不定就有了呢。” 虽然冯雯觉得没成亲就那什么有些不太好。 但小地方嘛,最多不过被人闲话几句,也没什么打紧的。 “说啊,”见柳遥轻咳着不出声,冯雯急得拍了他一下,“到底有没有,我是你亲舅母,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舅母!”柳遥终于缓过气来,脸颊涨得通红,“我们在山里的时候没……” “没有吗?”冯雯皱了皱眉,又仔细看了柳遥的神色,确认他并没有说谎后,顿时大失所望。 沉吟片刻,冯雯还觉得不死心,继续问,“可我听你那后娘说,你们那几日整晚都是睡在一起的,年轻小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过?” “真的没有!”柳遥一脸崩溃,“是山里的被褥不够,所以只能挨在一起睡,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 冯雯失望摇头,瞧着柳遥的目光仿佛恨铁不成钢。 “哎,害我白高兴一场,我还想着呢,这回在外头多呆几个月,把你舅舅的身体养好了,明年就不用出去了,等到孩子出生时我也能留下搭把手。” 冯雯碎碎念了半晌,终于恢复了些精神,一脸期待望着他。 “山上的时候没有,你们成亲之后总该有的吧,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得抓紧时间门,舅母和你说啊,这种事情最好是能趁着年轻……” 冯雯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柳遥脑袋冒烟儿,只恨不能淹死在茶杯里面,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一场误会总算解释清楚,但柳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成亲那会儿他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后来清醒又受了惊吓,除了逃命根本想不到别的。 至于孩子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曾想过。 从房间门里出来,柳遥靠在箱笼旁边,摸着下巴,将殷月离细细打量了一遍。 模样倒是俊俏,生出的孩子估计也不会太差,就是真身存疑。 如果像梦里那团黑影似的生个小黑影出来,会把舅母他们直接吓晕过去吧。 殷月离被看得莫名其妙,接过柳遥递来的热茶,神情疑惑。 “你觉得我们要个孩子怎么样?”柳遥用手托着面颊,抬头认真问。 语气自然,好像在问今晚上要不要吃糖醋鱼一般平静。 咳! 殷月离差点被茶水呛到,脸上顿时浮出一层红晕。 柳遥双眼瞪圆,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脸红的模样,连忙扑了过去。 “哎,你脸红了是不是?” 殷月离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却被柳遥伸手捧住脸颊。 “真的红了!别乱动,快让我仔细看看。”柳遥满脸新奇。 眼前人原本就生得好看,五官轮廓没有一点瑕疵,精致得几乎有些不真实。如今添上这层红晕,反而更多了几分鲜活之气。 不过那一抹红来的快去的也快,仿佛稍纵即逝,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殷月离轻咳了下,再次恢复到往日淡然的神色,“别闹。” “哎,没有闹,我在认真问你话呢,舅母刚才说的,让我们趁年轻早点要个孩子,你觉得怎样?” 殷月离表情无奈,被柳遥挽着胳膊,已经不知该说点什么了,只能垂头喝茶。 柳遥笑意盈盈,正想再逗一逗他,忽然瞧见有小厮过来,说外头有人送了封信给他。 “什么人?”柳遥问。 “不清楚,”缺了只眼睛的小厮摇摇头,“丢在院门外就走了,看背影像村里的孩子。” 柳遥微微蹙眉,送来的信纸十分破旧,像是从某个本子上随便扯下来的,边缘带着被水浸湿的痕迹。 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来宴城」三个小字,依旧是用红色朱砂写成,笔画杂乱无章,整个「城」字的右半边都是糊的,像是有人在忙乱中匆忙写下。 柳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田钰。 只是奇怪,田钰应该很害怕殷月离才对,在城里偷偷找自己见面也许还有可能,但直接送信到村里……怎么想都有些不太合常理。 柳遥将那封信反复看了看,犹豫片刻,忽然将信纸递到殷月离面前。 “你觉得这是什么?” 殷月离一愣,不解望着他。 相处这段时日,他对柳遥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对方遇到事情向来习惯自己解决,很少会依靠他人。 这还是柳遥第一次试图寻求他的意见。 “你在问我?”殷月离再次确认。 “对,”柳遥干脆将信纸塞到他手里,理所当然道,“来看看,不知谁送过来的,我觉得是田钰,不过字迹有些不太像。” 殷月离点点头,将那封信纸左右看了看,随即皱眉。 “这三个字,应该是有人用左手写下的,想来是为了掩饰自己原本的字迹。” “左手写的?”柳遥凑近细看。 “是,”殷月离指着其中一字收尾的部分道,“左右手写字时着力不同,字迹粗细深浅也会有所区别。” 大概怕言语无法说清,殷月离索性进屋拿出笔墨,牵着柳遥左手在纸上写下「来宴城」三个字。 柳遥终于恍然,对比 着之前的信纸道,“果然很像。” “是,”殷月离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而是靠在他背后继续道,“还有你看这边,虽然写字之人有刻意遮掩过,甚至装成不会写字的模样。但从字形上看,这人非但字写得不错,还极有可能是以此谋生之人。” 柳遥轻轻颔首,以代人写字谋生,这样的人在宴城倒是并不少见。 也就意味着这封信无论是谁写下的,都应当与田钰无关。 至于代为书写就更加不可能了,若是田钰想要求救,完全可以让代笔的人将前因后果仔细说清,没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绕了一大圈后,反而更加可疑。 不过只要不是田钰送来的求救信就好,柳遥彻底放下心来。 柳遥心情放松,这才留意眼下的姿势有些不对,连忙推了推身后人,“先松开,等下被舅母他们瞧见就不好了。” “有何不妥,”殷月离神色平淡,“正好现在无事,不如我教你写字吧。” 柳遥:“……” 谁家是用这种姿势教写字的! 好在对方并没有闹太久,很快邵蒙从门外进来,殷月离便顺势放开柳遥,将方才的信纸交给邵蒙。 “去查查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究竟有何目的。还有,最好能将那人直接带过来见我。” 邵蒙困惑接过信纸,颔首应是。 将信纸的事交给邵管家去处理,柳遥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反正大不了短时间门内不去宴城就好了。 之后过了两日,送走了舅舅和舅母,生活一切如常。 邵蒙派去城里的下属已经查到了代笔写字的书生,估计用不了几日就能找到真正送信的人是谁了。 亲人都走了,田钰那边也再没有传来消息,柳遥在庄园里闲着无事可做,便考虑要不要将舅舅家的宅院重新休整一下。 这间门院子在柳遥外公在世时就已经盖起来了,到如今算算有十几年,屋顶上的瓦片大多都已经破损,外面的墙壁上更是出现了数道裂痕。 不说千疮百孔也相差不远了。 殷月离看了也说,好在今年下的几场雪都不算太大。不然等到入冬之后,说不定哪日便要被大雪压塌房梁了。 清早阳光明媚,柳遥见殷月离脸色不好,便没有让他顶着油纸伞和自己一起出门,而是只带了邵管家和小厮,又去城里找来两名工匠。 打算先去舅舅家画好图纸,之后再去买需要的材料和家具。 因为过去经常在舅舅家中留宿,柳遥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画起图来自然得心应手。 然而图纸刚画到一半,柳遥就感觉房间门气氛不对,连忙去看身旁的工匠。 燃烧的炉火忽然黯淡下来,身周寒气阵阵,原本正在丈量房屋的工匠忽然站起身来,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慢慢撕开脸上的面皮。 鬼? 不对,应该是人。 “邵……”柳遥想也不想便开口呼救。 可惜在看清眼前人那一刻,柳遥僵立在原地,所有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 “柳公子稍安勿躁。”老者手握短刃,刀锋紧贴着另一名更年轻的工匠,赫然正是许久未见的田钰。 田钰泫然欲泣,一脸愧疚地望着柳遥。 柳遥想起之前的信纸。 所以那封信当真是田钰为了求救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