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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总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就不会在乎我这么一个人了。”殷函似懂非懂,举起面前的画册在她面前翻得哗哗响:“那你呢?这么多人,你一个都没看上?”“陛下。”陆栖鸾合上奏折,道,“东楚内忧外患,谈何家为?”殷函拖长了一声“哎”,回头看向一边的宋明桐道:“我就是觉得陆师累了,都负伤了也该休息一下,阿桐你说是吧。”宋明桐略一想,道:“陛下说的也有道理,国事总是处理不完的,把身子熬坏了就不美了。既然朝中近日在忧恼南亭延王郡主选婿一事……依我看,不妨以陆侯的名头,办个七夕文会招徕朝中俊才如何?”此次和亲,朝廷为显重视,特地让南亭延王郡主赐住原公主府。只是在那以后过了快十日了,聂言一直装病不见,西秦的使节那里也不好交代,若是能借着文会的名头,能有人把聂言替换下去,倒也是一条对策。殷函看着陆栖鸾的脸一日苍白过一日,也觉得该是让她休息休息了,连连点头道:“陆师与那郡主有救命之谊,此事就交给陆师吧。”折子一合,陆栖鸾沉默片刻,道:“臣接旨。”……七月初七,七夕节。“大人,到了。”马车摇摇晃晃地停在原公主府前,秦尔蔚叹了口气,慢腾腾地从车上下来。自从去年陆栖鸾身世一案,到她如今做了东沧侯,秦尔蔚已称病了三个月之久,虽说后来听了宋明桐的话去作证把此事圆了下来,可到底是因他秦家而起,对陆栖鸾是既怕又愧。直到府里战战兢兢地收到了七夕文会的请柬,加上有宋明桐做保,他这才答应前来。“表兄,这边。”公主府的正门里,宋明桐正等着他。……看来今非昔比的不止一个陆栖鸾。秦尔蔚印象里宋明桐还是那个不敢大声说话的小meimei,现在有了功名,官品都与他平起平坐,连带着说话间的神态,都透着一股神采飞扬的爽利。她过得这么好,也不知道宋姑母每天都在哭什么。“你这段时日在陆侯身边……宋公就没有什么微词?”秦尔蔚到底还是担心的。提及祖父,宋明桐目光微黯,道:“祖父自陛下登位后,一直缠绵病榻,入夏后身子虽然养过来了,但心中郁郁寡欢。府中请了许多僧人陪在祖父身边日日念经,也不见外人,昨日我回府探望时,连我都不愿见了。”一代权臣,如今至此,秦尔蔚不免唏嘘:“那改日我也该去拜访拜访,但愿宋公能尽快康复吧。”“承你吉言了。”宋明桐见时辰快到了,道,“七夕文会遍邀的是京中的贵女,这边就由我来主持,你们男子就去找陆侯吧。”一提到陆栖鸾,秦尔蔚就有点颤:“她、她今天没去忙国事啊……”宋明桐见他有点怂,道:“表兄,正是因你与陆侯有误会,才该解开才对,就此逃避与懦夫何异?陆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又不会吃了你。”秦尔蔚挨了一顿数落,垂头丧气地往后院走去,但他远远地瞧见一处人声鼎沸,年轻的官吏都挤在一座凉亭前,个个面露兴奋之色。“陆侯,下官是自嵩州回京述职的,听闻朝中要税赋革旧,是真的吗?”“确有此事。”“那可太好了,嵩州税吏最喜巧立名目,不知逼死多少佃户,按朝廷所颁的改革,此患可得大治!”“杜兄还是谨慎些吧,那些地头蛇盘根错节,别实行起来又让他们钻了空子……”也是奇怪,这些年轻的官吏讨论的最激烈的并非是这位女侯的资历和容貌,而是国政……他们从新帝及其首辅的身上看到的并非少不更事,而是相对于太上皇时代的一种锐意进取的姿态。这和过去的朝政完全不同,太上皇的治下,追求的是内部求稳,外政兴战,但这种状态已持续了十年,内部已然腐坏。今年初的朝臣换血后,朝廷的态度一转,要与外邦停战求和,着手整治内政,与民生息。秦尔蔚自然也是听到了,他倒是了解陆栖鸾这个人两分,有时候坏得令人牙痒,但她极为自律,就算是朝中如此繁忙的政务,她也不会糊弄了事。秦尔蔚不由得觉得这些姑娘家,和他堂堂男儿间,距离真是越来越远了。这么一想,想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转向后院的偏僻处……还是先等等吧,有什么话等到文会结束后再说。行至后院处,忽然飘来一丝淡淡幽香,幽然入髓,不免让人遐想那香气主人,该是何等姿容绝丽。秦尔蔚晃了神,不由得循着那幽香走去,只见后院一株花树下,有两个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个他见过,是枭卫府的大夫,因郡主来京后水土不服,陆侯特意推荐来的,而另一个……恰好此时斜阳落暮,风带起飞花,落了伊人满头。风华绝代。此时他只能想到这四个字。花树那头,叶扶摇余光瞥见秦尔蔚呆立在廊侧,轻声笑道——“我单是让你来东楚,没听说过你拿这般娇容而来,真不想让人知道你与在下是一伙的。”“开始嫉妒本座的美貌就是你堕落之伊始,什么时候你这能掐会算的功夫不灵了,就让出宗主之位吧。”“你还年轻,老朽怕你担待不起。”“嘁~”说话间,男女莫辨的妖娆面目一放柔,从轻轻拂去肩上落花的姿态,到转身回眸的动作,俱都是女子之态。秦尔蔚见那美人朝自己走来,连忙退后了一步,拱手道:“在下孟浪了,请姑娘见谅。”“我若不见谅呢?”素纱郡主微微倾身,桃花眼看得秦尔蔚脸红,道,“今日是府中七夕文会,我听闻东楚多文豪,这位大人,可愿为我献诗一首?”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丝勾引人的意味,秦尔蔚在东楚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一时间双目发直,回过神来已经连连点头:“是……是,愿为姑娘提笔!”说着,他便慌张离开了。旁侧的叶扶摇见他满足了,道:“日后你我不必见面谈了,派个人传信便是。”“为何?”叶扶摇:“恐污我清白。”又互相嘲讽了一回合,素纱郡主整理了一下神色,与他一道款款而出,刚一到前院,便看见凉亭处男女阵营分明,剑拔弩张。亭中一群莺莺燕燕早就在一边等得急了,听见他们国事讨论完了,那些官吏们又想找陆侯约饭,顿时摔本子怒了,围上去将那些男子一个个都推到了亭子外。“你们占着陆侯多久了,该换我们了。”下面的官吏与世家子觉得委屈:“我们与陆侯谈的是国事,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你这话说的,陆侯不是妇道人家?”可不是吗,最大的妇道人家刚刚还在和他们谈政事呢。男人们一噎,后面的宋明桐远远听见了,连忙赶过来,见了这场面,皱眉道:“你们都是来赴文会的,离评诗词还有一刻钟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