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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心思



    下楼后,乔春雪发现了鞋底沾上的鸡蛋液,仔细看还有碎掉的蛋壳,她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心里想着要是回去看见那个男人的尸体,她就再在他脸上踩两脚。

    开在居民楼下的小超市店面狭窄,一眼可以看到头,货架上摆放着花花绿绿的商品,门口还贴着一对颜色不再鲜艳的旧春联。

    乔春雪推门进去,守店的是老板家的儿子,今年刚上高三,一看是她来,忙喊了声“乔乔姐”,声音又甜又腻儿。

    看着那张清秀白净的脸蛋,她应了声:“嗯。”

    许骆成绩优异,平时在学校也是成熟可靠的班长,在乔春雪面前却表现出了少有的羞涩与稚气。

    “帮我拿盒烟。”她指了指玻璃柜说。

    许骆拿了盒贵的出来,红条镶金边的,伸着手递给她。

    她没接,他的手顿在半空中。

    “要最便宜的。”

    许骆连忙摆手道:“乔乔姐,这不用钱的。”

    他愿意送,她也懒得说客套话推辞,伸手把烟接了过来,“谢了。”

    “没事没事,不过乔乔姐,烟还是要少抽。”他在学校里上禁烟教育课,那些长期吸烟的人最后都可吓人了,肺全变黑了,他不希望乔乔姐也变得像他们一样。

    乔春雪觉得他管得有点宽,嘴上没说,脸色却沉了沉。

    许骆一贯会察言观色,见气氛不对,语气便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对不起乔乔姐,是我多嘴了,你别生气。”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衣角,自从得知她的丈夫出车祸去世,他就开始幻想自己接替她丈夫的位置,做了一晚的梦,早上起来羞得不行,内裤上还有没干涸的jingye。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看着视线中那一抹细腻的白,眸色暗了暗,想着这只手如果切下来或许也不错。

    “乔……乔乔姐。”他舌头打起结,心脏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脸又红又烫。

    乔乔姐这是看上他了吗?他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乔春雪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没揭穿他。

    她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碰了碰他害羞地抿起来的唇瓣,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手很好看。”

    “谢……谢谢乔乔姐……”他声音到后面又细又小,眼神忽闪,害羞地别开了视线。

    手上的温度突然消失,再抬头时,她已然松开了手。

    他的情绪随之失落。

    如果乔乔姐能再亲亲他就好了,他真贪心。

    乔春雪打断了他的思绪,“我走了。”

    许骆见状立马恢复活力和她道别:“乔乔姐再见!”

    她走后,许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发愣,心想还好乔乔姐的丈夫死了,虽然是过失杀人,但听说这种专门写犯罪悬疑小说的心理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乔乔姐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也太危险了。

    良久,他回过神来,又盯着自己的手傻笑,连客人来结账也没理会。

    ……

    牧寻知的后事全部处理完后,乔怜就去学校了,倒是宋琛赖着不走,放着好好的大别墅不住,非得和她挤在一起住。

    宋琛最近在钻研厨艺,连白天去公司的时间都减少了,闲下来的时间都用来切菜做饭,他先尝一口咸淡,再试探性地问乔春雪要不要也尝一口。

    乔春雪冷着脸瞪了他一眼,他就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

    阳光明媚,大雨过后难得放了晴,放在阳台的盆栽吸饱了水,绿叶尖儿凝着盈亮的水珠,沐浴在阳光下,像镀了金灿灿的边。

    比起晴天她更喜欢阴天,她讨厌阳光照在脸上时的感觉,让人无处遁形,晒多了,连骨头都会泛起酥痒的懒意。

    “砰、砰”的撞击声传来,宋琛正在厨房里和土豆做斗争,他刀工不算好,切的粗一条细一条,刀刃时不时擦过手指,一不小心就会割出血。

    乔春雪换上那件黑色外套准备出门,兜里习惯性地揣了把折叠刀,倒也不是为了随时随地捅人,只是她觉得这样更安全。

    她刚扶住门把手,发出点声音,宋琛就从厨房里探出身来,“老婆,你要出去吗?”

    他角色代入得挺好,牧寻知没下葬的时候他怕他变成鬼来找他,现在就没那担忧了,虽然没领证,但不妨碍他以乔春雪的丈夫自居。

    她看了他一眼,冷不丁来了一句:“嗯,去杀人。”

    宋琛信以为真,喃喃着出声:“杀……”

    他思考着要怎么替她清理痕迹,人数一多,很容易给警方留下讯息,如果被定义为连环杀人犯,她容易被抓。

    上次如果不是牧寻知主动当了替罪羊,进监狱的恐怕就是乔春雪了。

    “傻子。”

    乔春雪“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听着她的嘲讽,宋琛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逗他玩。

    但不知为何,他松了口气。

    乔春雪穿梭在一堆摊贩中间,嘈杂喧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过了人群乌泱泱的早高峰,来往的人稀疏不少。

    她把头微微低了下去,神情平淡地将两只手揣进口袋里,和一旁的路人擦肩而过。

    漫无目的地看了一圈后,她在一处卖菜的小摊前停下脚步问:“葱怎么卖?”

    头发花白的阿婆驼着背,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看见有人来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展露出笑容,“两块钱一把,早上刚摘的,还新鲜着呢。”

    她把钱递过去,“要一把。”

    “好蛮,我帮你装起。”

    薄薄的塑料袋往空中一甩,充盈了空气后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她拿着买好的葱,穿过一个个卖零嘴的小摊,就到了菜市场的最里面。

    里面是生rou市场,新鲜的猪rou切开,散发出一股油味和腥味,为了显rou质好,几乎每个摊上都要开红光灯,照得rou色鲜红。

    乔春雪照例去那一家,卖猪rou的大姐瞧见她来,大着嗓子冲她喊道:“妹啊,又来买猪rou了啊。”

    大姐是个爽快人,不开灯也不少秤,卖的全是新鲜的好猪rou,不像有的摊贩往猪rou里注水。

    乔春雪走过去应道:“嗯,老样子。”

    “好嘞!”

    锋利的刀尖插入rou中,轻轻一剌便切下一条完整的猪rou,放在秤上一称,“刚好两斤。”

    乔春雪盯着那把刀看,也许是视线过于明显,大姐开着玩笑问她:“妹,这是看上我这把刀了?”

    被戳中心事后,她笑了笑,没说话,安静地把钱付给了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