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宫宴一
79 宫宴一
妆成,青黛放下手中的眉笔,高兴道:“夫人,好啦。” 花满盈淡淡地应了声,“嗯。” 梳妆台上放着一本帖子,花满盈顺手拿起,又一次打开反复看着其上的内容。 “夫人,能多出去自是极好的。这些年,老爷们对你的管制是愈发地松懈了。” 青黛边说着,便给花满盈插上珠钗。 “嗯,陈平离开京城也有月余了...” 花满盈想事情出了神,视线忽而落到请帖上,喃喃说:“太后与我自从春日宴一别,就再也没碰过面。如今她特意请我进宫,到底所为何事呢...” 萧裕安正从屋外进来,而恰好花满盈从珠帘后出来,两人当即四目相对。 往日的花满盈待他总是凝着一张脸,清丽的五官如同春寒料峭的雪融水,见者只觉心间沁凉。每次的春情里,萧裕安便偏要用大手抚过她身上每一处,为的就是将这张脸点燃,使其风情无限,让朱唇的主人吐出嗔言,柳叶般眉蹙起,媚态至极。 如今花满盈樱唇粉颊,秀眉浓丽,鬓发垂于耳侧,尽显妍态,无需任何举动便直叫人春心萌动。 心恍间,萧裕安伸出手示意花满盈挽着他,花满盈的沁水眸微眨闪过片刻迟疑,最终还是将手臂绕进他的臂弯里。 男人的唇角略微上扬,望着花满盈低垂的眉眼,心中又软上几分。 王府外,宫里来迎接的内侍看到携手而来的两人,赶忙欠身说:“王爷,王妃,请上座。” 听到王妃的称谓,花满盈突然恍惚了一下。 在世人的眼中,花满盈只是萧裕安的妻子,是人人敬仰的安王妃。他们并不知晓花满盈所处的漩涡,他们反倒认为花满盈上辈子是积了大德,才能够得到安王萧裕安的宠爱,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这,花满盈只觉可笑之极。 快了,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切的,花满盈暗自宽慰。 车驾途径大街,两旁的百姓都偷摸瞧着凑热闹。 “那里面是安王夫妻俩吧?要进宫?” “这花家女的命运倒真是否极泰来...几年前花家还是通敌叛国的贼子,如今她却成了安王爷的妻子...陛下也为了表示对花家的歉意,竟肯同意她的两个孩子皆随母姓。” “你懂什么!这是陛下不想寒了花家将士的心!你说这安王爷真是奇了怪,倒真愿意自己的孩子同母亲姓...” “那不就妥妥地证明安王爷很爱那花家女呀!” 百姓们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但仍窥探不到一点真相。 事实却是,一个无爱的女人,被一群无法无天的狼供养,被置于高台受万人瞩目,背地里却是他们的...... 车厢里,萧裕安和花满盈对坐。 花满盈似乎很困顿,下巴一点一点的犹如被鱼儿戏耍的鱼竿忽上忽下,令萧裕安忍俊不禁。 “满盈,你可以到我这边来,靠着我睡一会。”萧裕安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花满盈勉强撑开眼皮,拒绝说:“不必了。” 他们总是太过肆无忌惮,仿佛沾染上她的气息,就会化作野兽,不分场合地索求,花满盈已经见多了诸如此类的场景,然而今日宫宴非同小可,她自不会让萧裕安有“发狂”的机会。 万不可殿前失仪。 遭到拒绝后,萧裕安便没有坚持,他自己也清楚:打扮得这么漂亮的花满盈靠上来,自己肯定难以把持。 因为昨晚被唐烨霖缠了半宿没睡好,花满盈靠在车厢壁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萧裕安这才仔细打量起花满盈的妆容,浅粉的口脂衬得花满盈的唇色莹润,格外诱人。 她今日穿着水蓝的衣裙,料子裁缝得当,突显出她的纤腰不堪一握,熟睡的她胸口平稳起伏,丰满胸脯几遇呼之欲出,吸引着萧裕安的目光。 萧裕安不自然地转移视线,没一会他又猛地转回来——自己的媳妇,为什么不能大胆看? 于是他的目光更加张狂,从花满盈胸口下移,打量起花满盈的双腿。 花满盈两手置于身子的两侧,头歪向一边,腿间紧闭是紧闭的。 在萧裕安看来,那腿间掩藏着无限的秘密,裙子上点缀的褶子微微拂动,仿佛在诱惑他探寻。 “呼——”萧裕安轻轻地吐气,闭上了眼睛。 他打开了欲望的兽笼,幻想着自己飞身撑开花满盈的腿间,急不可耐地冲撞着,耳畔是花满盈的惊呼声。 萧裕安抚上心口,睁开眼睛后,对面的花满盈一脸恬静,沉溺在梦中,殊不知自己在萧裕安的内心世界里已经被狠狠地弄了好几回。 “王爷、王妃,到了。” 内侍在车厢外汇报着,萧裕安应了声,起身打算抱着花满盈下车,好让她在睡多一段路,怎料花满盈醒了,二人便携手下了马车。 去往太后所在的瑞泰殿还需途经小花园,萧裕安牵着花满盈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路过的宫人见状都掩面偷笑。 宫人的揶揄目光弄得花满盈浑身不自在,她手中略微用力,想要挣脱开。 萧裕安偏偏攥紧了不肯放手,他握着花满盈柔软的小手,眼底敛下复杂的思绪。 前朝纳后的声浪越来越大,然而萧旭仍贼心未死,总认为还能从他的手中名正言顺地夺走花满盈。 够胆你就来抢,萧旭。 想到这,萧裕安勾起唇角,更是胆大地搂着花满盈走路。 暗中观察的影卫移动,朝一个方向离开。 泰瑞殿的前厅里,侍女奉上热茶时,太后在内侍的簇拥下从内殿出来,人未到声先迎。 “裕安,你将你的王妃宝贝得这么紧,终于是让哀家见着一面了。” 花满盈从客座上下来,弯身行礼,说:“拜见太后。” 萧裕安则吹着热茶,笑说:“皇嫂说笑了,只是满盈这些年身体欠佳,不能见风...” 太后眼眸微眯,朝花满盈的脸看了一眼,见她气色红润,便说:“是么?” “如今见王妃面若桃花,体态丰腴,想来身子已是大好了,指不定更胜从前。” 花满盈还半屈着身子维持行礼的姿势,内心有些错愕:太后对她似乎有敌意。 然而萧裕安起身将花满盈拉回客座上,说:“皇嫂,这是自然的,满盈是我最珍视的妻子。” 太后见萧裕安将花满盈护在身后,神色又是一暗。 “哀家身为你的皇嫂,总该是要给弟媳见面礼,还请王妃随我入内殿吧。” 萧裕安却说:“皇嫂何不直接拿出来?” 太后瞪他一眼,说:“给姑娘家的东西,自然是得先试试合不合身。” 实际上,太后只是随口胡掐,想要创造一个和花满盈独处的空间。 花满盈站了出来,答应了。 进入内殿,太后笼罩在黑暗之中,红色的衣袍如同鲜血般泛出暗泽。 “当年哀家要你嫁给旭儿,你不愿,说是心慕于韩家的小子。可如今你却嫁给了裕安...” 她扭过头,语气中尽是遗憾。 花满盈摇头说:“这一切并非臣妾所愿。” “这世上,能诚心如意的唯有皇权。”太后转过身,看向花满盈,继续说:“你还认不清这个道理吗?” “当年还是哀家太过仁慈,允了你的心思。唉,若是当年逼着你进宫,想必这荒唐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叔侄俩贪图同一个女人...真真是笑话。” 花满盈心跳漏了半拍,只听太后继续说:“旭儿为了你一直不肯纳后...那就只能让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帮他做一个了断。” 藏于屏风后的嬷嬷端来一杯毒酒,送到花满盈的面前。 太后看着花满盈清丽的脸,苦笑说:“倒说不上什么绝色,竟迷得他们一个二个都魔怔了。” 既然太后已经知晓内情,花满盈便不端着安王妃的架子,她推开那杯毒酒,说:“要我因为这种事而死,我做不到。” 太后嗤笑,说:“这事由不得你做主。” 不愿?那又如何! 若是人人皆是一句“不愿”就可以顺心如意,那权力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嬷嬷又将毒酒递到花满盈身边,威胁说:“王妃,莫不是要奴才伺候您喝下...” 眼看暗处来了几名侍女,形成包夹之势,花满盈面色依旧不改,说:“太后您看错局面了。” “我们之间并非对立,而是可以合谋。” 太后眉头微挑,摆手示意侍女们停下,说:“哦?此话怎讲?” 两人在内殿谈论了许久,而萧裕安在前厅焦急地团团转,过于忧虑地想着是不是萧旭伙同了太后要将花满盈囚进宫中。 突然瞟见水蓝的衣角,萧裕安紧绷的心骤然松懈,他迎了上去,喊着:“满盈。” 和花满盈交谈过一番后,太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真挚些,看到萧裕安如此紧张的样子,她取笑说:“裕安,哀家是什么牛鬼蛇神,让你害怕哀家会对她做些什么。” 萧裕安当即黏在花满盈身边,答道:“她不在我身边,就是会莫名地慌张。请皇嫂多多见谅。” 太后见状,暗道:倒是痴情,但可惜... 她偷瞄着花满盈脸上淡淡的神情,一阵感慨。 可惜痴情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方法。 ———————— 作者有话说: 绞尽脑汁ing。发现自己一点文采都没有,反复修改了好多遍才会看起来观感略好。果然写小说真的不容易啊。我还是太容易贪快,脑子一阵脑补,劈里啪啦敲着键盘,结果输出的内容让外人看得迷迷糊糊。 嗯,这一点我也会深刻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