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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觉得简直连老天爷都在帮她。说起来,从自己家通往a大的这条路她明明已经烂熟于心,可是此时此刻,每一条街的景致看在她眼里,却都像初见一样陌生。满脑子都是时砚,时砚垂着眼沉默的模样,时砚伸手摸她头发的模样,还有,时砚对着她笑的模样。他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是递过来一瓶砒/霜也能让人心甘情愿地吞进去。阮之之想着想着,眼眶不受控制地又红起来。这么多年,是她辜负了他。眼看着出租车又拐过一个街口,还有两条街就要到达a大,阮之之此时此刻却突然生出些许近乡情怯的情愫来。一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攫取了她,让她紧张到连指尖都微微颤抖。深呼吸,她付钱下了车,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踏进了那个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校园。a大校园里风景如画,道路两旁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栀子花,远远望去像是被纯白色的海洋包围,芬芳扑鼻。阮之之一步步走在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上,脑海中的景象逐渐与自己的大学时代重合。她想起自己大二的时候有一次在图书馆自习,一道高数题解了半天都解不出答案,于是干脆趴在桌子上自暴自弃地玩手机。没过多久,突然一个纸团被人从前面丢过来,稳稳落在她旁边的废纸篓里。当时,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正前方有一个陌生的男生背影。这个男生的发色漆黑,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国人,他的个子很高,脊背挺得笔直,有些削瘦。也许是因为实在太过无聊,阮之之有些好奇地伸手把纸团从废纸篓捡起来,一寸寸展开,然后发现,纸上竟然是一份论文初稿的提纲。这份提纲的内容就算是被编进教材书里都毫不过分,阮之之看了一会儿,深深感觉到,尽管都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人和人之间也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顿时她看着前面那个背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学霸啊。这个纸团肯定是他扔错了吧,这么优秀的提纲呢。这么想着,她小心翼翼地把纸团铺平,然后伸出手,用笔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前面的人对于她的动作好似毫无所觉。阮之之并不气馁,只觉得是他学习太投入了,于是锲而不舍地继续戳。半晌,男生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阮之之抬头,为了避免被对方当作神经病,赶紧毫不吝啬地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然后把手中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递给他:“同学,这份提纲是你刚刚不小心丢掉的,呐,还给你,下次要细心一点,不然重新写一份要花好久呢。”她说话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单纯无害,不过视线,却半分都不曾在男生面上停留过。转身过来的男生垂眼,视线落在那张已经被她重新铺平的纸张上面,很久都没有说话。后来的事情,阮之之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总之在她不甚清晰的记忆里,她记得男生最终取走了那张纸,似乎,还对她说了句谢谢。这种几乎每天都会在校园里发生的小插曲,如果不是上次吃面的时候时砚提醒她,她大概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吧。可是每一件与她有关的事情,他却都记得很清楚。阮之之一路胡思乱想着,抬脚迈上通往三号教学楼的楼梯。她知道今天a大在开教研会,所有学校里的一级教授全部必须出席,所以只好走到时砚的办公室去等他。一路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穿过走廊,教室里仍然有很多学生在上课,有的在认真听课,有的在偷偷玩手机,还有的已经趴在桌上去见了周公。阮之之将视线收回来,拐了个弯绕到后面的教授办公室。走到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像做贼一样偷偷往敞开的门缝里瞥了眼,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之后,才放下心来。把门推开,她径直走到时砚的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坐下来。时砚办公桌上的摆设仍旧简洁明了,除了教学材料和学生的作业之外空无一物。窗外夕阳逐渐西沉,阮之之偏头望过去,看到日头从下面开始泛出微红,轻轻地,比天上的云丝还要淡,而后,慢慢烧成绛红色,抖落出柔和的光。阮之之看了一会儿,双臂合拢趴在时砚的办公桌上,心想,不知道一会儿等时砚回来看到自己在这里等她,会不会觉得有些惊喜。不过,时砚这样的性格,幸好是大学教授,要是让他去教个小学啊初中什么的,那么一张冷冷淡淡的脸还不得把学生吓哭。她想到这里,把头埋进臂弯,忍不住笑起来。就这么神游天外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紧张感怎样都无法消散。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等待自己的暗恋对象一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叹了口气直起身来,阮之之掏出手机,打开系统自带的前置摄像头照了照,发现自己由于出门匆忙,现在头发乱糟糟的,妆也没化,身上还穿着家居服。阮之之闭了闭眼,觉得还是不要再照了。百无聊赖地关掉手机,她记起时砚的办公桌右边抽屉里有糖,于是动作很是熟练的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颗水果糖,剥开包装纸放进嘴里。躁动不安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些许。就在此时,透过敞开的窗户,突然听到楼梯拐角处好像有声音传过来。心里一紧,阮之之偷偷伸长脖子往窗外望过去,果然看到远远的有几个人影一边交谈一边走过来。一定是时砚和别的教授开完会一起回来了。一颗心立刻怦怦直跳,阮之之腾地一下从沙发椅上坐起来,突然有点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过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很快,阮之之就听到了门外把手轻叩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几个人的交谈声。“阿砚,今天又有学生来找我了,说要我帮她向你转交一份情书。你说现在的小孩天天脑袋里都在乱想什么,什么年代了还想玩师生恋呢。”说话人的声音十分清朗,语气里带着笑,很熟悉。是陈嘉言的声音。他也在?阮之之囧,那不是更尴尬了,陈嘉言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跟时砚的事情吧。还不待她多想,办公室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霞光就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从外面大片大片地涌进来,阮之之看到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走在前面的是几个五十多岁,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然后,她看到了一边扭头跟后面说话一边走进来的陈嘉言,再然后,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不紧不慢走在人群最后面,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时砚。他的身上好像披着晚霞的光,柔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