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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人看了就不舒服的笑容,说道:“端王爷聪明绝顶,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何必问我?”

谢允叹道:“跟殷公子算无遗策比起来,在下可就是个蠢人了。”

第56章密道惊魂

周翡的一只手的手背被方才飞溅的山石划伤了,一路又是亢奋又是逃命,自己都没发现,直到这会,才觉得细长的小伤口有点痒。她低头舔了一下,就着那一点略带铁锈的腥甜气,微有些困惑地问道:“纪前辈既然已经不再拿刀,你就没想过万一客栈里的人杀不了九龙叟会怎么样吗?”

殷沛沉沉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到周翡身上,有那么一会,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好像在疑惑这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运气——家学深厚,刀锋锐利,并且被惯出了一身股不知死活的愚蠢。

“怎么样?”殷沛低声反问道,“还能怎么样?”

周翡一顿,随即她很快反应过来——不错,怎样也不怎样,最多是纪云沉和一个客栈的倒霉蛋死在九龙叟手上,殷沛只需要随便编一个理由,声称自己和纪云沉有仇,作为邪魔外道,和北刀传人有仇天经地义,倘若纪云沉折了,九龙叟只会沾沾自喜于此而已。

因为那老头恐怕直到死,也不知道殷沛姓“殷”,以及此人溜出来就根本没打算回去。

殷沛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漠然道:“北刀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依然活蹦乱跳,我相信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总归没那么容易死——是不是,纪大侠?”

纪云沉死了也没事,他还备着别的后招,反正九龙叟蠢。

纪云沉说不出话来,只是撑着一只手,死命拦着怒不可遏的花掌柜,清瘦粗糙的手上布满了青筋。那双手一点也不像名侠的手,手背上爬满了细小的伤疤和皱纹,指甲修剪得还算干净,但指尖微微有裂痕,还有零星冻疮和烫伤的痕迹——那是个厨子的手。

谢允摇摇头,说道:“背信弃义的事,我见得不算少了,如今见了殷公子,才知道狼眼也不算很白。”

殷沛毫无反应。

他能在杀父仇人面前跪地做狗,大概也不怎么在乎别人不痛不痒的几句评价。

“端王爷方才有句话说得好,”殷沛道,“那老魔头,当年不择手段偷了东西,他是个贼。山川剑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都姓‘殷’,如今我拿回来,是不是理所应当?既然理所应当,为什么要说给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知道,再招几个贼吗?”

连谢允这种旷世绝代的好脾气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殷沛话音没落,那花掌柜便一把推开纪云沉,说道:“我承蒙纪兄救命大恩,他既然执意要护着你,我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动手,殷公子既然这么厉害,想必出去自有一番天地,想必也不会再用水保驾护航,今日从这走出去,你归你走,我归我走,下次倘让我再见着你……”

他说到这里,森然一笑,又回头看了一眼纪云沉道:“这些年,你的恩我报过了,我与这小子有断掌之仇,必不能善了,你有没有意见?”

纪云沉哑声道:“是我对不起你。”

花掌柜似乎想笑一下,终于还是没能成型,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挨着周翡他们坐下,眼不见为净。

谢允冲殷沛拱拱手,客气又冷淡地说道:“殷公子好自为之。”

小小一间耳室中,六个人分成了三拨坐,殷沛嘴角擎着一点冷笑,自顾自地占了个角落闭目养神,纪云沉坐在另一个角落,也是一言不发。

周翡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见气氛这么僵持下来,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干脆靠在土墙一角,闭目沉浸到破雪刀中。

她很快将什么“青龙朱雀”都丢在一边,心无旁骛下来,在心中拆解起无数次做梦都在反复磨练的破雪刀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突然摸到了一点刀中真意,整个九式的刀法在她心里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渐渐的,她身上的枯荣真气开始随着她凝神之时缓缓流转,仿佛在一点一点渗透到每一式中。

不知不觉中,整一天都过去了。

周翡是给饿得回过神来的,她倏地将枯荣真气重新收归气海之内,鼻尖萦绕着一点rou汤的味道,一睁眼,只见谢允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锅,架在小火堆上慢慢地熬汤。

她一抬眼,对上了花掌柜若有所思打量的视线,周翡目光中无匹的刀光一闪,花掌柜的瞳孔居然缩了一下,刹那间竟然忍不住微微别开了视线。

吴楚楚一回头,见周翡睁眼,便笑道:“阿翡,你饿不饿?多亏了花掌柜,捉住了一只兔子,还从密道里找出他们以前用的锅碗来,我给你盛一碗!”

周翡“嗯”了一声,接过一碗熬得烂烂的rou汤,没油没盐,rou也腥得要命,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周翡闻了一下,顿时觉得有点饱了。

谢允看了看她颇有些勉强的神色,也端起一碗,伸长胳膊在周翡的碗边上一碰,说道:“有道是‘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rou’,咱们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兔兄主动献身,幸甚——来,一口干了!”

刚从锅里盛出来的rou汤guntang,周翡被他豪爽地一“碰杯”,差点洒出来,她糊着一脸热腾腾的水汽,扫了谢允一眼:“行,你干,我随意。”

谢允:“……”

吴楚楚在旁边笑了起来,周翡看了她一眼,她便一捂嘴,小声道:“你跟端……谢公子关系真的很好。”

周翡一抬头,正好对上谢允的目光,然而谢允一触即走,立刻又将目光移开,嘀咕道:“夭寿啊,谁跟她好?你快让我多活几年吧。”

这小贱人说完,立刻端着碗原地平移了两尺,料事如神地躲开了周翡一记无影脚。

这时,花掌柜忽然开口搭话道:“我听说破雪刀不比其他,常常大器晚成,我看姑娘这刀法已经很有火候,是从小就开始学吗,练了多少年了?”

周翡正在艰难地咽下难喝的rou汤,闻言差点脱口一句“临出门之前我娘刚教的”,话到嘴边,又给难喝的rou汤堵回去了,她斟酌了片刻,感觉出门在外,不好随便泄自己的底,便含糊道:“有一阵了……不是从小,呃,有两三年?”

花掌柜微微吃了一惊:“两三年?”

太长了?

周翡便又心虚地改口道:“要么就是一两年?反正差不多。”

她其实不知道,除非走捷径、练魔功,否则但凡是天下绝学,非得有数年之功来填不可,周翡觉得自己跟段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