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
地小吏举着“回避”的牌子开道。而在这些小吏的后方,则是两列看不到边的银甲银衣的骑士。看到这一幕情景,那俊雅青年脸色一变,马上喝道:“不好,遇上朝庭派来的巡察使了。柳兄,你们最好马上下车,避于道旁。”匆匆说完,他已策着马赶向他自家的队伍。在他地喝叫中,转眼间,阳府那一支庞大的队伍纷纷行动下来。见到他们都下了车,柳婧手一挥也让自家的队伍停下。等柳婧等人走下牛车,全部避于道旁时,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也走到了跟前。就在柳婧低下头时,她的身后传来阳子远的嘀咕声,“奇了,巡察使怎么是些太监?”太监?柳婧还没有见过太监呢,她学着阳子远的样子,向后缩了缩,让众人挡在自己面前后,这才大胆的朝后方看去。此刻,那两列长长的,足足绵延近半里远的银甲银衣骑士刚刚走过来。柳婧这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官家骑士,一抬眼,便被这漫天金光银色,给炫得眼睛生痛,震得说不出话来了。直过了好一会,她才从这仪仗带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抬着头,看向阳子远刚才所说的‘太监’。果然,在这些骑士的中央,另有三辆特别宽大豪华,由六匹或八匹马拉着的黑色马车。而这些马车中,其中两辆都是车帘大开,令得众人一眼便可以看到,坐在马车中的,那两个长相阴柔,五官秀气,给人的感觉特别别扭的中年男子。原来这就是太监啊。柳婧如此想着,她的眼一瞟,移向了另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中一直拉着车帘,也许是运气,就在柳婧转头看去时,那辆马车的车帘被人拉开,然后,端坐在那马车中的一个做贵介公子打扮的青年郎君,赫然出现在柳婧的视野中。这青年郎君,五官至俊至美,金冠束发,玉佩为饰,整个人有一种无法言状的凌人贵气。可不正是那个与她有两面之缘,曾经用剑抵着她的咽喉,差点要了她的小命的黑衣首领?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这里!对于这人,柳婧实是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害怕被他看到,连忙缩着头躲了起来。不过,就在她下意识的把头一缩的同时,那马车中,一个跪坐在那贵介公子身后的婢女,已伸出纤纤玉手把车帘拉了下来。那车帘一拉,柳婧便吁出一口长气,她凑近阳子远,好奇地问道:“那中间马车里的,也是太监?”阳子远显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他转过头看了那辆马车一会,皱眉说道:“似是不像。”“我也觉得不像。”柳婧把那黑衣首领地打扮长相形容一遍后,低声问道:“依阳兄看来,他是什么人?”阳子远沉吟了一会,摇头说道:“我也不知。”转眼他又说道:“太监很好分辨的,他们的声音与正常人完全不同。柳兄既然说那人声音低沉,那就不是太监。不过看这马车的位置,这人只怕有点来头。”这时,阳子远悄悄指着一面旗帜,低声说道:“这上面写了‘张’字,你看到没有?”见柳婧点头,他哼了哼,不屑地说道:“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几个太监中,便有一个张公公。”阳子远压低声音,愤然地说道:“我朝建立至今,不过区区百年。以前的历代陛下,都重贤臣而远小人。可是你看,当今陛下,竟然还派出太监前来巡视地方了。这在前朝,可都是刺史才有资格担当的。”这一点柳婧也明白,自秦朝赵高乱政后,三四百年间,天下人谈到太监,都是痛恨之至。而本朝自光武帝刘秀统一天下后,至今百年,一直是吏治清明,君臣相得,儒风大盛,天下的德治之功,甚至胜过前朝西汉,以及秦朝和战国乱世,直有春秋遗风。在这个人人都讲究仁德的时代,陡然又出现了爱用太监的皇帝,又见到可以代天下巡视地方的公公们,阳子远的愤然,柳婧完全能够了解。不过了解是了解,她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些太监身后。她身一侧移了移,在那辆最为华贵的马车渐渐远去时,她凑近王叔小小声地问道:“叔,那马车中的人,你看到没?”王叔摇了摇头,低声问道:“怎么啦?”柳婧蹙着眉,半晌才摇了摇头,道:“无事。”她一想到那日的情形,背心还冒冷汗,双腿还发软啊,她想,她永远永远也不想见到那人了。现在,她更是提一提都要鼓起好大的勇气。过了一会,那支队伍渐渐远去,望着那消失在视野的浩大车队,回到阳子远身边的柳婧,听到他还在愤懑不已,不由跟着长叹一声。听到她的叹息声,阳子远回过头来。问道:“柳兄因何太息?”柳婧闻言,只是苦笑了一下。从刚才与阳子远的交谈中,她发现这个人虽然只是个商人,却很有见识。在柳婧呆过的那小小阳河县,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有见识的人。她有心想说出自己的困境,想看看这阳子远有没有好的意见。所以,这第二次叹息,她实是故意的。果然,这时阳子远又道:“方才柳兄提到吴郡,表情似有苦涩,是否有了什么为难之事?”柳婧再次苦笑了一会,才道:“家父被人冤枉说贩私盐而入了狱,在下没法,只得变卖家产,准备在吴郡安下家后,想法子营救。方才看到这巡查使,在下真是想上前喊冤了。”阳子远听了这话,却是好一阵沉吟。第十二章洛阳来的贵客9:18:3439过了一会,他徐徐说道:“我与柳兄虽是初识,却也一见如故。不瞒柳兄说,我家中也是经商的,这方面怕是不能帮到柳兄。”柳婧本来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心存侥幸,现在他直接说了无法帮忙,也是意料中事。她连忙还了一礼,苦笑道:“阳兄多礼了,家父之事本来麻烦。”阳子远点了点头,不再多话。让柳婧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听到她说,她父亲犯事入狱后,那阳子远竟是对她生疏起来。本来刚才还颇有一见如故的架式,后来是找了个借口便回到他们自己的车队。开始柳婧还以为他是真有事,直到中间休息过后,那支队伍迟迟不动身,柳婧上前询问,他们直说有主人身体不适,暂时不忙着动身,直要他们先行,而那阳子远则躲着一直不见踪影时,柳婧马上明白了,他这是嫌弃自己了。也是,这世间之人,都只好锦上添花,能够雪中送炭的,那是没有几个。更何况,柳婧的父亲犯了官司,意味着她家的运道不好,在这个特别相信命理堪舆,蔚然成风几成主流的时代,如阳子远那种把自己meimei送给官员做妾,一心想向上爬的人,出现躲避自己这种时运不济的人的动作,也是正常至极。不过经过了阳子远一事后,柳婧对于向陌生人求助心也冷了起来。当下一家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大半个月后赶到了吴郡。吴郡做为扬州十一郡之一,无论是富裕程度还是人文荟萃,都是扬州吊车尾的角色。总而言之,于天下各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