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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的事?但是一问下来,学士府就一个公子,京城又只有一个司马学士,那可不是一个人么。我听了这事,大大惊骇,心想这事关系着表妹一生,一定要来问清楚,也许表妹这边已经跟他家解了婚约也不一定……”“哪里解了婚约!我们一点不知道!”杜夫人急得声音大起来,高云霭见婆婆着急,连忙问杜秋儿道:“这其中是甚么缘故,表姑娘可知道?”杜秋儿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先问了清楚,我也不敢来这。但是还是不信的,刚才姑妈亲口说了,我才信表妹跟他家还有婚约。”“那是甚么缘故?”虞子蓠听她答的不是重点,便插上话去,她是不信那个文质彬彬的公子会做出这样的事。“原来这司马学士跟王家太爷交情很不错,时常来府里走动,大约这是第一层联姻的关系。我还听得下人们口传,说,说虞家把婚期推了一年,司马夫人想早日抱上孙子,便有了这说亲的事。”“推迟婚期,是为舜英新逝,这司马家是知道的,怎么能为了这事说解约就解约呢。”杜夫人急得要哭。杜秋儿见状,连忙接上话道:“可不是这么说吗!不知是不是我多心,这里头会不会还有别的明目?”杜秋儿这么一说,杜夫人随即联想了许多。舜英的事在情理之中,料司马学士也不会真是因为迟了这一年半载的婚期就爽约,那还能有甚么原因呢?是了,王家太爷是太子的老师,且不说将来太子登基要怎么回报他的老师,单是现在的情况讲,王家的门第也比虞家高出许多,与王家结亲自然是比跟虞家结亲来得好。可是,为甚么一开始司马家不就向王家提亲,而要等到已经跟虞家定亲后再反悔呢?他司马家要解除婚约,那也不能丝毫不顾忌虞铨才是,怎么能自己做主,想另说亲就另说亲了呢?杜夫人想不明白,她认为是自己一介女流见识太浅。一想到小女儿要给人家抛弃,杜夫人又气又忿。杜氏:“司马家这么做实在不光明,他打算怎么向子蓠她爹交代呢?”虞子蓠刚听到时并不相信司马家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另给司马公子定了亲,但是她转念一想,这话是从杜秋儿嘴里说出来的,她是自己的表姐,总不会说这种话来开玩笑骗人吧?尤其是杜秋儿讲出“推迟婚期”一事来,这事杜秋儿若不是听别人说的,她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虞子蓠心里一番推敲之后,不觉又恼怒又羞愧,恼怒的是自己竟给别人当成东西一样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羞愧的是,自己竟然给未婚夫抛弃了。“他要解约,就让他解好了!”虞子蓠涨红着脸说。“呸!你这说的是甚么鬼话!你还没过门,就给人家休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将来还嫁不嫁了!”杜夫人怒生斥道,虞子蓠本就委屈,听见母亲这么厉声厉色,好不伤心,登时起身离座出门。杜氏见她还是一副倔脾气,气得好一会说不出话。高云霭连忙舍了儿子过来给婆婆摩挲后背捋直气,杜秋儿见虞子蓠又怒又气,还挨了杜夫人一顿斥,心里好不高兴,但脸上却表现出悔恨难当的神色。“太太先别急,表姑娘把这事相告,便是想大家商量个对策,这事儿既然还没现出来,便是可以化解的。”高云霭温声劝婆婆。杜氏心头绞疼,她不禁自叹命苦道:“我有这两个女儿,个个都不让我省心,也不知我是做了甚么孽,这辈子要发配我来给她们还债。”言罢便低泣起来。高云霭在杜氏背后给儿子打了个手势叫他过来安慰奶奶,澄寂便小步来到奶奶跟前,抓住杜氏的手臂,却不说话,眼望着母亲云霭。杜秋儿见状,说道:“嫂嫂刚才说的极是,侄女不怕给王家知道来这里说这件事,便是想在司马家把这事说出之前,大家想个对策,看怎么办对表妹最好。要是让姑妈徒增忧虑,那侄女真是万死难赎已过了。”杜氏哭了一会,慢慢冷静下来,心想儿媳妇和侄女说得对,要趁着司马家还没当着面把这事说出来,先想好对策,为虞子蓠挽回名声才好。杜氏擦了擦泪,问杜秋儿道:“你可想到甚么办法没有?”杜秋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侄女来之前,千想万想,想出一个,也不知算不算法子。”“你且说来听听。”“是。”杜秋儿便慢慢道来,“我听老爷跟司马学士的口气,像是非结这门亲事不可,王九姑娘的嫁妆也开始筹备了,但是什么日期我却没打听出来,大约,大约是要等解了表妹这门婚约后才定。王老爷曾兴冲冲对侄女说,他给女儿找了个好姑爷……”“哼,他倒会找,找到别人家的姑爷头上来了!”杜氏怒气冲冲地打断了杜秋儿的话,杜秋儿便缄口不言。杜氏见她停住,便让她继续说。杜秋儿接着道:“侄女心想,他们既决意结这门亲事,那表妹这边是定要解除婚约的了。若是司马家先提出来,那便是,便是司马家不要的表妹,这于表妹的名声大大有损。但若是表妹这边先提的解除婚约,那便是表妹不要的他,这就没甚么了。”杜秋儿见杜氏脸色越来越不好,她自己讲话越到后面便声音越小。杜氏脸色不好,是因为杜秋儿说了“司马家不要的表妹”这句话,她一直自认自己的女儿是超人一等的,怎么能容许有人说甚么人不要她?即使是出于无意或好意的话,杜夫人听了也不入耳。但杜秋儿的话,杜氏和高氏一听,还是很在理的,不失为一条应对之策。但是这事是大事,杜夫人需得告知虞铨,听了丈夫的意见后才能做决定。杜夫人慨叹一声,对杜秋儿说道:“这事多亏了你来告诉,不然我跟二丫头他爹都被瞒在鼓里。要是司马家真的抢先一步来提解除婚约的事,那二丫头的名声就这么坏了。你们姐妹两个虽只见过两次面,但就你对她的这份情意,她也该一辈子感记你。秋儿,难为你了。”此刻,杜氏先前对侄女秋儿的不好印象一扫而光,不只是她,高氏也觉得她是个难得的好人。杜秋儿连忙上前叩拜道:“侄女虽然出嫁成了王家的人,不怕遭人讲,秋儿心里还是偏重娘家的人。姑妈与父亲同一个姓氏,在侄女这里,便是更亲。眼看着表妹遭遇这样的事情,侄女岂能视而不见?当下之急,便是姑妈姑父拿个主意以免表妹名声受损。”听她言辞之间俱是关切之意,不由得一阵感动,上前抱着她哭起来。杜秋儿以不能出门太久为由没待多久便打道回府,剩下杜夫人高云霭急等着虞铨虞赫回来。下午,虞铨从衙门回来,杜夫人忙忙地把这事告诉他。杜夫人:“咱家姑娘没有甚么过错,司马家怎么能私自另聘他人?这事说出去,二丫头岂不是未过门就给人家休了?我绝不许这种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