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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小巷口穿进另一条小巷时,忽的,人声喧闹。她茫然看去,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是老旧的房子起了火。她认得房主,房主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和老太太一起住在这老房子里,每月逢一逢六就会推着小摊子去如约的学校门口卖糖画。如约喜甜,每回都会问老太太买根麦芽糖,三根竹签握在手里不停地穿梭搅拌,直到那姜黄色的麦芽糖变得跟白丝一样,才含进嘴里。往往能吃上一路。她呆住,站在原地看着人声涌动一片混乱的现场。老人的条纹衬衫被烟火熏得发黑,他正试图回到屋里,却被左邻右舍架住肩膀牢牢地压在原地。老太太还在午睡,火灾发生时,她没能跟老人一样好运,被困在了屋里。老旧的房子是木制搭建的,踩上去都能听到咯吱作响的木板声和脚步声。而现在,那些陈年木料正燃烧着,添了仿佛浇不灭的料。如约心里发憷。远处终于能听到消防车的警报声,呼啦呼啦着飞快驶来。隔着一排老房子,消防车不易进来,耽搁了许久才终于接上水枪,往燃烧不尽的大火里喷水。晚到一步的是急救车。也是凑巧,那日值班的是温景然,他是随急诊车一起来的医护人员。应如约看见他时,温景然也注意到了她。显然是意外这个时间点了她怎么还没去学校,他皱起眉,在只能待命等消息的情况下,几步走了过来。“没骑车?”他拎起她的书包,又随手放下。放下时,书包的重量几乎能压断她的肩膀。如约抱着书,仰头看他:“车坏了,就用走的了。”温景然点点头,目光在她光洁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随手褪下腕上的手表给她戴上。应如约有些诧异,刚缩手,就被他用力扣住手腕。温景然低垂了眉眼,提醒她:“你快迟到了。”所以……给她手表,让她增强时间观念?应如约有些错愕,睁眼瞪着哪怕扣了最里面内扣还大得只能垂挂在手腕上的男士手表。半晌,才闷声道:“我知道了。”温景然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转头看了眼在高压水枪下明显减小的火势,“别看了,小心晚上做噩梦。”那大火炽烤的温度有些热,就像今天午间透过窗帘漏进来的阳光一样,暖得有些灼人。如约站在原地,正想说什么,还未开口,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有床摇动时发出的吱呀声,然后门开了,有人“嘘”了一声,轻了脚步关门走出去。应如约茫然地睁开眼。眼前没有青石小路,没有直冲云霄的大火,也没有硬扣给她男士手表的温景然。她用手肘撑着床,半起了身,望了眼温景然。那里有半翻开的薄毯,人却不在上面。应如约躺回去,脑子还有些混沌。她眯眼数着从薄纱透进来的窗帘,数着数着又闭起了眼。那年高三。如果不是今天做梦想起,她已经快忘记自己的记忆里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记不起她当时和温景然说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梦境戛然而止。她朦胧记得的是那晚温景然下班后,拎了一盒鸭架来给她修自行车。其实就是掉了链子,她自己也能修好,只是要费些时间而已。那晚,她搬了小凳坐在他旁边,手举着手电给他照明。是秋天,天刚凉。院子里扰人的蚊子消失了大半,她打着光,偶尔转头就会看到他棱角分明线条完美的侧脸。温景然那时候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一点半的时候,如约的闹钟响了。她从困顿中挣扎着清醒过来。温景然被人叫出去后还没有回来。整理过床铺,如约看了眼时间,洗了把脸醒神。对着镜子正要补个口红时,忽的想起中午他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看的眼神。应如约迟疑地看了眼手中已经旋出尖的口红,犹豫了下,扣回盖子,随手放回了包里。她可不想再被温景然擦一次口红!如约早上抽签的序列是五号,排在第五个。等她进入面试场地时,温景然已经到了。他桌前放着一瓶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开,里面的水也被喝掉了一大口。他靠着椅背,面前放了份文件,黑色的钢笔就被他随意地压在文件上面。除了温景然,还一位面熟的是东居山温泉会所时见过的麻醉医生沈灵芝,和如约对上视线后,还微微地笑了笑。面试的流程并不繁复,应如约在自我介绍后,回答面试考官的提问。有基础的医疗常识,也有专业性的cao作流程。最后一个问题,是温景然提问。他沉默了一瞬,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请问……”“你有男朋友吗?”17.16他站在时光深处16有那么一瞬间,应如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仿佛这样做能给她增加不少底气一般。她的目光,从面前的考官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温景然的身上。宽敞的室内,淡蓝色的窗帘被齐整地束在窗户的两侧。日光转西,大片大片的阳光从窗外涌进来。温景然坐在靠窗的那侧,身体有大半沐浴在阳光下,他身上那件白大褂被光打得几乎有些失真。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的手指搭在面前的文件上,目光却不错一下地看着她。那双往常总是幽深得看不到底的眼眸,迎着光,像是被吸走了眼底的幽邃,透出淡淡的浅色来。那双眼,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妖异了。应如约的注意力落在他的手指上,他正轻轻的,不规律地偶尔敲动着。看上去仿佛有些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