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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就有一家成衣店,也不是全都卖富贵人家的衣服,有便宜有贵。如意进店向店员比划了下宋翊的身材,九尺高的男人少见,这个尺寸,现成的衣服只有两套,一套粗麻布做的,一套丝绸。麻布的是普通的灰色,丝绸的是玄色,领口袖口一圈带暗色花纹滚边,宽广袖,中间配了上同色腰带,流苏落下,再配上块玉佩。以宋翊的身材和样貌,穿上肯定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再问价钱,两套衣服价格相差五十倍,如意倒抽一口气,果真是富人区,差的便宜,好的贵得离谱。女人买衣服,都有那么点第一眼情结,觉得这个好,其它地方再也没有比这件更好。如意越看这件衣服,越觉得好,穿在宋翊身上会很好看,一咬牙掏出银子买下,这么漂亮的衣服当然是要配双漂亮的鞋子,都花这么多钱了,还在乎那么点?买买买……从成衣店出来,如意花光了身上的银子,还厚脸皮欠了几两,指着自家店门口说明日拿过来。时辰还早,她也无心做别的事,抱着买好的衣服和鞋子,转到西门,来到城门对面的茶楼上守株待兔。一壶茶,两份点心,一些零嘴,坐在窗户口听着说书人,说着京城里的趣事,打发时间再好不过。‘叮叮当,叮叮当’说书人,说完前朝风流韵事,接着讲当朝的。说的是当朝长公主,当年小小年纪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带着胞弟杀出敌军重围,使得皇上保住城池,深得皇上喜爱,出嫁后在宫外建府,权倾朝野,收面首三千,座拥美男无数,好不风流快活。坊间八卦多是子虚乌有,以桃色艳,情为主,长公主在说书人口中,全然是那yinwa,荡fu,只要是长得有几分姿容的都被她纳入石榴裙下,上到朝堂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只要她看上的,无不落入她的手心,就连聚信钱庄的少东家,都没逃过她的魔爪,经常出入公主府。听到‘聚信钱庄的少东家’如意竖起耳朵,可惜说书人就把这个人物,一句带过,再无下文。‘聚信钱庄’遍布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历经前朝内忧外患动荡直到现在,皇帝都换了一波,他家钱庄名号从没改过。去年如意倒卖茶叶手头紧,背着她娘拿着房契抵压给钱庄,拿着这本金倒卖茶叶赚了一大笔,只是他家的利高,前后一个月,吃了她三分利。如意私下里替他们算了下,假如一个月一单赚五十两,一年算500两,再加上全国这么多分号,每月也不可能只有一单,也不可能每单都赚这么少。这样算来,聚信钱庄每年赚的钱那可是非常多,说他家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有钱,很有钱!!皇上都没他家有钱。也不知道‘聚信钱庄’的少东家,多大年岁,是否家中独子?相貌品行如何?有没有娶妻,家中是否有妾室?和长公主是不是真的有一腿?如意内心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第21章如意喊住店小二打听关于‘聚信钱庄少东家’的消息。摸口袋还有几块碎银子,做生意的人通常有个毛病,身上总要留点钱,如她刚刚去买衣服,嘴上说只带了这么多银子,其实还拘着点。刚刚花太多,这会她一分都不想拿了,摸了摸,掏出手,转而用‘美色’贿赂,笑眯眯地问店小二。店小二见小姑娘漂亮可爱,嘴巴又甜,便把他所知道的全掏出。聚信钱庄少东家,今年十八,家中独子,尚未娶妻,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关于他和长公主二三事,这可就多了。两人如何相遇,长公主如何把他纳入府,说的有模有样。店小二见她年纪不大,是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再具体的不再往下说。如意听得愣住,说书的在如意听来已经算是大胆,店小二说的更为具体,在人家后门口说这些话,被人听到可不好吧?跑堂的店小二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如意的疑惑,解释道:“长公主是大人,可不会跟我们这些‘小人’计较。”如意对这个‘长公主’又有了新的认识,风流肆意,无畏流言,奇女子啊,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正想着,楼下传来呼声:“长公主,长公主,长公主……”如意伸出头往下看,只见街市上走来一群队伍,九凤鎏金镂空八人大轿,一阵轻风吹过,轻纱曼舞,露出轿中女子容颜,那人约莫二十出头,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身着大红色牡丹刺绣儒裙,雍容华美,贵气逼人。长长的仪仗队伍,两侧站满了围观的百姓,这其中不乏长公主的仰慕者,手持鲜花抛向马车,长公主面带微笑,泰然自若地接受着大家的目光,自带皇家人的大气和从容。茶楼里的人都伸出头往下看,店小二也放下手中的活往下张望,说书人口中的主人公就在眼前,大家肯定是要看个够。等到队伍进入城门,大家散去,街上安静,青石板的街面上零零散散躺着些许,落败的鲜花。比起‘聚信钱庄’的少东家,如意现在对长公主更感兴趣,她本人看来一点也不像别人口中的样子。生得漂亮,雍容华贵,有权有势,年纪轻轻守寡,府上面首三千?传言不可信,不过女人做成她这样,男人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吧。有权有势还是个女人,在京城富贵人家的女人堆里肯定领头的。就她这身份地位,站在她家店门口,别人冲着她这张脸和身份,也会来买自家的胭脂,财源滚滚来啊。想到这,如意立马抛弃了‘聚信钱庄’的少东家。比起嫁个有人钱这么缥缈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如多赚点钱来的实在。长公主,她哥肯定认识,到时候让他引荐,凭着她的口才肯定能说服长公主来站台。如意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前方一片光明,只等着把她哥哄回家。*******长门宫内,春风习习,熏香袅袅。高宗与宋翊盘坐在地板上,在棋盘前对弈,黑子被白子围攻,节节败退,溃不成军。高宗手持黑子久不能落棋,长叹声道:“哎,朕又输了,你这招直捣黄龙可真当妙,朕不服老不行。”宋翊道:“臣的棋艺是皇上您教的,是您教的好臣才能赢你。”高宗看着棋盘,笑道:“自从你学会了,朕都没赢过你。你就不能让朕赢一次。”宋翊道:“皇上是您说的,棋盘如战场,既是如战场,怎么输?可是一定要赢,输多没意思。”高宗就喜欢宋翊这种劲儿,他和谁对弈都是赢,唯独和宋翊输。这孩子他看着长大,十二岁那年宋峻山给他打了半死,他便把他带到宫中和晟儿作伴,两人同吃同住,直到几年前晟儿纳妃,他才从宫中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