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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檬便把晏洋又烧起来的事情说了一遍,隐去其他不必要的内容。知他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许清嘉眉头舒展开:“可真是越不容易生病的人,生起病来越麻烦。”韩檬赞同:“可不是,反正晚上没事,咱们再去医院看看他,别又烧起来了。”大一晚上没有课,晚自习全凭自愿。许清嘉摇了摇头:“我要去一趟国画社,和苏师姐早就约好了。”她没参加社团,可架不住有人知道她是覃老的学生找上门来。这位苏师姐就是国画社社长,她母亲是秦慧如恩师黄教授,这个面子必须要给,遂许清嘉在国画社挂了个编外的身份。“那你不去啦。”韩檬一阵失望。“我有空再去看他。”许清嘉笑。韩檬鼓了鼓腮帮子:“可是我走的时候说了晚上再去的诶。”许清嘉倒了一杯水,挑眉笑:“我可没说过,你说的你去啊。”上下瞅瞅她:“今天怎么这么关心他了,别是他病情加重是被你气的。”“瞎说,我是那样的人嘛?”韩檬底气不足,哪有这么脆弱的。许清嘉一边拿画具一边回:“你就是。说说,下午你怎么欺负他了?”韩檬哼哼两声没回答。许清嘉也不追问,拿好东西:“我先走了。”“这么急?”韩檬惊讶。许清嘉:“约了六点,现在是五点五十,走过去刚好。”说着人已经出了门。留下苦恼的韩檬,去?不去?这是个问题。纠结半响,韩檬还是决定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是这样子。挑选高跟鞋的诸莹莹望一眼关上的房门,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一笑,有意思。韩檬来到医院,发现居然还挺热闹,江一白在,晏洋的同学也在,后者是来探望的。韩檬惊奇的看着江一白:“你晚上不是有课?”江一白含糊:“老师有事。”反问:“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韩檬愣了下,镇定道:“怕他又反复了,过来看看。嘉嘉有事来不了。”江一白哦了一声,去看晏洋,果然发现他眼底失望之色,不由暗骂自己蠢钝,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一直都没发现。晏洋恹恹的躺在床上,一声不出。都是江一白在招呼他的同学,江一白心里叹气。说了几句客套话,领头的班长笑着道:“我们就不打扰晏洋休息了。”江一白含笑送他们出去,回来抱怨:“好歹是你同学,特意抽空来看你,你也说几句话啊。”晏洋眼望着头顶不说话。“他怎么了,又发烧了?”韩檬奇道。江一白:“脑子烧坏了。”听他口气冲,韩檬愣了下。江一白缓缓,反正韩檬也不是外人,遂吐槽:“这家伙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当真是气死人。”韩檬倒笑:“你头一天认识他,他向来这样。”江一白:“十几岁这样没人跟他计较,二十几岁还能这样。”韩檬静默了一瞬:“慢慢来吧。”江一白恨铁不成钢地瞪一眼晏洋。晏洋依旧没有反应,江一白被他气得胸口疼,扭过头不理他,只跟韩檬说话。临近八点,江一白让刘泾送韩檬回校,自己留下陪夜。韩檬一走,江一白锁上门,回来踢了踢床脚。晏洋看向他。“脑子这会儿清楚不?”听他口气不同寻常,晏洋直直望着他。对上他琥铂色的眼珠,江一白忽然一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昨晚上你烧的糊里糊涂,一径儿叫着嘉嘉的名字。”晏洋一怔,慢慢白了脸,继而又红起来,复又白,来回变幻不定。“你。”江一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昨晚晏洋烧的昏天暗地,他惊得五雷轰顶。往日种种走马观花一般掠过眼前,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角度来看,恍然惊觉原来如此。若非这一次晏洋病中吐真言,江一白想,他还是不会发现,因为他已经习惯。五年来他们太过熟悉,熟悉到以至于忽略了很多本该早就留意到的细节。江一白一晚上没睡,就在想这事。站在他的角度自然乐见晏洋心想事成,晏洋待许清嘉之心,无可挑剔。许清嘉和晏洋在一块,他也放心,只许清嘉的心思,他吃不准。她对晏洋当然好,可她对他,对韩檬也很好。他不知道那种好,是不是那种好,或者能不能转变为那种好。整个白天上课他都心不在焉,翘了晚上选修课过来,就是想和晏洋好好谈一谈。他视许清嘉为亲meimei,拿晏洋当哥们,万不想见两败俱伤。稳了稳心神,江一白问:“什么时候的事?”一直看着他的晏洋,闻言一怔,半响才回道:“我不知道。”江一白发愣,莫名想起里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再想起后半句,不觉打了一个寒战。江一白定下心,又问:“你喜欢她什么?”“都喜欢。”晏洋立时回。江一白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灯光下,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他的眼睛很真,不会骗人,江一白半喜半忧。“嘉嘉知道吗?你和她说过吗?”江一白接着问。晏洋的眼睛黯淡下来,衬得一张憔悴的脸更灰败:“我不敢。”江一白顿生怜悯。☆、第172章第一百七十二章晏洋为何不敢,江一白自然明白。他怕说出来之后,连现状都维持不住。挑明后,许清嘉会接受吗?江一白一颗心直往下坠落,久久不着地,如果许清嘉无法接受,晏洋该怎么办?江一白想不出来,也不敢想,他一颗心变得杂乱无章,太阳xue也跟着一突一突的疼起来。突然恨自己昨晚干嘛要陪夜,听不见也就不用愁,现在倒好,想装傻充愣都不行。晏洋急切的望着江一白,眼里升起亮光:“一白,你要帮我。”江一白一怔,头疼得更厉害,最后气冲冲道:“你赶紧把病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