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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一下,跟他谈个恋爱,试试看?......思绪仿佛都断了一个岔口,心脏频跳,耳朵发烫,理智防线快要崩溃的同时,反应中也枢僵硬紧张的要命。而紧张,本来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有的人紧张的时候,会大小便失禁。有的人紧张呢,就会胡言乱语。有的人会自己扇自己巴掌,自我折磨又折磨他人。但好在,林蔓茜的紧张没有那么极端。从小到大,她一旦紧张,就会开始神游。——比如现在。她透过帽檐底下的缝隙,可以看见少年线条分明的下颚角,性感的喉结,一点点锁骨。还有套头衫露出来的红边。只是红边看上去好像不太完美。套头衫的缝条儿上都还见得着线头,缝纫机踩的轧线位置也不规律,走到中间突然往下扭了一下,导致左边锁骨下方的红边比别处宽了半个指甲盖儿。......啊,真可惜。女生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有股要为这缺憾流泪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因为肩头处的缝线更让人难受。或许是缝纫机踩到一半没了线,所以被中途换了线的颜色,本来是整整齐齐的白,走到一半突然就变成了......咦,变成了什么颜色呢?——帽子内的光线太暗了,她努力眯了眯眼,却依然无法看清。裴一这个空话王。刚才还说,不会让她一个人陷入黑暗里呢。果然都是骗人的。......但是,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锁骨上长了一只眼睛,直通心灵,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还没在脑子里转个几圈呢,细细碎碎的阳光瞬间就铺满了整个视野。——帽子被突兀地揭开了。明亮的光线触到眼睛,带来些许不适应的刺痛感,林蔓茜眨眨眼,努力眨回差点又要冒出来的生理性眼泪。也顺带着看清了他肩上半截线的颜色。绯粉。别别扭扭地被套头衫的朱红色掩盖起来,难怪刚才一直看不清。“蔓茜姐。”熟悉的男声突然漾在耳旁,“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在听吗?”......刚才说的话。刚才说了什么话?......哦。我喜欢你。只会属于你。一诺千金。谈个恋爱。试试看。记忆和思绪一下子又全部回神了。林蔓茜下意识一僵,过了好久,才缓慢地抬起头。“唔,裴一......”少年拿漆黑的眼睛看她,眸里仿佛盛了星光,璀璨到让人感到发烫。“......裴一,你衣服上的线头好像出来了......”“不要紧。”“嗯,但是你看,也不知道哪个人偷懒,你肩膀上的线缝到一半,就给你换线了呢......”“没关系。”“......对了裴一,你摘麦克风了吗?”“摘了。”“那我......”“也帮你摘了。”她一拍大腿,“啊,摄影师好像等了我们......”“蔓茜姐。”他打断她的话,眼睛里一片鸿光,专注地看着她,语调平静,“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从来不拐弯抹角,你也喜欢我你就直说,忸忸怩怩像个小姑娘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果然是裴一啊。以牙还牙,以匪治匪。这一招用的很好。女生就沉默了一会儿。长睫毛下垂,在阴影里颤了颤,盖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就在裴一以为她不会开口了的时候,她突然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脚从墙上搬下来,后退两步。然后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说的太急,连尾调都带着急促的颤音,跟拉出一个玄妙的哭腔似的。说完之后,转身就想直接离开,但男生直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挣了挣,握的很紧,没挣开。他的声音响在脑袋上方三寸,微沉,却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这哪有什么为什么。表白的时候,对方回一句抱歉,难道不就是拒绝的委婉表达了吗?而且成年人,大多都不会对这种事情刨根问底。只有不成熟的小孩子才会计较到底。男生扬扬眉,仿佛看出了她的自我麻痹和失魂落魄,松开她的手,懒洋洋往后一靠,竟然不见半分伤心。而后眼角微挑,唇边都带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他问,“蔓茜姐,你是不是很难过?”......“......我难过什么,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以前的表演老师告诉我,当一个女孩真的想要拒绝一份表白时,她通常会选择说抱歉,而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往往代表了比不喜欢更纠结更深刻的理由。更别说,是这么痛不欲生的‘对不起’。”“......我没有痛不欲生谢谢。”“蔓茜姐,你为什么觉得对不起我?”“是不是因为,其实你也很喜欢我,也想和我在一起。但是却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不得不拒绝我这样举世无双的好男人,你觉得这份美好的爱情不能成功,全在于你,所以才会觉得难过和对不起?”.......这个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小饼干?他的老师是福尔摩斯吗?随时随地都要研究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吗?女生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他,“你想多了,这只是礼节性的回答。如果你非要我说的明白一点,那就是: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告诉我理由吗?”“......都说了,我的审美取向是成熟大叔,你太年轻了,咱们俩就不适合。”“只是因为这个?”“我现在正处于人生奋斗的黄金阶段,只想专注工作,没有空谈恋爱。”“还有呢?”“还有我们兴趣爱好几乎完全不重合,处事态度也截然不同,这样的两个人,感情是很难长久的,既然注定没有好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浪费时间。”“然后呢?“......林蔓茜终于忍不住了,拧起眉毛,“裴一,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她咬咬唇,狠下心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