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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轻蔑更多还是玩笑更多:“我不是说了么,就这点小事哥就不用跟爸说了。”他还挺想知道,池墨是怎么和池毅生说的,估计是满腔委屈吧。“阿砚,你哥哥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池毅生以为说完这么一句话就完事了。池砚心底刚腾起来那点对池毅生的期待瞬间就灭了个干净,他咬着筷子看了一眼池墨又看向池毅生,幽幽道:“爸,你这偏心不合适吧?这要是我把我哥手给弄断了,您还不得卸了我啊,这怎么到我就这么不疼不痒的呢。”池毅生面色一僵:“那你想怎么样?”池砚拿着筷子,手背撑着下巴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子才慢悠悠说:“四季酒店赔我一只胳膊。”他往前探着身子,目光在池毅生和池墨身上来回徘徊:“爸、哥,你们觉得值不值?”“荒唐!”池毅生一巴掌拍在餐桌上,盘子里刘姨好不容易雕的花被这一巴掌给震散了。池毅生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池砚怎么可能刚回来就惦记上了家里的东西,他又和缓了神色道:“阿砚啊,不要开玩笑。”池砚嘴里啊嚼着一块红烧rou:“我没开玩笑啊。”池墨脊背僵直不敢说话,如果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池墨把四季酒店给拿走,那他以后想要拿走别的东西不就更容易了么,这次只是断个胳膊而已,下次他要是弄个车祸嫁祸过来,这池家岂不就要拱手相让了。池砚见两人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忽然就笑了,他问池毅生:“爸,你这么偏帮一个外人,合适么?”说到外人两个字的时候,池砚的视线落到了池墨身上。池墨再也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感,池砚每一句话就跟长了倒刺的树杈似的,死命往他心坎子上戳,他猛然起身道:“爸,您和阿砚慢用,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池砚翻了个白眼,丧气道:“没劲。”晚饭没吃两口,池砚就撂了筷子,临下桌之前他告诉池毅生:“你池家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是四季酒店它就得是我的,你需要问我为什么么?爸。”池砚把最后一个字咬的极重。回了卧室,池砚卸了在楼下餐厅和池毅生说话那会的满身戾气,拿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坐在床边发呆。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穿了一身湖蓝色的纱裙,不过黑白底的缘故照片上倒也瞧不出来纱裙的颜色,女人笑得好看,即使上了年纪可那张脸上依旧没有一条皱纹,眼睛和池砚记忆中是一般的好看。“妈,你说池毅生是不是恨不得我死在国外啊。”池砚抽了抽鼻子,对着照片自言自语。照片上的女人是池砚的mama,苏琳,她死在池砚十二岁那年的春天,葬礼刚刚结束,池砚就被池毅生送上了去国外的飞机。坐了良久,池砚越发的感觉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说不出来为什么,他拿了手机本想给杜宇发消息约杜宇出来喝个酒,消息还没发就看到杜宇更新了朋友圈,带着最近再聊的妹子在湖边散步赏夜景,池砚自然是不好意思打扰的。转回聊天界面,池砚手指在那个红十字的头像上悬了好久,最后还是点了进去。沈清寻正在家里挽着袖子研究菜谱,总不能韩栋走了他就顿顿吃外卖,日子总得过,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做饭的,学不就得了。才把剥了皮的番茄扔进锅里,料理台上的手机就响了,沈清寻一边翻着刚下锅的菜,一边点开了手机。是池砚发过来的一条语音,沈清寻点开听了。听见第一个音节的时候沈清寻以为自己幻听了,池砚带着浓重的鼻音,就像刚哭过一场似的,他强装镇定说:“沈医生,怎么办啊,我胳膊可疼了。”沈清寻没当回事,实在是池砚的矫情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他打着正式的口气回了一句:【如果超出承受范围的话建议立刻去医院挂急诊。】倒在床上的池砚看着沈医生回过来的消息,对着手机屏幕苦笑,他自言自语:“真这么没同情心啊,不应该打电话过来慰问一下么。”沈清寻回完消息总觉得不太妥当,又补了一句:【怎么个疼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池砚没回,沈清寻炒完番茄炒蛋看了一眼手机,池砚还是没回。盛好米饭看了一眼手机,池砚还是没回。沈清寻又发了一句:【现在感觉怎么样?去医院了么?】池砚还是没回。吃过饭,沈清寻看着聊天界面,思虑再三还是拨了一通语音电话过去。“喂?”“沈医生,你好啊。”语音条里的鼻音真不是装的,池砚抽了抽鼻子。沈清寻问池砚:“现在疼痛有缓解么?”池砚沉默了两秒才答:“好像比刚才更疼了。”沈清寻现在没法亲自看到池砚的伤,不能妄下定论:“你家里现在有人么?如果疼痛持续加剧的话你必须要去医院看看,这不是在开玩笑。”池砚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变,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他在心里笑,谁说沈医生没同情心的,这不是对自己的病人很有同情心么,像春天般温暖的同情心简直快要把池砚给暖晕了。“沈医生。”沈清寻低声嗯了一声。就这么一声,一下把池砚拉回到了四季酒店1801的那个晚上,尽管有些事情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这一声嗯,池砚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无他,太好听。就像大提琴声一样,优雅、低沉、磁性、这世界上所有好听的形容词都能用来形容池砚记忆中以及现在听到的这一声嗯。“沈医生,你是只对我一个病人好,还是对所有病人都这么好啊。”池砚在心里把自己和沈清寻的其他病人划分的清清楚楚,再怎么说他也是拿了沈清寻一千块钱的人,他和那些普通的病人能一样么。沈清寻拧开水龙头,放了一水槽的水,准备一会挂了电话刷碗,他就着水流声答池砚:“我从来不会区别对待病人。”池砚哦了一声,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根本不该这样问沈清寻。“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尽快去医院吧,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我们科室的医生。”从不开捷径的沈清寻能说出这话已经算是在区别对待病人了。只可惜这位病人并不领情,池砚道:“不麻烦沈医生了,现在没有刚才那么疼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