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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唉声叹气,口中碎碎念叨,道:“……他们叫我去不好吗?”怎么说他的武功也比莫问天好,若真遇到危险,他还能给莫问天照应,化险为夷的几率也要高上许多。佘书意小声安慰他:“裴盟主想必有他的用意。”王鹤年叹气。佘书意又看向张小元,道:“小元,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昭明不会出事的。”张小元深深叹气。房门轻响,梅棱安闪身进来,见屋内人已经到齐,这才与众人笑了笑,道:“诸位一定很好奇,梅某为什么要让诸位深夜聚集于此。”他话音一落,果真有人问道:“梅贤弟,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梅棱安道:“不是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夜请诸位来此,是裴盟主想请诸位看一出好戏。”“裴盟主?”那人惊讶道,“裴盟主不是……”梅棱安笑答:“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他走进屋来,尽力以简短语句向众人解释此事。“下毒暗害裴盟主的,是天溟阁。”梅棱安道,“天溟阁势力之广,只怕远超你我想象,哪怕武林盟与几大门派,也有不少他们的人混入其中。”他说完这一句话,便见屋内几人已开始互相打量,他这才笑了笑,道:“不过请诸位放心,梅某能保证,至少在这间屋子里,绝对没有天溟阁的暗线在场。”有人问:“梅宫主如何断言?”梅棱安答:“裴盟自然有他的办法。”他说得玄妙,其实不过是因为张小元将大部分紫霞楼内参加品鉴大会的人都看过了,这些人是他确定与天溟阁和林易没有关系又品行端正的,他将这些人的名字告诉了裴无乱,而裴无乱让梅棱安将他们请到了此处,好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做个见证。那人又问:“裴盟主想要我们看什么好戏?”梅棱安笑了笑:“好戏还未开场,只怕还要请诸位等一等。”几人虽不明就里,可看在梅棱安与裴无乱二人的面子上,还是耐下性子等在这屋中,梅棱安甚至还为他们一一沏了茶,过了片刻,临屋有了些许声响,梅棱安走到两屋相连的墙边,取下墙上一副挂画,便见墙上被人挖出了数个小洞,从那小洞中,正好能窥见隔壁屋中的境况,那边屋中却不易察觉。而此时在临屋内走动的,是这两日为裴无乱诊治的那位百草谷大夫。他不过是例行为裴无乱把脉查探,并无什么奇怪举动,看完脉象之后,他便收拾好东西出了屋。王鹤年忽而喃喃道:“你们竟然在墙上挖了这么多洞。”梅棱安轻咳一声:“此事特殊所需。”王鹤年有些紧张,他扭头看向佘书意,有说不出的忧愁:“紫霞楼不会要我们赔钱吧。”佘书意:“……”他还来不及回答,房门轻响,那百草谷大夫也溜了过来。他果然也是知情人。百草谷大夫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梅棱安,梅棱安与他道了谢,转头看向张小元,道:“这里好像只有你和我需要这东西。”张小元看着他手中的瓷瓶,问:“梅前辈,这是……”“你我的武功……”他笑了笑,并未直言,只当是暗示,“若是暴露行踪,那可就不好了。”张小元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待会儿林易真的来了,以他和梅棱安的武功,躲在临屋之中,只怕要暴露行踪,梅棱安此刻拿的药,应当就是助他们二人掩盖气息的。他接过那药,梅棱安压低声音与他说:“这同裴盟主吃的药一般,只是药效没有那么烈,他会令你气息减缓,脉搏减弱……或许会有些难受,可也只要熬过此刻。”张小元点头,表示自己的明白。他服了那药丸,要不了多久,便已开始觉得有些胸闷,手脚发软无力,头侧太阳xue隐隐抽痛,更是头晕目眩,看谁都好像重着一层影,而梅棱安也同他一般服了药,一面与他解释:“你放心,过会儿就好了。”他特意拉着张小元到能看见临屋境况的画幅边上,好让他能够清楚看见隔壁屋中的情况,这是裴无乱特意嘱托的安排,梅棱安虽不知为何要如此,却仍是照着吩咐做了,其余几人觉得奇怪,却也不曾多问,而张小元呆呆坐在那画幅边上,缓了片刻,那种不适之感才略减弱了一些,只是太阳xue仍在突突作痛,他不免捂着脑袋,小声嘟囔,道:“都怪我不好好习武。”梅棱安却与他说:“我记得你入门不过才几个月,已经很不错了。”张小元觉得梅棱安叔是在安慰他。可他看着梅棱安的头顶,那儿并未出现他心中所想的一切,梅棱安所言似乎确是他的内心,甚至在张小元向他看去时,梅棱安还与他笑了笑。“可你今后一定要好好习武。”梅棱安压低声音,小声与他耳语,像是再同他说什么私密话,“我已经吃够武功低微的亏了,你可不要再步我的后尘。”张小元略有些惊诧地看向他,还不及有所回应,便见其余人好似忽而警醒,人人均屏息凝神,神色紧张看向那墙上的小孔。好像有人过来了。张小元吃了那药之后,本就觉得自己的气息微弱了许多,此刻却还是忍不住屏息,生怕自己拖了众人的后腿,被临屋的人发现。他透过那小孔,略有些艰难地朝临屋看去。进来的人,果然是林易。其余几人看着眼前这境况,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知前因后果,心中自然还是信任林易的,甚至他们见进来的人是林易,几人好似已放了心,正打算后退不看,却被梅棱安拉住了胳膊。梅棱安不能说话,便也只能以眼神示意,请他们千万要接着看下去。那些人好似到了此刻才想起来,此刻在紫霞楼中与天溟阁无关又德行无缺的人几乎都已在这屋中了,而林易是江湖有名的君子,他却不在此处,那是不是也就说明……紫霞楼主林易,或许有天溟阁有脱不清的关系。临屋之内,裴无乱侧躺病榻之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好似几乎停滞,林易站在他床边看着他,一动不动,而张小元心跳如鼓,忽而觉得这实在是一场很大的赌博。裴无乱似乎笃定林易会与他对峙,胁迫他为天溟阁所用,可若林易只是想杀了他……此刻裴无乱服药后陷于昏沉,哪怕三岁小孩都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他分明是将自己的命都压上了这场赌局。张小元觉得这一刻好似过了许久,久到他扶着墙的手都抑不住有些惊惧颤抖时,林易终于动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颗药丸,塞进裴无乱口中。张小元紧张看向身边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