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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古怪香气扑了满身,他的脸瞬间泛红,额上挂了几滴热汗,连圆润的眼尾都变得湿润起来。房门在身后被关闭、上锁,他挣扎着踉跄了几步躲开陆怀的手,咬紧牙关不肯呜咽出声。陆忱两辈子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如此难以描述的感受,他像一个被封存在滚热糖浆里的锡纸小人,感到自己万分软弱、而世界万分粘稠,只能跪倒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无力的喘息,连挪动四肢都变得无比艰难。全身骨骼似乎都在疼痛中剧烈移位,雄虫颤抖着指尖去摸藏在怀里的腺体辅助剂,却在半途中失手摔了针管,只能茫然地伏在地毯上摸索它的踪影。他的眼睛仍然无法视物,头脑也混沌一片,所以没法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体貌特征已经在这痛苦中悄悄发生改变。这间房曾是一次进化前的小雄虫用于学走路的场地,被陈言覆盖了一层昂贵而珍稀的星兽皮毛,此刻的陆忱陷没在这片丝滑柔软的金色海洋里,他的侧脸已经不再呈现出幼崽时期的圆润,而是拥有了成年雄虫流畅、华美的轮廓。——连同他的手指、肩背、腰线,还有那双白皙而洁净的裸足,都与短手短脚的五头身幼崽大不相同了。这只正在完成二次进化的雄虫展开了半透明的金色翅翼,像缓慢下坠的星辰一般,在昏暗房间里发出熠熠的光。陆怀将制盲器踢到一边,他摘下脸上的防辐射眼罩,按亮了通讯器的照明按钮,被堂兄成年后的容貌震惊到愣了一瞬,等回过神来,立刻心有不甘地移开眼睛,低声喃喃道:“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要和劣等雌虫结合。”陆忱二次进化时造成的动静太大了,他身上辐散的能量扩散开来,像在原本整洁的房间里掀起了一阵小风暴,陆怀绕过地上一堆烂七八糟的杂物,蹲下来拉住陷入沉睡的堂兄的胳膊,准备按照原定计划将雄虫挪到床上,再去通知蒙家雌虫赶快就位。指尖还没触碰到陆忱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双强有力的手已经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扼住了陆怀的咽喉,还使大力碾压了雄虫腺体所在的脆弱区域,毫不留情地扭脱了脆弱的大臂关节。他当即落下泪来,痛到无法说话,更惊骇对方为何要进入这间屋子、为何在他眼皮下藏到此刻才现身,半晌才满脸泪水地挣扎起来,试图撼动身后那双钢铁般的手,或者与这个不速之客达成和解。陆怀无法确认身后虫的身份,只当又是一只趁陆家召开宴会前来浑水摸鱼的星盗,他苦苦哀求道:“你放开我,我能带你去雌君的房间,那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对方不为所动,一只手紧紧扼住咽喉将他钉在墙上,另一只手在怀里摸索。陆怀又惊又惧,蒙希吩咐的计划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泪眼朦胧道:“地上那只雄虫刚完成进化——你去找他,他是S级,是雌虫梦寐以求的高阶雄虫,我不是、我不值钱的。”面前虫一声冷哼,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雄虫的脑袋撞在冰冷的墙上,嘴里咬着一只小小的照明灯,借助那点微弱的光亮,用怀中的绳索去捆他的双手。陆怀的脖颈得到了自由,当即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去看对方的面容,为日后起诉这只星盗做准备。他在照明灯的暗影里看清了雌虫的面容,顿时瞪大眼睛,大惊失色地叫道:“是你——!”此时的主宅宴会厅里,蒙希正在与最后几位宾客道别。矜贵优雅的亚雌妆容微褪,额前垂下一缕散开的精致发卷,正端着酒杯含笑回答相熟雌虫的问话:“没错,刚才那动静确实是二次进化,想不到小忱如此心急,刚到主星就有了心仪的雌侍。”他叹了口气,无奈而纵容地说道:“到底是哪家的雌虫,明天早上一看便知,我们做长辈的总要按照小雄虫的心意办事才对。”那双碧绿眼眸向南侧小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陆忱在药物作用下提前被迫进行二次进化,他身上的晚宴礼服是按照幼崽尺寸订做的,早就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中崩裂成零碎的织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燥热,忍不住伸手胡乱拉扯松散的领结和前襟,露出锁骨下大片正在炽热燃烧的暗金色虫纹。但这股火焰仍不肯停歇,并且从虫纹一路燃烧到他的指尖、他的腰胯。雄虫在激烈的身体变化中强自忍耐着无比陌生的体验,努力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唤醒早已下线的理智。他浑浑噩噩地想道:我难道是什么动物吗?我这是要面对发*情期了吗?雄虫在柔滑的星兽皮毛中挣扎了一下,指尖碰到了自己的翅膀尖,这才记起眼下的“只虫”身份,于是十分崩溃地捂住了脸,将修长的双腿合拢起来:完蛋,我现在还真的就是动物。一双微凉的手就在这时握住了他的脚踝,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那段细腻的足腕,并且变本加厉地有些向上的趋势。陆忱吓了一跳,浑浑噩噩的头脑毫不犹豫地指令肢体做出反应,当即一脚踢开了那只突然出现的虫爪。被迫提前进化使幼崽的身体消耗极大,此刻他眼前仍然一片黑暗,勉力从地毯上撑着手直起身来,责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对方没有回答,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近前响起,似乎有虫膝行着蹭了过来,还想不依不饶地触碰他的肢体。此时催化药剂的效果达到了顶峰,陆忱在生理上已经成年,他的头脑逐渐清醒,身体却愈加痛苦难耐。等级越高的进化所需要的能量越多,带来的生理反应也越明显,这只刚成年的雄虫正处在成年后特定的虚弱期,又缺乏雌性的真正陪同,于是难以抵御生理变化带来的陌生体验,难免有些暴躁、惊惶。他反手拔出礼服上缀着的装饰刀,警惕的棕色眼睛因为仍然不能视物而有些无法聚焦,像一只茫然的鹿。长而微卷的黑发垂落在雄虫圆润白皙的肩头,由于侧身而坐,他的发丝间还露出一汪若隐若现的浅淡腰窝。雌虫还想上前,刚完成进化的小雄虫却已经忍无可忍,对于无法掌握自身变化的焦虑感和对于所处环境的不信任两相叠加,他执刀欺身向前,情绪波动导致的精神力爆发再度引发了房间内的小规模旋风。弥散着古怪芬芳的空气在二虫之间显得分外焦灼。军雌没有躲避,而是跪在原地张开手臂,紧紧搂住了因消耗过大而微微战栗的雄虫。陆忱手中的装饰刀并没开刃,就算大力抵着对方的咽喉,也仅仅使其短暂地停滞了一瞬,就继续挨上了雄虫的肩膀。这只沉默的雌虫呼吸十分急促,仿佛自己也在经历痛苦的生理变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