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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已经来不及去想什么了，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也没有注意到本来已经炸了锅的斯莱特林长桌在他这副表情下又重新平静了下来。他先是装傻地问着他对面的人：“你们都看我干吗？”哈利说完又看向德拉科，“怎么了？刚才有人喊我名字吗？我好像听见……”

“你听的没错，”德拉科的语气又冷静又平静，“有。”他面无表情地往后一指，“他喊你。”

哈利顺着德拉科的手指看过去——从邓布利多的胡子尖看到了他的脸，又转动眼珠看了看他两根手指之间夹着的那张纸条：“喊我干吗？”

“邓布利多教授刚才喊了你的名字，因为你的名字被火焰杯吐了出来。”德拉科说，“不然还有其他解释吗？”

哈利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尽管脑袋在飞速转动想着他还没看透的前因后果，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他这会儿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德拉科看着这样的哈利，稍稍怀疑了一下他刚才的猜想。

——他想：哈利看起来好像不太像早有预谋的样子。

哈利何止没有预谋，他现在觉得自己是整个火焰杯事件里最大的受害者，噩运就像突然来临的暴风雨一样浇得他全身冰冷措手不及，就连格兰芬多长桌上看起来茫然而又惊恐的纳威都不能让他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想仔细地去想一想，但是情况不允许……

实际上，哈利很想拿魔杖指着天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想如果得不到回应或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直接阿瓦达了梅林。当然这只是想想，哈利知道如果梅林还活着的话，在他面前自己估计连魔杖都拿不出来。

对于哈利来说，提到梅林只是遵守惯例，所以他在站起来表明清白的时候第一个吐出的就是梅林的名字——巫师都很爱拿梅林的名义发各种誓，比如我会爱你一辈子之类的——

“我向梅林，不，向四圣、霍格沃茨、以及波特家族起誓，我没有靠近过火焰杯一步，更没有往里丢过任何东西。”哈利站起来，掷地有声的誓言霎时间在礼堂里引起了不小的sao动。人们看看斯莱特林长桌上站着的哈利，又看看格兰芬多长桌上的纳威（纳威在这种注视下站了起来，小声说着我也是），最后把脑袋朝向教师席，几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邓布利多，等待他的回应。

“所以，我拒绝。既然我没有自作主张往火焰杯里投名字，那我又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比赛？”哈利反问所有人，然后耸耸肩，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主观上并没有参加这个比赛的意愿，更何况我根本没到年龄，没喝过增龄剂，也没有请到了年纪的人帮我忙。”

德拉科挑了下眉，心里虽然觉得哈利这个誓言稍微有点严肃了，但是还是很开心地把心里的疑惑和猜想“啪”的一下打碎了。然后他开始担心哈利，所有人都知道历史上根本没有名字被火焰杯吐出来而不参加比赛的勇士，因为历史上从来没出过学生没有投名字而火焰杯却吐出了他的名字这种事。

“波特。”邓布利多看着哈利，锐利的眼睛隐藏在半月形眼镜之后，“我们会给你一个解释，但是现在请你接受好吗？”

“我没有往那个杯子里放过任何东西，我也不想参加这个什么争霸赛——我觉得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礼堂里躁动而喧嚣。

邓布利多面容沉稳，眼神严肃地对哈利说：“波特先生，我想我昨天也已经很明确地表明了，一旦勇士被火焰杯选定，他就必须将比赛坚持到底。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就形成了一道必须遵守的契约，这是不允许再改变主意的。

“我从来没打过这个主意，我没有做过，哪怕现在也没有这个想法，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自己选择呢？”哈利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已经认命了，他也是个巫师，明白契约对于巫师的厉害作用，但是就算只能接受他也要在嘴上过过瘾，“一个老古董选……”

哈利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他完全想不到的人打断了他。

“哈利……”斯内普站起来，远远地喊了一声哈利，直到哈利很诡异抬头地看向教师席的时候，才张开嘴慢条斯理地吐出了“波特”这两个字，感觉就像因为不想显得太过亲昵而临时加上的疏远的后缀。

“过去吧。”斯内普说，带着劝慰却不容置疑的强硬，“邓布利多教授说会给你解释，那就一定会给你解释。”

哈利张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在心里念叨着能给我什么解释，无非先是质问再是表现一下火焰杯选拔的不可抗性之类，更何况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会把我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再说根本不可能有这个动机啊，他不牵涉任何宿命论和利益纠纷，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幸运，说不定这把还会成为其他四个勇士的绊脚石，以及成功路上的拦路虎。

在众人的眼中，哈利看着斯内普教授明显陷入了犹豫和沉思之中，直到德拉科拍了拍他，在他的腰上轻轻推了一把。

“去吧，哈利。”德拉科说，“大家都很为难，先把这一切结束吧。”

哈利看着德拉科，点了点头，心里在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要不就是梅林在玩我！从一年级到现在他玩的还不够吗？哈利在穿过长长的过道的时候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占卜作业上过多地编了自己悲惨的遭遇，才会潜移默化地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

不能随便拿占卜开玩笑啊，哈利幽怨地想着，然后突然想起了在开学的时候他各种畅想坐在观众席上看比赛的感觉，以及种种……现在想来都是遥远而不切实际的幻想。

哈利扯动唇角，心里想：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用红色墨水在那句话下面多画几条线，让自己好好记住今天这个伟大的时刻。

在穿过人群，越过所有教授和他们莫名的目光之后，哈利从邓布利多手里接过那块边角有着燃烧痕迹的绢布。直到这刻，他才接受了这个荒谬的事实，但是依然对火焰杯会吐出他名字这件事表示莫名其妙。

他有一些警觉，但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在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依然是保持着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四年级学生那样子。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相信只有邓布利多和他旁边的麦格教授能够听到。

“教授，”哈利抖了抖手里的绢布，轻声细语地说，“虽然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您确定这个，嗯，火焰杯真的不是年久失修了吗？毕竟三强争霸赛也真的停办好多年了——很有可能不是吗？”

纳威很惊讶地看着哈利，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是让他更惊讶的是邓布利多的表情虽然依旧严肃，但是眼神明显柔软了很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