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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了。这就是痊愈的代价吧,缺陷的生理,让他像是一潭死水一样。隔了很久,在那电梯重新亮起,梁立野揽着焉许知的肩膀,带出一阵风,卷入了屋内。门“嘭”一声摔上。冬天四五点钟的太阳碎在天空上,铺散开的是一簇簇橘红色的云。焉许知站在那边暧昧的光晕里,脸上身上都会窗外的颜色。梁立野盯着他,是真的在生病,带着浓厚的鼻音,低声问:“你没换指纹吗?”焉许知摇头,梁立野下颚微动,后槽牙磨擦,他说:“为什么不把房子卖掉?”焉许知沉默,低下头,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阴影。他想到以前也有人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在他因为高昂的医药费用而变得生活拮据的时候。可他不卖,不肯卖,不愿卖。他说,他想让梁立野回来时,还能有个家。嘴唇微动,焉许知说:“这是你的家。”梁立野抱起手臂,后背靠在墙壁上,望着似乎从未变过的房子,他说:“人都没了,空荡荡的房子算什么家,狗屁。”“对不起。”焉许知说着道歉,梁立野闭了闭眼,忍着心里的烦躁不耐。他伸手抓住焉许知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前,低头蹭在焉许知颈侧轻嗅,而后说:“我没闻错,为什么你信息素的气味都没了?”焉许知半个身体发麻,他没动,冷静道:“痊愈后就没了,算是一点小小的代价吧。”梁立野“嗤”了一声,讽刺道:“那你现在算什么?Omega还是beta,还是什么都不是。”焉许知一言不发,慢慢握紧拳头。梁立野打量他,而后说:“赵峰的葬礼,你要来吗?”焉许知抬起头,在梁立野冰冷的目光里,轻轻点头。“我会去。”第三十六章葬礼(二)人死后会去哪里?小的时候,焉许知会想这类虚无缥缈的问题。以前他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可这样的想法,没有维持多久,在他成为医生看惯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后。他开始希望,人死了之后,能有一个归处,记挂着思念,望着人间想着他们的人。赵峰早在一个月前就写好了遗书,葬礼地点和下葬的墓地都已选好。梁立野通知了他的家人,赵峰生病的事情一直瞒着家里人,两位老人刚得知了赵峰的事,在来的车上早已哭晕了几次。梁立野想,赵峰说想要任性一次,这任性的程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cao办着这个葬礼的流程,廖莉一进来看到赵峰的黑白照片就崩溃大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我还指望着赵老师回来呢,我现在太累了。”梁立野丢了包纸巾她,嗤了一声,“给你锻炼的机会不好吗?廖主编。”“梁老师,你也回来了!”廖莉惊喜地看着梁立野,梁立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眼泪擦擦,到那边坐好吧。”廖莉吸着鼻子,哽咽着点头说好。焉许知是后面到的,神色憔悴,看着像是整夜没睡。梁立野陪着赵峰的父母一起站在门口,焉许知来的比较晚,赵峰父母也不认识他,梁立野目光扫过他的脸,指了指里面,“进去坐吧。”焉许知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动,他转过身对着走在后头的焉嘉乐说:“嘉乐,这边来。”“抱歉,家里没人,不放心他,我就带了过来。”焉许知拉住焉嘉乐的手,回头对赵峰的父母说道。“没关系,你也是小峰的朋友吧,来,快进去坐。”素来稳重的赵主编在他父母的口中成了“小峰”,焉许知鼻尖酸酸的,他攥紧了焉嘉乐的手,在梁立野几乎紧迫的视线里走了进去。好几排的座位,焉许知进去后,扫了一眼。廖莉看到了他,站起身来朝他招手。焉许知抱起焉嘉乐朝廖莉那边走去,廖莉让编辑部的那帮同事往边上挪,空出了两个位置,正好焉许知和焉嘉乐坐下。焉许知已经许久没见他们了,难免有些生疏。焉嘉乐靠在焉许知身旁,乖乖地喊着叔叔阿姨好。廖莉看了眼焉许知,凑过去低声问:“焉医生,这你孩子?”问的有些冒失,但这就是廖莉的性格。焉许知点头,揽着焉嘉乐的肩膀,他向廖莉介绍道:“他叫焉嘉乐。”廖莉知道焉许知和梁立野分手了,梁老师痛苦到离开了这里去了国外,她以为焉许知定然也会不好过,可没想到人家孩子都有了。她心里有些难过,为梁立野难过。她勉强笑了笑,又看了看焉嘉乐,说:“挺可爱的。”焉嘉乐乖巧道:“谢谢jiejie。”这时候,梁立野从后面过来,小厅里已经坐满了人,焉许知看了他一眼,把焉嘉乐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身边空出了个位置。梁立野顿了顿,抬起脚走过去,对坐在外面的人说:“坐进去一个。”焉许知身边的位置被旁边的人挤下,隔了一个人,梁立野坐下。焉许知后背挺直,焉嘉乐坐的有些不舒服,稍微动了动,想要换个姿势。他拉住焉许知的手,小声说:“爸爸,我想下来。”焉许知出神,没有反应。焉嘉乐又摇了摇他的手,焉许知这才缓过神来,低下头问:“怎么了?”“爸爸,我坐的不舒服。”焉许知双手穿过他的腋窝,把他抱起来,让他转过身来。焉嘉乐面对着焉许知坐,脸贴在了焉许知的胸口,小小的身体蜷在里头。焉许知问:“这样舒服了吗?”“舒服多了。”焉嘉乐很满意,手掌圈住焉许知的食指。台上赵峰父母开始讲话,四周窃窃私语开始安静。焉许知仰起头看着灵位上的黑白照,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上一秒大家还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聚餐吃饭,聊着周末有什么活动。可恍惚一瞬间后,黑夜来袭,笑颜成了血泪,音容被定格在了相框里。赵峰说,他想有尊严的死去。死了之后,什么都没了,什么是有尊严,焉许知做不到共情。焉嘉乐觉得焉许知好像在难过。他仰起头,看着他爸爸。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就砸在了焉嘉乐的脸上,小孩子愣住,抬起手把脸上的水渍抹掉。他抱紧了焉许知,把脸埋到焉许知怀里,深深吸气,“爸爸。”低声唤着,而后侧过头去,目光恰好与望过来的那双眼相撞。焉嘉乐看着隔了一个位置往他们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