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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抬头,他听到自己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开口道:“师父,弟子参不透。”“人死灯灭,怨恨到头终成空。”老僧人道。“……但他死得不甘心。”秦飞说完顿了顿,又更正道,“不,是我不甘心,也是我容不下害死他的那人。”老僧人久久没有开口,沉默了良久,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元清,你且去吧。”秦飞朝着那老僧人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朝禅房外走去。踏出禅房,外面已经没了那个空旷的院子,而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如果潮水一般像他涌来,迅速地吞没秦飞周身的亮光,吞掉他身后的禅房,让他沉入完全的黑暗之中。叫人窒息的激烈情绪在胸口翻腾起来,但秦飞没有慌张,这片深沉的黑暗,是他多年来熟悉的梦境。得走出去,走出去就能醒过来了……秦飞那么想着,脚步已经朝前踏了出去,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样子是原本的,还是那个灰衣僧人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包括他自己。不过现下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究,那种悲伤而愤怒的感情喧腾着,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开来,却又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激烈而负面情绪,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往前走,然后走出去!然而,这次的这片漆黑的梦境,跟以往的发展并不一样。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秦飞看到了一丝微光,在微光中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那男人身着一袭青衫,乌发及腰,长相隐在一片朦胧中,但秦飞知道这人正侧着头看着自己。秦飞怔怔地看着那男子,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思绪纷乱,但他却如同本能一般朝着那男子跑去。他跑到那个男人跟前,依旧看得清对方的容貌,只是觉得这个人是他极为熟悉也极为重要的人,他必须带着他走出这片黑暗。秦飞牵起那男人的手,快步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然而,没走出多远,再回头,却发现他牵着的那青衫男子已经失去了踪影。目之所及,只有全然荒芜的黑暗。秦飞绝望地跪倒在地上,悲伤的情绪怎么也压抑不住,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秦飞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他从那片绝望地黑暗中醒了过来,情绪却没能缓过来,眼泪依旧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下来,但很快被人拿纸巾拭去。秦飞一愣,动作有些迟缓地转过头去,便看到双眼通红地坐在床边的秦母。“妈……”秦飞哑着声音喊道。“妈在这里。”秦母一边帮秦飞擦眼泪,一边轻声道,“醒了吗?怎么哭了呢?做噩梦了?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秦飞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看着秦母发了会呆,目光茫然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要起身,却很快被秦母按住他刚抬起来的右手。“别乱动,挂着点滴呢!你发烧了,烧了一整个晚上,这里是医院的病房。”秦母温声给秦飞解答着疑惑,然后又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现在已经差不多退烧,妈给你去买点吃的,你躺着不要乱动,知道吗?”看到秦飞微微点了点头,秦母才起身离开病房。……h市的残尸案结束,回到s市后,顾文凯总算得了两天假期,但还没来得及睡个懒觉补眠,就被顾寅给召唤了。这两天顾寅刚刚凑齐了给秦飞解咒要用的材料,便带着材料去秦飞的住处找人了。上次顾文清送秦飞回来,他跟着一起去过秦飞的住处,所以知道地址。但到了秦飞的住处,却发现那屋里没人。继而又去了书吧,沈薇告诉他秦飞回自己家住了,但具体地址她却说不上来,秦飞的电话又打不通,于是顾寅借了手机召唤了顾文凯。顾文凯郁闷地放弃了睡懒觉,开车去书吧接了顾家的大少爷,然后去了秦飞的家。但到了秦飞的家,却发现还是和秦飞的住处一个情况——没人。顾文凯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顾寅,然后看到了他一脸你给我搞定的表情,顾文凯认命地开始给秦飞认识的人打电话。在宋胖子那里得知秦母回来了,顾文凯转而给秦母打了个电话,才知道秦飞正在医院。顾文凯挂了电话,对顾寅道:“秦小飞在医院。”顾寅扫了他一眼,一边朝顾文凯的车走去,一边下令道:“那就去医院。”顾文凯:你大爷!当我是你仆人么?对上顾寅,顾文凯那颗叛逆的少年心总会蠢蠢欲动一下,即便顾寅找秦飞是为了帮他解开诅咒。但想到秦飞在医院,顾文凯又不免担忧,最后只能闷闷不乐地听从顾寅差遣。顾文凯开车折返,朝着秦飞的医院驶去。顾文凯对顾寅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驶出秦飞家所在的双层公寓区,情绪也就散得差不多了。他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在后车座的顾寅。对于顾寅亲自找秦飞给他解咒,顾文凯其实是有些意外的,按照顾寅的性子,他应该很大爷地在家等着,然后下旨召唤秦飞自己去找他。顾寅似乎对秦飞意外地关心……顾文凯回想了一下之前秦飞撞见那小鬼时候的事情,那时的顾寅可以说是诡异地对秦飞有种特别的保护欲,只是后来突然翻脸了。不过——为什么现在又关心起来了?“停车。”顾文凯正默默地琢磨着自家大哥对秦飞这种诡异的态度,突然听到顾寅开口道。“嗯?怎么了?”顾文凯把车子停靠到路边,回头问顾寅。顾寅没有回答顾文凯的话,开口问他要了便签纸和笔,然后在便签上写了些东西,连着他带来的,装着给秦飞解咒材料的木匣子一起递给顾文凯,“秦飞身上的诅咒你去帮他解了解咒的方法我写在便签上了。”顾文凯:“哈?”顾寅没理会完全不在状态顾文凯,把东西塞进他手里后,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喂喂!”见顾寅下车就要走,顾文凯连忙摇下车窗,探头出去喊道,“等等啊!我对那方面不是很擅长,我动手没问题么?还有——你到底要干嘛去啊?”“方法很简单,我在便签上写清楚,只要你不是蠢得跟草履虫一样,那就不会有问题。”顾寅说完转身便走,至于顾文凯第二个问题,他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