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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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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个亲亲么么哒~

第38章蔷薇往事(二)

傅香农离开这座像皇宫一样的囚室,他步履蹒跚,内心沉重。从东区走向西区,途中经过无数鸽笼一样的囚室,那些人透过钢铁栅栏,对他说着各种污言秽语,有些甚至直接脱下裤子,视-jian他,手快速的揉搓下--体,最后喷--薄而出。傅香农逃一样的往前跑,长廊回荡着他的喘-息和恐惧,他耳边全是那些人的各式各样的下---流,他唯恐这些话成真。

刚进来的时候他不觉得恐惧,只是因为不自由而窒息。但现在他觉得,每一立方厘米的空气都能将他压死。

现实的引力实在难以挣脱,他决定向父亲求助。

傅嘉逸来探监,告诉他的小儿子,他的刑期缩短到了五年。

他的小儿子并没有很高兴,反倒是欲言又止。他挺直身体,遮住摄像头,将那张纸条推给父亲。

傅嘉逸拿到那张纸条,脸色变幻莫测。

“爸爸,救救我。”傅香农表情带着渴求,“我好怕。”

探监的时间很短暂,很快倒计时就走到尽头,一切归零。两人背向而行,傅香农不住的回头看向他的父亲,发现父亲这一次没有回头。他的脚步很沉重,像是左右脚踝都系着三十公斤的铁球,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傅嘉逸将那个纸条搓成球,上面的每个字眼都是对他这一生所作所为的嘲笑,让他亲手掴自己耳光。

儿子的刑期从十五年缩短至五年,是他用尽一切争取到的,用手上有的把柄去威胁,去恐吓,做着自己曾经讨厌的一切,同时他近四十年的警-署生涯全部赔了进去,降职,永远失去升总警监的机会,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没有尽头的妥协,站到自己曾经痛恨的对立面。

作为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傅嘉逸有着狐狸的狡猾,狮子的凶悍,掌握一切生存技巧,六十多年的人生,他花费心力才没有将自己的路走歪,挣脱了原生家庭的羞辱,拥有今天的光洁地位。他曾经告诉自己,要以身作则,让自己的后代也这样体面,慢慢跻身到更上一层的阶级。他知道这要花费数代时间才能做到,他拥有这样的耐力,超越自己的阶层是一场接力赛,他自认将这一棒跑好了,傅香农的成绩优秀,长相集合了他们夫妻的所有优点,性格也好,他已经准备好将儿子送到首都星,之后再谋篇布局,向上走。

但现在一切毁于一旦,所有的心血也好努力也好,都付诸东流。

傅嘉逸瘫在椅子中,纸条上写的时间是探监时间翌日下午五点,地址是蔷薇星的一个船坞的仓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傅嘉逸不用看也知道,军火库。

明天下午五点,他伸手摸向怀里,将怀表掏出来,打开盖子看,发现已经是下午六点四十,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准备,他也只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

卡洛斯和对手的相互打击从来没有停止过,一旦傅嘉逸按照这张纸条上的地址前去将军火库毁掉,这意味着警署的天平发成了倾斜,倒向卡洛斯一方,这会引来黑暗势力的疯狂反扑,原本的平衡将被打破。到时候势必将会有更多的人遭殃,而罪人是傅嘉逸。

他感觉到一阵心悸,眼前慢慢变黑,身体也使不上力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滑落到地上,摔落的声音沉闷,映入眼帘的是窗外的夕阳,火烧云蔓延到地平线,天与地纳入熔炉,此间成了无间地狱,有业火燃烧。

然后他就不省人事。

傅香农回到囚室,坐在床上发呆,他的室友无声无息的靠近,坐在他的旁边。

“你看起来雀跃又沉重,”室友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对什么都好奇?”傅香农不想和他说这件事,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但的确希望父亲的选择能够让他的日子好过一些,矛盾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恨不得像个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子里,从此就不必再面对这个世界。

“我只对你的事情好奇。”室友说了这么一句,他伸手扒住上铺的围栏,用力一扯,让自己的脚勾住栏杆,然后翻到上铺,从头到尾看着都很轻松,没有发出一点噪音。傅香农没愣神发现他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站起来,环视一周,发现室友已经躺平在床上,几乎和床板贴平,看不到起伏。

“你怎么做到无声无息的?”傅香农问他。

“如果你发出声音就可能送命,你也会学习无声无息的。”室友每次开口,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傅香农沉默。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教你一手绝招。”室友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傅香农扒着床沿,表情认真地问他。

室友原本呈躺尸状,听到这里侧身看向他,他的眼睛总是灰蒙蒙的,看不出任何光亮,但给人的感觉漂亮。这会儿傅香农凑近看,发现会有这种感觉是有原因的,室友的眼睛是银灰色,瞳孔也很不明显,如果你盯着他的眼睛看,会觉得他是一个瞎子,但傅香农知道他不是。

“你觉得呢?”室友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觉得是为什么就是为什么。”

傅香农:“……”他嘴角抽了抽,少年人总是活力四射,他想到很多答案,但回想到之前在卡洛斯那里自取屈辱,也就没办法接着自恋,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总不会是因为我可爱吧。”

“你别动。”室友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

傅香农僵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室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嘴巴上啄了一口,然后又光速离开,中间不给傅香农留任何空隙躲开。

“你就当我在图这个吧。”他悠悠道,声音添上一抹笑意。

“你——”傅香农恶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把那里擦的一片通红快要滴血才肯罢休,他知道在室友面前不可能动手,因为只要室友想,他就够不到对方的衣角,只能躺在床-上朝空气踹去,假装那是室友,嘴上哀嚎,“我的初吻啊,怎么就被你这个相貌平平的家伙给夺走了?”

室友在上面躺着,眼睛弯弯,有了一丝光彩。如果傅香农看到这个画面,大概会惊呆,因为他口中相貌平平的室友的眼睛在这一刻,有了夺魂摄魄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