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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松开了。“衣服穿着吧,小心着凉。”顾骋不愿意穿。他也是刚刚站在灯低下才发现自己西装的两只袖口都皱巴巴不像话,难看极了。虽然已经没多少面子了,但里子还是要的吧?霍誉非又催促了几句,发现对方并不打算听话,也就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了。很快车开到了面前,顾骋快步走过去,握住了副驾驶的车门:“坐前面还是后面?”霍誉非一笑:“前面吧,你学会开车了?”顾骋点点头,拉开车门,等他坐上去,自己绕到另外一边,坐上了驾驶位。锁上车门,转动钥匙,同时左手也搭上了方向盘。在亮亮的灯光下面,霍誉非才看到,对方左手上仍旧带着当年那枚戒指。而他呢?霍誉非看了看空落落的手指。他的戒指早在非洲时,被押解他的武装分子从手上剥了下去。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据说打算拿这个去求婚。霍誉非不着痕迹的记住了对方的容貌特征。几个月之后,终于和那位将军建立起了合作,霍誉非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找回自己的戒指。结果那个当时押解他的年轻人已经在一次火拼中失踪,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或许是成为了别人的俘虏,那样下场可能会更惨。因为长时间佩戴戒指,又在非洲那样的日晒环境下,他的手指上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圈。顾骋本来没有注意,这时候也看到了。而且还盯着他不放。霍誉非有点心虚,就看到对方忽然压了过来……从他肩膀后面拉过安全带为他系上。“好了。”顾骋说,然后给自己也系上安全带,“我们出发。”车子平稳的开动,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霍誉非就主动开口,和顾骋随意的说着闲话。他们谁都没有提这三年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也没有问对方。顾骋不问,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从李泽那里知道的差不多了。霍誉非其实特别想知道,但他总是没找到恰当的时机。但这不妨碍他在闲话里面夹杂几句不着痕迹的试探。车子转过一个弯,开上了城市快速路,然后开进了繁华的城区。霍誉非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B市也和他几年前离开时的样子有了很大不同。因为马上就要办奥运会的缘故,中轴附近很多建筑拔地而起,感觉整个城市的古老风貌都焕然一新。流光溢彩的光影在玻璃上闪闪烁烁,霍誉非漫不经心的问:“你觉得B市变化大吗?”顾骋开车挺认真,也没有回头,双眼看着前方:“挺大的,我也很久没回来了。”霍誉非“哦”了一声,有点不确定是顺水推舟问下去,还是就此打住。这个时候车子忽然转弯,上了一个小坡,开进了一个种满了梧桐树的老社区。虽然路灯很暗很暗,草坪、地面、报刊收发亭……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一路过来夜晚里陌生的街道也让他完全没有熟悉感。霍誉非还是很快辨认出——“这是我们之前……的房子。”顾骋把车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下,熟练的从手套箱里找出小本子和笔,写下自己的电话贴在了挡风玻璃内侧,然后看向霍誉非:“我们下车吧?”看到霍誉非在注意这个,他顺口解释道:“这里停车位比较紧张,有时候会堵住别人的车。”霍誉非看看他,特别自然的就问出一句:“你回来后,一直都住在这?”顾骋点点头:“对啊。”他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紧紧盯住霍誉非:“或者你觉得我应该住在哪里?”“这里就挺好的,”霍誉非揽了揽他的肩膀,突然觉得顾骋这样凶巴巴的样子……也挺可爱的。他们一边上楼,霍誉非才又说:“就是小了点,会不会住不惯?”看过顾骋开的车之后,绝对想不到他住在这样的地方。过了几秒,顾骋才回答:“小一点也好。”一瞬间时光倒转,这是当年霍誉非说过的话,现在却从对方嘴里一次不差的复述出来。霍誉非心里一动,慢慢的说:“你不是说,我们以后会有大房子的吗?”顾骋忽然停住。他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又呼吸了好几下,仍旧觉得呼吸有点颤抖。颤抖也没办法,他现在不得不开口:“你都记得?”霍誉非失笑:“我记性很好的,读书的时候成绩基本都在A以上哦。”顾骋被他这句有点小得意的话说的瞬间放松,而陡然从极度紧张的情绪里放松下来,他呼吸反而颤抖的更加厉害。顾骋说不出话。或者说他不能在这种狼狈而失控的时候开口。所以他捉住了霍誉非的手,一遍一遍用力揉着那只留下戒指印的手指头。动作乱七八糟的。霍誉非就知道他小心眼的小兔子一定会惦记这个。他轻轻一叹,抽出手指抱了抱他。“对不起,把你送我的戒指搞丢了。”顾骋摇摇头,没说话。霍誉非更加用力抱了一下,然后松开:“走吧,我们回家。”他不应该忘记的。这是他们的第一套房子,对他来说“家”可能还有另外的指代,比如B市主宅,比如雪梨的别墅,比如墨城的小套间。但对于……孤儿的顾骋。“家”这个字,其实是特指。钥匙插进锁孔,沉重的旧式防盗门被轻轻拧开。屋子里黑洞洞的,直到顾骋首先开了灯,然后明亮如昼。霍誉非却怔住了。室内的所有布置都和三年前他们离开时一样,窗明几净。就像是他曾经对霍启东说的“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家具、布置,连同他们一起生活的记忆,全部都被细心妥当的收藏。还有那些大大小小、形态各异、随处可见的小兔子。小兔子钥匙环、小兔子抱枕、小兔子水杯、小兔子羊毛毡摆件……但这些通通不是霍誉非惊讶的原因。他一瞬间怔住是因为,在所有的“小兔子”身边,都多了一个成双成对的“向日葵”。尤其是小客厅中央茶几上摆着一个扭转形态的水晶花瓶,里面挤挤挨挨插满了巴掌大的小向日葵。霍誉非走过去,弯腰用手指头碰了碰娇嫩花瓣上残留的水珠。若有所悟。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转头要笑不笑的看看对方:“你喜欢小向日葵?”顾骋略略有点心事戳破的尴尬,但仍旧肯定的点点头:“很喜欢。”霍誉非其实并不是多么念旧的人,在离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