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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中似乎集聚这风暴,“梁才女你先将白面曲与无灰酒说清楚!”梁寄秋狠狠咬了一下唇瓣,似下定决心一般:“用白面曲一升,无灰酒五升作糊,煮至二升半,滤去渣,分作三服。经前一服,经即不行,终身无子矣。”王皇后稍一沉思,开口问道:“这么说,梁采女当日你是給梁昭仪下的绝孕之药,而非毁容之药?”梁惜春还未答话,便听章婕妤说道:“梁惜春,怎么不将那毒方的后半段说完,‘孕者服之,下血如崩漏,诸药不效。’陛下,嫔妾当年腹中的皇儿就是这毒妇弄没的,真的是她啊,您为什么不信呢!”“她连自家的姐妹都能狠下心来下绝孕之药,更何况是嫔妾呢!之前,她认下那枇杷膏的案子,就是怕我将她谋害皇嗣的事情抖露出来!”若不是之前想通了梁惜春与章婕妤这弯弯绕绕的多年夙怨,可能真的是听不懂,她们之间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看到章婕妤露出愈发疯狂的神色,苏盼琴不由悄悄跪远了些。王皇后也没有想到,顾钧当年身处西北军中,而自己瞒着应对“六王之乱”的外患,身心俱疲,一时不察这王府内院居然乱做了这般模样。“梁采女,章婕妤说的可是真的?”顾钧开口问道。“陛下,嫔妾说的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若是当年的孩子活下来,现在都会叫父皇了,不,都能去宫学开蒙读书了!”章婕妤的眼中留下滚滚热泪,全无仪态的大声哭喊着。听章婕妤疯狂的喊完,苏盼琴本能的便觉得不对,刚想起身,便见章婕妤忽然起身朝自己扑过来。苏盼琴立刻侧过身子想要避开,但奈何久跪之后,双腿酸麻根本跟不上脑中的指令。看着章婕妤一只脚似要踢过来,苏盼琴赶紧缩成一团护住了肚子。“我的孩子没有了,凭什么你们这些贱人却能保住!”第58章石出想到多年前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儿,章婕妤愤怒、怨恨的眼睛都红了,抬脚就往此时怀有身孕苏盼琴的腹部踢来。“我的孩子没有了,凭什么你们这些贱人却能保住!”纵使苏盼琴已经尽量缩成一团将肚子护住,却也仍然感觉右臂一疼,就见章婕妤那双绣花软缎鞋狠狠地踢在自己身上。疼痛传来的瞬间,便忽然听见“啪”的一声,苏盼琴缩头避开瓷杯的碎片。原来,远远坐在金座之上的顾钧,将一个瓷杯准确掷在那章婕妤右腿的膝盖上。趁着章婕妤愣神的间隙,苏盼琴赶紧用手一撑地站起身来,远远避开这个狂性大发的女人。章婕妤右腿一软重新跪在了地上,许是顾钧掷出的的瓷杯是打在xue位之上的,那章婕妤脸一下就白了。“章婕妤,你在哪里发什么疯!”王皇后也没有想到章婕妤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怀孕嫔妃,“来人,快把这疯妇给本宫压住!”“当年章婕妤腹中的胎儿究竟是不是梁采女你设计流掉的?”顾钧眯了眯眼,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狠意。梁惜春听罢,那未施粉脂的脸上没有闪现丝毫的惧意,状若平静地点头道:“那确实是嫔妾设计的。”“那之前送去给梁寄秋的吃食,是你们二人分别动的手脚?”“是。”梁惜春回答道。顾钧看着被两名强壮嬷嬷压住,梗着脖子却没有说话的章婕妤,“章婕妤?”“是。”章婕妤的嘴抿得紧紧的,那回答的话语,仿佛还带着磨牙的声音。“既然章婕妤你认了,本宫还要再问一下,那从宫女石斛、白蔕屋里搜出来的信可是你编造?”王皇后冷声问道。王皇后这次问的十分仔细,之前的案子她确实办的不好,居然一直没有察觉到梁惜春与章婕妤多年来的暗涌,这绝对是她当王妃和当皇后的失职。章婕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才懒得答王皇后的话,简单的应了一句,“是。”苏盼琴在旁边瞧着,才发现,这二人的心机之深沉。首先是章婕妤,这两件案子都闹的这么大,件件都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而她现在身上的罪名,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害死两个宫女罢了。如果非要再说说的严重些,那也最多只能再加上对梁寄秋的毁容未遂而已。这章婕妤在在宫中隐忍多年,一直没有再抓住“老好人”梁惜春的把柄,但老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梁惜春就算行事再小心谨慎,也总会有松懈的时候,更耐不住背后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你。终于还是让章婕妤等到了这个机会,等到梁惜春忍不住对嫡妹梁昭仪的嫉妒,再次出手。章婕妤观察、分析对手多年,自然也知道以梁惜春的个性这次肯定是会寻个日积月累的法子对付自己的嫡妹。可是,那日积月累的法子怎么能轻易被人觉察出来,等查出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还是直接下毁容药来的简单易查些!所以章婕妤找到自己在长乐殿里的内jian白蔕,直接在梁惜春日日都要送的水晶枇杷膏里下了最烈性的毁容药,又将梁惜春昭德殿里的石斛勒死,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留下一封信直接说是梁惜春指使她给嫡妹梁寄秋下毒的。其实,章婕妤也知道,自己这一套手段,兴许早有漏洞会被梁惜春看穿,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脚。可是,看穿了又怎样,知道她章锦琴是栽赃她又怎么样,承认这陷害嫡妹的罪名可比抖出那谋害皇嗣的罪过轻多了!就算这次无法替她那未出生的可怜孩儿报仇,也能将梁惜春打落到尘埃里!章婕妤虽然平时对所有人都表现的有些尖酸刻薄,但却从没在明面上针对梁惜春,但是估计心里早都愤恨的发狂了。毕竟,若是她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她现在绝对会被封为四妃的,怎么还用得着对这二品的昭容行礼问安呢!后来,梁惜春果然按照章婕妤的预想认了罪,被降为最末等的采女,幽居冷宫般的静心苑,无召不得出。只是,怪就怪,那白蔕的脸久治不愈,最后投井才又闹出后面的事儿。置于为何章婕妤又为何要牵扯到自己,苏盼琴却还没有想得很明白,难道是因为当日除了梁寄秋、白蔕外在长乐殿还吃过一块枇杷膏的就只有她一个了?还是因为她腹中的龙胎碍到章婕妤的眼了?还是单纯是名字里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