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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点了点头,之后招呼他们一个个坐下,他显然对妮洛十分偏爱,点名让她坐在左手第二个的位置上,零九在她对面。他左右两边第一个的位置都是空着的。最后,当所有人落座,他的目光才转向余泽:“让我看看,WATA的客人,你好,你叫余泽是吗?”他毫不掩饰对余泽身份的了解,甚至看他的时候还目光含笑,那仿佛是一种上位者对于下属的关爱之情——不,比那还要多,乔伊斯看余泽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漂亮的讨人喜欢的玩具。这让余泽很不舒服。但他也只能笑着回答了两句。虽然赵修平没有说,但是余泽也知道,要想进入乔伊斯的实验室拿东西,首先也要让他觉得自己没有敌意才行。“你多大了?”乔伊斯问。“二十。”这本来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余泽却看到乔伊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嘴角勾起来:“零七眼光真是不错,你看上去完美极了。”他的目光从上到下将余泽打量了一遍,最后让他坐在自己右手第一个的位置,在上菜前的间隙,还在与他进行交谈。而如果余泽对他的身份不够了解,可能还以为他只不过是对陌生人比较热情的普通人而已。但是实际上,乔伊斯对他的兴趣出奇的浓厚,问了他非常多问题,包括外面的世界——“说起来,我还有一位战士,他刚从外面回来——叫零七也来吧,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空位置。”而这个时候,距离他们来到九层已经三十多分钟了。余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赵修平要专门从七层送他过来,他早就预料到了乔伊斯会突然提出见他,于是一直等在外面。果然,过了一分钟,赵修平便大步从外面进来。他今天早晨摘了石膏,依旧穿着平日穿的迷彩,粗糙的布料裹挟着坚实的肌rou,头发削薄,目光微微有些阴鹜。但这却让他显得与室内无机质的装饰格格不入,那种迫人的力量感,让周围的一切显得分外地脆弱——余泽看见他进来,一切的胡思乱想忽然都消失不见。然而接着,他就发现还有一个人的目光也紧紧黏在赵修平身上——乔伊斯的目光一改之前淡然的矜持,几乎是狂热的注视着他走进来,一边赞叹道:“我最完美的战士,我们又见面了,意外吗?”赵修平停在他面前,勾起嘴角笑了笑,这表情与他以前的每次笑都不一样——“真是一点都不。”乔伊斯认同道:“我想也是。”他示意赵修平坐在余泽对面,填补了空缺。这下所有人就都知道,其实他本来就是要叫赵修平进来的,只不过专门将他晾在门外半个多钟头。这下零九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复杂起来了。一方面他觉得赵修平这样被耍了一下,他有些暗爽,一方面赵修平和余泽的座次又压了他,他又有些不爽。肌rou发达头脑简单的零九,这辈子可能都还没遇见过这么内涵复杂的事情,面目表情都扭曲起来,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我看余泽和零七感情很好嘛,刚刚他一进来,眼睛就盯着不放。”虽然场合不宜,但余泽的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虽然明面上的伪装是一回事,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戳穿心里的想法,而且居然还是在这种场合。他连忙喝了一大口红酒,试图告诉在座的所有人,自己现在所有的生理反应都是因为酒喝多了。抬头的间隙,他偷看了对面的赵修平一眼。可惜男人根本没把零九的话放在心上,低头吃饭,眼皮都没抬一下。余泽稍微有一点点失望。餐桌上气氛僵硬,没人接零九的话,就在余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乔伊斯忽然饶有兴致地说道:“你们现在住在一起?”“是。”乔伊斯接着说:“这样多不方便。让余泽来九层住吧,我对他还是很感兴趣的。”什么不方便?!老子每天睁眼就能看见我男人方便死了好么?!“他现在在鹰组管和其他组的协调。”赵修平漠然道,言下之意就是余泽没办法去九层。乔伊斯有些遗憾,但是也没有强求:“那你以后多来九层好吗?我一个人很无聊,你来的话我能带你去看很多新奇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好。”余泽说。晚餐就在这样僵硬到没人敢开口的气氛中结束,只有乔伊斯一个人看上去心情愉悦。最后走的时候,乔伊斯依然没有离座,只是坐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余泽落在最后,听见他对赵修平说了一句:“你能回来,而且还带来了余泽,我真的很高兴。”“他不是带给你的。”赵修平的声音里有警告的意味。余泽脚步一顿,想听乔伊斯接下来的话,却只感到赵修平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在用力,只能顺着他的步伐走了。-“你不觉得乔伊斯对我的态度非常奇怪?”余泽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差点儿被仙人掌绊倒,一边还要躲避这厮的爪子攻击。他刚给这肥猫洗了澡,而后惊喜得发现:在妮洛孜孜不倦地喂养下,仙人掌愈加肥胖,而且体力养得很好,在洗澡一事上更具反抗能力,导致余泽给他洗到一半之后却仿佛自己已经洗过一次,整个人像狗一样狼狈。仙人掌好不容易从浴室逃出来,跐溜跳上窗台找赵修平,余泽想去抓它,然而却有心无力。自从知道那个窗户外面曾经发生过什么,他就再也没有靠近过。“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是不是和他联合把你骗来。”在赵修平说话的时候,仙人掌一直在喵喵叫着控诉余泽的恶行:他居然想淹死朕!他想谋反!快去诛杀那个狗奴才!赵修平扔给它一条毛巾:“别把我衣服弄湿。”趁仙人掌狂乱地抖开脑袋上的毛巾,跳下窗台,余泽连忙过去把它抓住。他有点心虚,并不想回答赵修平的问题。事实上,在乔伊斯一开始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的时候,这个念头是第一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他害怕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赵修平构建的谎言。他不可否认赵修平对自己极具吸引力,这个人几乎完全处于自己性格能力的另一个极端,是他过往二十年从未见过的一种人。他完全捉摸不透面前的人——这其实是余泽一直以来与人相处的方式,因为回忆可靠,所以他在新认识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从记忆中寻找这个人的同类,而后加以判定。这让他的人生毫无新意。所以当他认识赵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