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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出去。」费德罗没辙,只能依言退出去。第二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到约定的十二点了,亚瑟斯切荒岛上忽然卷起一阵大风,几架直升机整齐有序地降落在停机坪上。被巨大气流卷起的尘土刮得睁不开眼,等螺旋桨停了下来,布顿身上已裹满一层灰。兰格斯洛在众人簇拥下走了下来,依旧是一身白色西装,与布顿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兰格斯洛,许久不见,排场还是这么大啊。」兰格斯洛摘下墨镜,「废话少说,十亿欧元已经过到你户头了,把关押人质的地点说出来,大家都省事。」布顿听了搓了搓肥厚的手。有了十亿欧元,就算不当军火商也足够他过下半辈子了。「那是当然,不过,娜塔莎也在你手里……」费德罗回道:「我们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孕妇,抓她只是为了防止你拿到钱后撕票罢了。」布顿松了口气,对着兰格斯洛陪笑,「交换之前,我想先见娜塔莎一面。」「你这是什么意思?布亚诺说的话,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布顿连忙称是,登上了自己的直升机,打算带兰格斯洛他们到关押人质的地方去。见布顿被自己的强硬态度吓唬住,兰格斯洛松了口气。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布顿的情妇娜塔莎由于受惊小产造成血崩,抢救无效,于凌晨死亡。虽然娜塔莎的死不是他们直接造成的,但怎么说也脱不了关系。他们必须在布顿发现真相之前,查出徐显东的位置,否则知道了娜塔莎死讯的布顿,很可能会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一路尾随布顿的直升机,众人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林别墅前降落。布顿站在别墅门前,毫不隐讳地说道:「兰格斯洛,你要的人就在里面。」布亚诺这边的人刚要冲进去搜人,就被布顿的人给拦了下来。「虽然你很聘明,但也别拿我当傻子。」布顿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了一个遥控器,「我早就在这里周围埋下炸弹,这个遥控器就是引爆装置。」「我现在有得是钱,就缺老婆孩子。我不想跟你作对,你把娜塔莎还给我,我立刻就把遥控器交给你。」兰格斯洛被墨镜挡着的眼色一沉,没有回话。布顿感到气氛有些奇怪,他发现,兰格斯洛一直在拖延时间。正打算回头让手下去查看别墅内的情况,却忽然看到兰格斯洛迅速从衣内掏出了枪,精准地射中他拿着遥控器的手。布顿吃痛,手中的遥控器摔落在地,双方霎时间激烈地交起火来。布亚诺强大的火力压得布顿那方无法取得掉落在地的遥控器,布顿在手下的掩护下,暂时躲到别墅的石墙后面。布顿在方才的混战中,被流弹击中右胸,血流得很厉害,他的手下用手按压也没能止住血。疼痛蔓延至全身,嘴角溢出鲜血,他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兰格斯洛……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他抬起右手的表,用最后一丝力气按下表边的按扭。布顿的防备心很重,刚才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引爆装置。真正的引爆装置是他戴在手上的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一座三层楼的别墅霎时间面目全非。一直以为已经掌控住局势的布亚诺,面对突如其来的大爆作也有些措手不及。所幸众人因为交火的缘故,都与爆炸中心隔了一段距离,费德罗等保镖在出事瞬间,又及时将兰格斯洛给扑倒在地。「不!不!」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兰格斯洛掀翻了压制住他的人,不等别墅里的火焰熄灭,就要冲进去。「引爆装置明明被打落了,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一想到徐显东就被关在别墅里,一想到那个倔强的、会站在自己面前说保护自己的人就在那里面,随着几声巨响化成灰烬,兰格斯洛就觉得肝胆俱裂,恨不得就这么冲进火海里一了百了。「你们别拉着我,放手!」兰格斯洛像疯了一般推着拉扯着他的手下,他的力气实在太大,费德罗等人花了很大的劲,才将他给制住。「费德罗,我要杀了你!放开我听到没有!我要进去找他!我要进去找他!」他双目赤红地咆哮着,犹如失去了伴侣的狼。费德罗擦去脸上被兰格斯洛打出的鲜血,「Boss,没人能在这样的爆破下还活着!没有人!」「你胡说,你他妈胡说!他没死,他怎么会死?!」兰格斯洛疯狂地挣扎起来,眼看就要再次掀倒压制着他的人。不是不能理解兰格斯洛眼睁睁看着爱人葬身火海时的震惊和悲痛,但做为布亚诺的一份子,费德罗更清楚兰格斯洛之于布亚诺家族,甚至是北美安定的重要性。他有责任在Boss失去理智时保护他,就算这是一种残忍的伤害。回头望了望陷入一片火海的山林别墅,他也不曾想过,那个刚勇正直的人到最后竟会是这种结局。回过头,看着被数人压倒在地、全身沾满尘土和灰烬的兰格斯洛,费德罗抬起头,阻止渗出的泪水滑落。「对不起,Boss。」因爆炸而引起的火灾已经开始在山林中蔓延,再不离开,就连他们都会有危险。费德罗抬起手,往兰格斯洛后颈上一劈,不住挣扎的身体终于安静下来。费德罗一声令下,护着兰格斯洛重新登上直升机撒离。距离徐显东出事的那天,已经过了数月。布亚诺的主宅依旧被一片阴霾所笼罩,徐显东的死所带来的伤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半分。兰格斯洛自从清醒那天起,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断让人送烈酒进去。没有人敢进去劝他,因为就连平日最能说得上话的萨瑟兰和费德罗,都被兰格斯洛拒之于门外。他只能用烈酒不断地麻痹自己的神经,因为只有在错乱的状态中,他才能忘记徐显东已经葬身火海的事实,才能忘记徐显东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站在自己身旁,而他的声音、他的笑容,都灰飞烟灭,再也找不到了。兰格斯洛忽然觉得,所有的重心都倾斜了。以前他觉得有意义的事,如今无法再引起他的任何兴趣。什么家族、什么地盘,在没有了东的世界里,都显得无谓可笑。他某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萨瑟兰看不惯兰格斯洛的颓废,虽然知道多说无益,但他仍旧决定要再劝主人一次。当他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兰格斯洛并没有像前几日一样坐在地上,隐约听去,还可以听到浴室中有水声传出。萨瑟兰立刻让人撞开门,却发现兰格斯洛已经洗完澡、穿戴整齐地站在镜子前,正用手中的刮胡刀刮去有些日子没有清理过的胡须。看到有人闯入,兰格斯洛难得地没有生气。萨瑟兰赶紧让周围的人退出去。「怎么?以为我会想不开?」萨瑟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