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之前，都不要放我出去

    “我很开心，可以把剑收回去了。”

    为了保住项上人头，使脆弱的颅顶免于被贯穿敲碎的下场，小恶魔努力逼自己冷静下来，忍气吞声，没有以卵击石，当场发作。

    每次跟厉鬼哥哥打交道，她就觉得……她还是做个正常人为妙。不需要太有个性，普通平凡就很可以了。以哥哥的思维来看，可能不觉得这是在威胁伤害活人，反而是在‘拯救’深陷泥沼的凡人。

    “嗯。”那么今天是大喜之日。

    这只厉鬼很听话，眼眸一转，cao控影吞噬武器。房间一暗，锁链和剑本体都被一片黑暗卷走了。

    头顶没剑了，龙不再压着她，乖乖坐起了身。屈膝跪在她面前，挺直背，期待地微抬下巴，等着她来做体检。

    小恶魔从仓库里唤出一枚水晶镜片，带手柄，巴掌大。隔着透明的晶片，像是捏着放大镜的老学究，怼近了瞧哥哥。牙龈、腋下，耳后，哪哪都看了也摸了，果真没见到什么伤。但是能从水晶里读出一些异常的数据，比方说，他的手指是新长的，之前断过。

    难怪他说手无力。她给他吹了吹，他很自然地把手指塞到了她嘴里，戳她的舌头玩。手腕又是一振，几枚丹药从虚空中滚到了他掌心，圆滚滚的，香气四溢。再从他手心，沿着手指滑进了她嘴里。

    她的獠牙被手指卡着，没法合拢，药丸被他一粒粒推到她舌头上。嚼不了，太大了又不好咽，只能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含。含化一粒圆珠再接下一粒。喂药时，他从仓库里端出了一杯红色的饮料，闻了闻。那是满满一杯血。她只知道是鲜血，具体是什么东西的血，就不得而知了。龙近年的嗜血欲与日俱增，每天都要来一杯，不然总会喊‘渴’。

    “嗯……”龙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边喝边皱眉，大概是嫌弃腥味。喝完就过河拆桥，把杯子往床下狠狠一摔，任沾着残血的陶瓷杯化整为零，碎片四处乱溅。听到清脆的碎裂声，他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些。

    这条龙脾气越来越坏了，可能也跟总喝不到美味的血有关系。

    吃完药之后，小恶魔拿着晶片，费力地保持独眼睁着的姿势，盯着少年嘴角边的殷红观察。只能检测出是恶魔的血。

    “这又是什么血？”

    她靠过去想尝尝鲜。想起上次哥哥不知道听哪只吸血鬼吹嘘说‘十八岁处女的血是世间难得的佳肴’，就去试了试，结果他喝的时候，眉头微锁，神情凝重。回头要办事的人偶确认对方‘是不是处女’。

    他知不知道这个问题很不礼貌诶。

    “别，很难喝。”纸鬼白后退了点，施咒清除了血迹：“是叔叔的血……”

    “……”腐尸的血也敢喝吗。小恶魔肃然起敬。

    “检查完了，你这蠢龙还真有点手段，看来凡间的战役已经伤不到你了。”她捡起了他刚脱的新鲜衣物，抱在怀里：“请，君主大人。”

    少年没有伸手接衣服，冲她露出平静的微笑，勾了勾手。

    海潮一般的黑暗无声过境，小恶魔今日第二次被抓进暗影界。还是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姿势，跟现实没有任何区别。一回家，她就被龙反扑在床，衣服飞光光。

    “我不喜欢光着。”她抱着胸抗议，下一秒，她就披上了一件蓝披肩。是龙之前穿的那件法袍，带着余温和香气。

    法袍前摆垂下来，刚好遮住胸部。后摆很长，到大腿，开叉设计，像是一对翅膀。之前她亲手解开的蝴蝶结，又被哥哥替她系上了。

    她是要他穿，不是她要穿！

    不过，有的穿，总比全裸好，所以她忍了。

    龙将她抱上腿，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之后他又能专心陪伴她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有什么好说的……小恶魔侧坐在哥哥腿上，背靠抱枕堆，揪着他的尾巴说：“你要回学校了么？”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俩的学生身份。

    在精灵学校，巫多斯是讲台上的教授；在深渊的魔法学校，纸鬼白却是无人敢管的学生，看心情上课听课那种。

    坏学生纸鬼白从零开始适应君主身份，很快便整理出一段神识之音，传给待命的人偶：

    【传令下去。为了庆祝新王登基，即日起，下位面所有魔法学校都要停课……一周。】

    于是，上学问题，就这么简单粗暴地解决了。他预留了一周的侍寝时间。

    现在这位君主正仰着脸，任小恶魔舔舐脖颈的肌肤。因为体内种了深度禁欲魔法，性冷淡，他的呼吸很平缓。这让小恶魔稍微有些不满，像是在做无用功。

    纵使吃了绝情咒，在床上时，他依然是最称职的性爱人偶。常常面无表情地陪玩。比方说，她勾下他的脸，跟他接吻时，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舌头却伸得很熟练，耐着性子跟她搅弄互舔。一双手淡定地游走她身上，四处抚摸，最后落在腿心和胸上。撩拨时，很冷静，也很体贴柔缓。

    沉溺在缠吻和爱抚中的结果就是，从她腿间溢出的爱液都流到了他大腿上。她的呻吟声基本被持续不断的吻吞掉了，身躯随着他触碰的节奏变热变麻，在微弱的电击感中数度挺腰舒缓。

    但他还是没什么反应，甚至被她压着的性器官都没有勃起的意思。难得分开一次，时隔多日，她这么想他，可是这位梦中情人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恶魔把哥哥推开了，中断亲热：“哥哥，我想你解除绝情咒。”她因为哥哥在身边而开心，所以她也希望他变得开心起来。而不是这样麻木无感。

    反正都在暗影界了不是么，怎么玩都不会受伤。

    若是在现实中跟这位前任神玩真的，作为受者，她将形神俱灭，被对方反哺的魔力流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所以需要禁欲咒法打底。回到暗影界，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想我也…？”影龙拒绝了，再次摸上去，蹭着脸，语重心长地跟她讲道理：“小黧身上的咒法可以解除，哥哥的不行。太危险了。如果你不小心回到现实，我的本体会杀了你的。”

    外面可是盘着条发情的恶龙，见到她，必然失去理智。这种怪物就应该用链子拴好，戴着防咬器，以免咬伤主人。

    小恶魔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看不惯他一脸清高。往日形影不离，她从不在意他这个工具人什么感受，只道是寻常。寻常之事，一旦中断，重新开始之后，她却忽然无法忍受了。

    因为这段时间她攒了一腔寂寞，却偏偏在对方漠然从容的注视下，无法表达分毫。就像是站在一堵无坚不摧、无法跨越的城墙面前，有什么想法都往肚子里咽了去。

    “除非，”小恶魔撇了撇嘴，面露讥讽，在不知是愤恨还是欢喜的心情挑动下，用食指点了点他的肩膀：“你这蠢龙吃饱了。感官全开，做个够吧？在此之前，都不要放我出去。”想想小时候，他居然一次性关了她两年。

    这回沉默不语的变成了纸鬼白，或者说神之影了。一方面，他十分畏惧那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自己，一方面又无法拒绝心爱的孩子。

    啊，大不了就是一起死，好像也没什么。他就这样想通了，得出了哪怕是自己也无法辩驳的结论。

    【慢着，停课两周……哦不，一个月。】

    回过神来之后，新任君主第一时间修改了律令，几乎有些盲目地将时间往长了说。

    哪怕是在认真思考事情的可行性时，他也在尽职尽责地抚慰发情的孩子。小恶魔很快就在他怀中沉入深海，因为承受不住刺激，在余浪中靠着他啜泣不已。是假哭，就是太爽了想浪叫而已。

    在她颤抖着肩膀哭泣时，他也渐渐跟着颤抖了起来，全身都感受到了久违的yuhuo和情潮，什么都没做，仅仅是感受到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就有些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