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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是很认同他这个想法的,虽然景言总是呆呆的,时间越久那种不知世事的天真气质就越明显。但他心里是很喜欢他这样的,他希望景言越晚接触到这个社会的不堪越好,最好能一直在自己的庇护下就这么单纯下去。这种时候他身上监护人的那一面又暴露出来,和景言讲话的语气也像是长辈一样,“这么早工作干什么?家里又不需要你养家糊口。”景言被他一下子拉开距离的语气弄得心烦,又被这短短一句话里的意思刺激到了。“为什么不需要?你还知道我是这个家里的人啊。我想多出点力有错么?我不能自己决定以后想干什么吗?”他一边说一边推陆谦,脸上也因为情绪激动血色涌了上来。只说了一句话他就这么大反应,陆谦被吓了一跳,赶紧给他解开安全带。前面空间太小,干脆抱着他坐到后座,让他放平身子躺在自己怀里。景言情绪来得太快,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这段时间总是很想哭,有时候呆在陆谦身边会好一点,看不到他的时候就让自己忙起来消化掉这种状态。可是只要陆谦稍微露出一点点不理解他的意思,他就会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想要哭喊。“好好,不哭了,不哭了。你慢慢说,不着急。”景言摸了把脸意识到自己流泪了,陆谦很担心地看着他,给他拿湿纸巾一点点擦脸。景言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沮丧打败,他靠在陆谦怀里,把冰凉的手往他衣服里塞。手心终于感受到一点他身上的热度,景言把它当做源源不断传送到身体里的力量。他哑着嗓子开口,“我不想在再当被你收养照顾的孩子了,我不想再用这个身份出现在你旁边了。”他抬起头看着陆谦,眼角有一颗欲坠的泪珠,“可是我只要当一天学生就没办法摆脱这个角色对不对?你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和别人介绍我,等我工作就好了是不是?我可以自己挣钱,我也可以照顾你,我们就是独立平等的了。”心里头有很多委屈逼得他想哭,可他咬牙撑着不再让眼泪流下来。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没有理由抱怨。“你等等我,再有两年就好了。可是你别把我推得更远,别让我看不见你。”你站在那等我,多艰苦的路我都能跑过去找你。可你别再推我了,别再把我推到没有你的路上。有那么一瞬间陆谦觉得他突然成熟了,不再满足于只有两个人小世界那样的日子。可他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陆谦摸着他的脸,心里苦涩得像是在浸泡在海水里。如果不只是这些理由呢?如果我还有其他没法说出口的原因呢?他不能对着景言那张忍着泪水皱巴巴的小脸说这些。陆谦把他紧紧抱住,让他埋在自己脖子里,“对不起..我又让你难受了。我不该那么和你说话,应该早点想到的...”景言在他颈窝里动了动,吸着鼻子,“那你答应我了吗?”陆谦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和他一样哑,“只要你想好了,想清楚了,我就接受你的决定。”他把景言的脸抬起来,想看看他眼睛是不是又肿了。两只眼睛像小桃子似的,薄薄的眼皮上血丝交错着。陆谦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给他冰敷,“我最近总让你哭..你很不开心,可是都不告诉我。”景言其实并没有流多少眼泪,可他身体和心理都觉得很疲倦,闭着眼睛让陆谦给他揉太阳xue。薄荷的味道在他呼吸间流动,终于让他情绪平缓下来。他抓着陆谦的手腕舔了舔,软软地说不怪他。夜里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景言惊醒了一次。好在是被陆谦抱着的,疯狂跳动的心脏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他做噩梦不会尖叫,也不会把身边人弄醒,只是蹭得离他更近一点,让他把自己整个包住。第二天陆谦醒的时候景言还在睡着,眼睛下有淡淡青色的痕迹。他不舍得叫醒他,但想起昨天的话,他还是抱着他轻轻晃了晃。景言好像睡得不沉,很快就睁开眼睛,“几点了...”“快八点了,一会儿去上课吗?我送你,还能在车上睡一会儿。”景言撑着身子坐了一会儿,他有点头晕,勉强缓过劲儿才下去洗漱。陆谦给他把昨天买的早餐热好,坐在门口等他。他面包没吃几口就歪着头睡过去了,牛奶也没喝,闻着味道有点想吐。陆谦把车开到教学楼前面的停车场,掐着点才叫醒景言。“下午结束就直接回家吧,我在门口等你。晚上我做饭给你吃。”景言眼里亮了一点,打起精神,“你会做什么呀?”“都可以。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陆谦很温柔地揉揉他睡红的一侧脸颊,景言把手覆盖上去,短促地亲他一口,把牛油面包的味道送给他。车开走了,景言站在停车场直到他开出校门才转身往楼梯上走。他刚在教室找到位子坐下,姚一航重重拍了下他的肩,“早上好景言。”“早上好,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呀。”景言笑着看他,最近他一直忙着校队篮球比赛的事,整个人晒得又黑又亮,笑起来一排白牙格外明显。姚一航从书包里掏东西,嘴里嚼着口香糖,“对啊,最近有个高兴的事。我有个小时候玩得特别好的邻居哥哥,上初中全家移民,最近他又回来工作了。前两天在球场碰到他,你说巧不巧,我们学校刚聘任他做数学系教授。”景言听了也替他高兴,“这么巧啊,那你们真的很有缘了。多年没联系的朋友还能联系上要好好珍惜啊。”“恩,中午我找他一起吃饭,你也来吧。你不是选了数学分析吗?”“会不会不太好啊...我没和老师吃过饭。”景言眨眨眼睛有点胆怯,“没事儿,”姚一航大大咧咧瘫在椅子上,“他就比我们大五六岁,小时候特别聪明一直跳级才早早就硕士毕业了。不是那种老古板。”快上课了,有几个站在外面聊天的同学走进来,若有似无朝他们这瞥了一眼。景言靠在窗边低头看书,姚一航把视线从门口收回来,压低声音问他,“对了,今天早上是不是陆叔叔送你来的?”“对啊。你看到啦?”景言没当回事,还在低头算题。姚一航不知道怎么开口,挠挠头发,有点忧虑地说,“陆叔叔的车太明显了,我们学校开卡宴来上学的没几个。而且停车场离教学楼很近的,路过的学生都能看到。”景言觉得他好像话里有别的意思,但又一时想不明白,“是这个车太张扬不好吗...可是学校附近还有人开跑车呢...?”姚一航看看周围,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没什么,估计是我看错了。”中午姚一航非要拉着景言一起去吃饭。s大附近有很多小吃店,景言想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老师,坚持找了一家看起来正规干净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