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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的。可陆谦只抛出一句让人难以接受的敷衍搪塞,“我这边有点事....”另一端似乎有人找他说了句话,他盖住话筒和别人说着什么。又来了,又是这样。景言心沉沉地跌到谷底,一瞬间把所有不美好的记忆拉回来。他的确不断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也许发生过的事未来还会重演,可他没想到这么快。陆谦和那边的人沟通完了,声音很哑地叫他,“景言...”景言收回神智和感情,语调毫无起伏地回了一句。“噢,知道了。”他要把电话挂断,不再听那个人的声音。“没什么事我先挂了。”“等等。”陆谦叫得很急,声音很大,哪怕已经把手机拿开耳朵边也听到了。“我没有....”他想解释,又放弃了找其他理由。“我父亲去世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声音很轻,像是让景言抓不住一样。但话里的意思那么沉重,他愣愣的,重复一遍。“你父亲...”“他去世了。月初在国外巡展的时候突发心脏病,我现在不在国内。等处理完这边应该也没那么快能去你那,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景言很暴躁地打断他,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陆谦不出声了,只有景言生气过后急促的呼吸声。他马上后悔对他吼出的那一句,陆谦现在很难受吧?就算长久不和父亲联系,那也是活生生一个陪他从小长到大的人啊。可那一边平平缓缓的,察觉不出悲伤的情绪,只有把实话说出来之后的疲惫。“不说是怕耽误你上课。本来以为很快能处理好,现在看还挺麻烦的。”他似乎笑笑,“他是个艺术家,等把骨灰带回s市来吊唁的人会很多,后续要处理的事也很多。”陆谦好像也站在窗边,从他那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不能去看你了,可是很想你。”景言眼睛酸胀,他没见过陆谦的父亲,只知道他是个对陆谦并不关心又冷漠的家长。可现在他还是忍不住想陆谦在那边会有多痛苦。父亲去世了,就算他已经成年很久,他也永远当不了小孩子了。“什么看不看我...”景言带着哭腔跟他说话,“你不要现在还说这些话。我...我很担心你啊....”“我没事。”陆谦温和地出声安慰他,“就是有点遗憾。”景言顾不上问他遗憾什么,他一只手紧紧捏着栏杆,“我想去陪你。”“不用了,你好好上课,我看过课表,不是有几科很难吗?你还是交换生,在学校也不方便请假。”陆谦以为他只是想自己了,“我尽量早点去看你好不好?”他又说了几句就挂断通话,景言擦擦眼睛,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从替他难过的情绪里抽出身来,景言更多的是惆怅和自卑。他想去陪他不仅仅是思念,更是想让他知道,他们俩是彼此的伴侣,是互相的支柱,是平等的。景言知道自己不该在对方亲人去世的时候想这些小心思,和生死相比,这些简直太微不足道了。自己去能干嘛呢,又用什么身份站在陆谦身边呢?他埋头在膝盖里坐了一会,想扶着栏杆站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许两个人的生活永远不会有交集,他帮不上忙,就只能做好眼前的事。微信语音又亮起,是陆谦打来的。他清清嗓子,把泪意都忍过去才接起来。那一边,陆谦好像终于放弃了冷静和伪装,他声音带着脆弱和不确定。“我又撒谎了。我想让你过来,想让你陪我,我也需要你。”尽管他这么说,护照在家里,签证来不及办,他也只能让景言过几天回s市等他。他挂断电话,靠在殡仪馆墙上,呼出一口气。从接到电话那一刻的震惊过去到现在,陆谦依然觉得发生的一切不太真实。父亲没来得及等到见他最后一面,在他乘飞机过来的路上就去世了。他和父亲五年未见,从没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告别。陆谦已经不太记得那年在老宅里吵架,他最后和父亲说的是什么了。但他并不后悔,他们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感情,淡漠伤人又疏远的对话几乎是常态。陆仲弘常年在国外参观和办展览,他喜爱艺术家漂泊不定的生活状态。这些年他们只有在过节的时候用短信简单问候,陆谦每年都会给父亲的账户打一笔钱,但其实父亲远比他富有,生活得比他潇洒。只是他以为父亲会衰老,会生病,最后会由陆仲弘最看不上的他这样一个不孝子来照顾,也许他们在医院都会吵架,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到父亲离世那天。在医院里,他只有很短的告别时间。放置遗体的房间冷气很足,陆谦站在那静静看了一会。“对不起。”他只有这一句话,如果再成熟些,他应该摒弃忍耐所有父亲的缺点,尽力陪伴他。尽管他对自己毫无关心,对自己的事业毫无认同,但躺在上面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父亲。没有人知道陆仲弘到底爱不爱这个儿子,陆谦不知道,也不想再去了解。就在刚才和景言通过电话之后,陆谦忽然有个问题很想得到答案。他想问父亲,和你相比,我是不是一个好的监护人?我是不是让自己经历过的孤独无助在他身上重演了?我究竟有没有真正把景言照顾好,真正实现当初收养他的时候,暗自承诺的那些事。无人能回答他。那一刻他很想见到景言,景言是能回答一切问题的答案本身。答案是一面镜子,让陆谦知道自己是个恶劣又不成熟的人。很坏地占有他,再很坏地抛弃他,直到现在又不肯面对他在自己身边真实的身份,那一段收养关系早就结束了。结束于景言给他的第一个吻,结束于他说出的第一句“我也喜欢你”。陆谦终于承认了,景言早就不是那个要被自己时刻看护的男孩,他们是一体且平等的,是要一起走过以后每一段路的。他急匆匆给景言打了第二个电话。他和父亲一样不负责任,但他比父亲幸运,他收获了一个值得用全部去珍惜的爱人。飞机落地了,特殊的箱子里放着父亲的骨灰和遗物。他开车到家,开门的时候停顿了。那个本该过几天才回来的小人扑到他怀里,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紧紧的拥抱。第62章陆谦被他抱着,神思有些涣散,原来有人陪在身边安慰支持你,是这样一种感觉。景言把脸埋在他胸口,但分明又在给他支撑。“我太担心你了...就请假回来了。”景言抬起头看他,眼眶周围泛红,眼皮像桃子一样肿起来。陆谦伸手抹他的眼角,“不哭。”他把行李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