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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催眠。不气,不气。郁容微微笑着,翻阅完了相当厚的一本画册——憋不住了,还是好气。兄长到底有多闲,一连画了足足四十张图。脑洞简直碎裂天了,小剧场比他这个现代人的还丰富,四十幅画里就不见有重复的场景与……姿势咳咳。边看边吐槽,郁容不知不觉还真将这本春.宫图册子看完了。看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代入了自己,遂是一阵恶寒。想想吧——青天白日的,他和兄长在卷舒的云朵中交颈相靡……郁容恨不得现在就跑出院子,揪着他家兄长的衣襟使劲摇晃:爱脑补你就一个人偷偷歪歪吧,做啥子想不开,非得画出来让他知道啊!最气人的是,他郁容全是衣衫不整的样子,不乏有袒胸露臂的时候;兄长作为另一个主角,从头到尾皆衣装齐整。——每一个场景换一套装束,从战场戎衣,到逆鸧卫“军装”,乃至嗣王冕服,再换平民款的布衣方巾……不知情的当他是在“靠死普莱”呢!不要太双标。郁容愤愤不平地想道:有本事下回现实中做那档子事,兄长他也别脱衣服!看着看着,恼意渐消,想生气也提不起什么劲。大概是一连四十张图太容易洗脑了,或者被聂昕之堪称奇葩的脑洞给囧到。郁容叹了口气,表示心累。合上春.宫图,视线一转,目光落在了院中燃烧着辟温香料的炉鼎上。想将画册投入火炉的念头一闪而过。他摇摇头,到底没动手。不提画的内容,这些画画得是真的好,技艺感觉比长于丹青的杜析更好。且,毕竟是兄长的“大作”。郁容心里是好气好笑,舍不得真毁了对方的“心血”。……才不承认,他暗搓搓地开始思考,画中某些cao作的可行性。等解除了隔离,得给这些画作灭菌消毒处理,也好带出去。若郁容知晓,他一时的“手软”,导致一千年多后,这本以他作为主角,聂昕之唯一留下的丹青“名作”,被陈列在博物馆由成万上亿人观摩品鉴……大概羞恼得恨不能穿越回到这历史的一刻,绝对不会犹豫,将这“传世名作”丢火炉里毁尸灭迹。可惜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失足成千古……名人,只道世事最无常。怀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郁容将画作放回木盒,带到暂歇的卧房藏好。遂去“消毒间”打点一番。换好衣装,他重新进入到“小郁大夫”的角色当中去。阿福的情况其实业已稳定了。尽管所耗费的工夫比预定的时间多了几天,好在结果十分乐观。不出意外,以杏霜给婴儿点药个两日,这一阶段的治疗便可结束。后续观察若无异变,阿福的梅疮即为治愈。堪称是一场奇迹。郁容一方面心情微松。无论如何,他不忍见这样小的孩子遭那般折磨,然后在极度的痛苦中夭折。另一方面他又提紧神经。可以说,这一回还算顺利的治疗,在一定程度上是有运气因素的;哪怕救治晚上个三五天的,情况可能就全然不一样。与此同时,阿福虽得以康复,却不代表着如再遇同样的病例,在不借助系统便利的情况下,他凭靠自己的医术,能将人彻底治愈。梅疮施治之棘手是个问题,事实是他的技艺仍有待提升。又过五天,点药的疗治也告一段落。郁容经由系统鉴定,确定阿福内毒尽去、梅疮彻底被根除。郁容陡地舒了一口气,浑身倍儿轻松。尽管一开始是他主动要求的隔离,但每日紧绷着心情,从早到晚面对一个病魔缠身、自己却不敢百分百确定能治好的小婴儿……精神上的疲倦在所难免。不管怎么说,人救回了。针对梅疮一症的辩证论治,攒了一份经验,或有所得。“容哥!”是聂暄欣喜若狂的叫唤:“你终于出来了。”郁容默默盯着欢欣鼓舞的青年,只觉得槽多无口,用脚趾头也猜得到,这家伙怎的是这样一副乐疯了的姿态。想是,在他被隔离的这段时日里,聂家兄弟俩“玩”得很愉快。“很愉快”的聂暄语气悲愤:“若你再不出来,我真怕被老大给搞死了。”郁容被逗笑了:“有这么夸张,兄长揍你了?”“揍我倒不怕,”聂暄神色夸张,作惊恐状,“他不但每天交待我做不完的功课,还强迫我练那折腾死人的锻体术,没事就把盏儿几个丢给我照看……快被逼疯了。”想到盏儿一帮“问题”孩子,郁容忍不住轻咳了声,对阳煦兄的心情颇能理解,便深表同情:“待我去给兄长说一说。”聂暄大喜,直点头:“哎,就拜托容哥了。”郁容忍俊不禁。聂暄将目光投向一名医者怀抱中的婴儿,双眼顿时发亮:“娃娃治好了?我可以抱他了?”郁容肯定地应声,见他真真的欢喜,不由补充说明:“仍需长期调理,这孩子体弱身虚,想跟正常人一样健康,怕是得精细着养上三五年……”聂暄满不在意地表示:“三五年而已,又不是养不起。”听出了其未尽之意,郁容扬扬眉,语带疑虑:“阳煦兄该不是想自己养着这孩子?”聂暄点头:“他长亲无德,一旦送回去,只怕白白累了容哥辛苦这一遭。”郁容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一个孩子是一条人命,有心收养是好事,怕就怕冲动之下,思虑不周,结果反倒不如人意。当然了,只要安置妥当,养就养了,偌大的嗣王府不多一张小小孩的嘴。没等年轻大夫再询问,聂暄忽而幽幽地叹起了气。郁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阳煦兄一向阳光乐观得很,鲜少见其有沮丧的时候,这会儿怎的……聂暄说道:“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养儿育女,小阿福与我颇有因缘,不如成全这一段缘分。”郁容更是惊讶了。原以为“收养”就是单纯地“收留”加“养着”,不承想,看阳煦兄的意思,这是要认阿福为其子吗?“阳煦兄尚未娶妻,何故……”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太着急?”聂暄摇头,苦笑:“我这般的破身子,还是莫要耽误好人家的女儿。”郁容怔了怔。他不是不懂这人的心理。老实说,对方的身体状况,真说是什么绝症也不到那样程度,就是……大概是发育不完全罢,以其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