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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宫里太久从前就模糊了,穆七子说的也是宫里的事情,她说自己交过的几个朋友,一个喜欢种花,便偷偷挖了花园里的一个自己生出来的小苗,养出来却是一棵野草,后来舍得不扔,养了三年。不过这个朋友后来去世了,她又讲起另一个朋友,早些年出宫去了,没回老家,而是在一个小城安家落户,开了个小小的食肆,头几年成了亲生了一儿一女,一家人很是快乐。还有一个性子软绵绵的,从来不敢见陛下,头几年由父母接回家招了上门女婿。云裳听穆七子说哪一个都带着羡慕,便说:“七子若是心生羡慕,便是现在也可以回去,三四十岁也还年轻。”徐娘半老的年纪罢了,依照云裳看,穆七子虽然胖了些,但人很可爱,而且这时候人胖是难得,也是福气。穆七子摇摇头,“妾不敢。”“陛下宽仁,有何畏惧?”云裳道。“妾是怕人不喜欢,等闲人养不得,到时候又要挨饿。”穆七子红着脸说。云裳笑笑,笑从心生,眼睛里也含着笑意。“不过,见陛下与夫人情深,小人也羡慕。”人人都对美好的感情心存向往,秦王从和云裳在一起之后就再未专宠他人,可见其爱。手握天下的人少有专情,这般专情更叫人羡慕。民间倒是常见一夫一妻,但不过穷罢了,男子看了漂亮姑娘还要看几眼,没准回家之后还要嫌弃糟糠几句。穆七子想着想着,临别前云裳给她多装了些点心。人走了,云裳一个人慢吞吞的啃点心,秦王一个不在,她有点儿不知道做什么好。春寒料峭,外面刮风,游园风灌到衣服里,不好受,穿针引线现在没什么乐趣,不如吃点东西。系统忽然说,“你养的那只老鹦鹉好像有点不好。”云裳的鹦鹉已经养了好多年,早就老得话都懒得学,侍女将它安置在一处背风的回廊。她出门之后只见那只披着翠衣袍的鹦鹉没有站在横杆上,而是躺在笼子里面,它的呼吸已经消失了。云裳忽然想起来这只鹦鹉初来的时候,叽叽喳喳学人语,还叫了一声夫人,当时秦王就在她身边,她心里伤感,伸出手指摸了摸鹦鹉已经变凉的羽毛。这时候系统忽然说:“秦始皇享年四十九岁,他去世便是在今日,你也该走了。”云裳一怔,忽然之间,身躯一轻。阿曲站在回廊里面,只见那个美人从室内走出来,站在鸟笼边上,忽然整个人化成了青灰色的烟尘,风兜兜转转一个来回,那里空荡荡一片,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人。阿曲胳膊有些热,这是阳光,天亮了,她的梦也醒了。睁开眼睛,久久之后,她才下床洗漱。第131章一个日常暮雨潇潇,一个男人站在湿润的土地上,他手里撑着伞,雨水打在伞面上叮叮咚咚的响,这样的天气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也不扰人。飞檐是深红色的,地砖是深灰色的,本来都不是亮堂颜色,现在沾了水却像是镀了一层光一样。太监跟在他身后,一路沉默。人的脚步声低低的,只有雨声,打在地上,打在屋檐上,打在墙上,清晰得很。鸟儿怕打湿羽毛不肯在这样的天气出来,侍女没有事情自然是安安静静的在室内陪着主人,所以这里安安静静的,院落里面除了带着几个侍从的男人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就在此时窗户被打开,那里坐着一个女子,她看了来人一笑:“才一回来就来见妾,这可是个惊喜!”那个男人就站在雨里看着她,细雨如薄纱,下雨天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一种剔透的凉意,只有窗子里的这个人朦朦胧胧的。男人站在雨中凝视了女子好久,他看着她纤细秀丽的眉,柔美的五官,乌黑的发丝,心里只觉得安宁。窗户里的女子支撑好窗子,就笑盈盈的看着他,仿佛是一幅画,男子也像是欣赏一幅画一样看着她。男人站在雨中,撑着伞,女子坐在窗前侧着身子看窗外的人,她鬓发间戴着一朵大红色的花,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样,戴着几分鲜活的生机。过了一会儿,她说:“大王站在外面做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进来陪妾喝一盏茶吗?”男子这才笑笑,迈开步子,往里面走。侍女打开门,女子正站在门口,她嘴角含着笑,人比花娇,看侍女拿走男子手里的伞才走过去,亲手帮他脱外衣,“春雨潮湿,已经连绵下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大王为何不在驿站歇一歇,等雨停了再往回走,反正也差不了几日。”也许是二人分别日久,秦王对她这副热情的样子居然有些陌生。等几个侍女捧着几套衣服过来的时候,那女子看了一眼,便问秦王,“大王要穿哪一件衣服?”她就不是个爱费心的人,如果是其女子这时候应该会自己选一套衣服过来为他穿好,只有这个女子,这么懒。秦王说:“美人帮我挑一件吧。”女子扫了眼几套衣服就对其中一个捧着衣服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就要上前侍奉秦王换外衣。“美人帮孤换吧。”秦王说,他看着她的脸,后宫里的女子有这么多,他真正对一个女子记得清清楚楚的就只有这一个。现在她果然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女子听了她的话便上前给秦王换衣衫。她不是一个会伺候人的,平常娇惯养着,从来都是让人宠着。云裳对秦王有时候是懒,但却又是细心,但细心归细心,还是比不得侍女伺候人舒服。但在这样的距离下,秦王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像是雨又像是茶,耳边的花也很香。秦王缓缓呼吸,又觉得这味道和他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闻到的味道很像,雨水打在土地上就是这个味道。他的视线落在正给自己系腰带的一双手上,女子手指白皙细长,但通常不佩戴东西,她的手腕却是经常带着一副碧绿的镯子,愈发衬得人白白净净的,像是玉一样。腰带系好了,女子又细心的帮他理了理衣带,往后面退了一步,她看看秦王说:“好了。”她习惯看着他的眼睛,男人的眼睛清凌凌的,不如平日里深沉,仿佛丢开了往日里的一切不论是野心还是计划,或者是怎么也看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政事,只有眼前一个人,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可好?”女子问道,这样的天气对一个闲人来说尤为无趣,但也只能做一些闲事了。男人点点头,茶水煮起来,但没放在人前,毕竟此时还是春夏,炭火在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