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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行!”荣钧心大,丝毫没注意到他态度不太好,一边往身上冲水一边笑,“等等我啊,马上冲干净。”顾叶更退了几步,“怎么在泥坑里做仰卧起坐?”“稀泥阻力大,更容易提升力量。”荣钧扔掉水管,浑身湿漉漉的,水珠挂在脸上脖颈上,被盛夏的阳光一照,整个人都显得亮晶晶的。顾叶更看了一会儿,“听说你们有个竞赛,你是在为那比赛做准备吧?”“你知道?”荣钧得意地昂起下巴,叉着腰道:“我肯定能拿第一!”顾叶更眼神暗了暗,“第一那么重要?”“当然了!对军人来说,荣誉比生命还重要!”顾叶更假笑两声,刻意温柔道:“瞎说,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荣钧不经撩,一听就卡壳了,半天才嘿嘿笑起来,声音软了下去,带着点欣喜,“你是在关心我吗?”“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顾叶更本想摸摸他的头,手已经伸出,落下前又注意到发间未冲干净的泥,只好收了回来,不动声色道:“钧哥,别太累,天气这么热,中暑了怎么办?”“不会不会!就算真中暑了,休息一天就好,我身体好,没问题!”“可是我会心痛。”顾叶更目光深沉,荣钧和他对上眼,几乎是一瞬间,脸就红了。“听话,别拼得太狠,身体最重要。”“唔……”荣钧低头想了想,忽然又笑起来,“行,我答应你不拼太狠!”顾叶更松了口气,正要拿出那一对被周逸拒绝的袖扣,又听荣钧大笑道:“不过就算不拼太狠,我也可以拿第一!”“……”“钧哥很厉害的!”顾叶更压着心头的火,动作顿了一下,荣钧眼尖,看到了他手中的小盒子,立即凑近,好奇得很,“这是什么?”“袖扣,送你的。”顾叶更打开盒子,“喜欢吗?”荣钧没听说过袖扣,也没见过,拿起把玩了一会儿,问:“这有什么用吗?”“袖口处的装饰品。”荣钧立即放在迷彩袖口上比划,“真好看,贵吗?”“不贵。”顾叶更说,“街边买的,几块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荣钧扬起脸,眸底闪着光,“谢谢!我很喜欢!”顾叶更也笑,“收了我的礼物,就要听我的话,不准透支身体。钧哥,你已经很厉害了,大气一些,‘兵王’这种虚的名头,就让给别人去争吧。”荣钧眉梢动了动,片刻后道:“不会是四排的周逸让你来劝我放弃的吧?”顾叶更一怔,表情浮出轻微不自然,“你怎么会这样想?”“因为你们是好兄弟啊,全连都知道你俩是发小。”荣钧嘟了嘟嘴,“而且他又那么厉害,一定也想争第一,你帮他劝我也说得通。”顾叶更没想到一向心大如天的荣钧也有敏感的时候,正思索要怎么搪塞过去,荣钧居然就自我否定起来,“不过应该是我想多了。你怎么会为了周逸来劝我放弃呢?他是你兄弟,但我是你男朋友啊!”说这话的时候,荣钧逆着光,眸底滑过柔和的影。顾叶更愣了一下,很快笑道:“是啊,谁都没你重要。”一周后,竞赛开始,荣钧将袖扣戴在迷彩上,全力以赴,以较大优势拿到第一。他自问并未太拼,全程量力而行,只是状态实在太好,拿到“兵王”证书可以说是众望所归。三天的比赛结束后,他心急火燎地给顾叶更打电话,那边却始终无法接通。这天是他的生日,他想与顾叶更分享快乐,还想请顾叶更吃饭。而顾叶更却陪着赛场失意的周逸,在滨江长廊上飙车。打不通电话,荣钧只当顾叶更正在忙,倒也没想太多,放下手机没多久就被战友们邀去食堂开小灶。他人缘好,过个生日警卫连来了大半人,其他连的女兵也赶来捧场,好几个刚在竞赛中输给他的兵哥儿都嘻嘻哈哈跑来蹭饭,连长和一排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好菜,指导员中途提回一个双层蛋糕,一帮兄弟闹腾到熄灯,他被糊了满脸奶油。太累,又太高兴,回宿舍洗完就睡,也没意识到顾叶更自始至终没有回一个电话,连短信都没有。周逸请了两天假,飚完车后顾叶更将他送回部队大院的家,他心情不好,加之喝了些酒,靠在顾叶更肩上道:“那对袖扣,你送给荣钧了吧?”“你看到了?”“嗯,竞赛时他戴在迷彩上。”顾叶更扶着怀里的人,微皱起眉。周逸昏昏沉沉地问:“你俩……是那种关系?”“不是!”顾叶更立即否认,“那天我从你们四排离开,刚好碰到他。”“就把袖扣送给他了?”顾叶更有些烦躁,“送你你又不要,那东西除了送给你,也没有什么别的用途,我懒得拿回来,被他看见了,就丢给他玩玩儿。”周逸“唔”了一声,意识不太清醒,走了几步重重叹气,自言自语道:“袖扣是他的,竞赛第一也是他的……”顾叶更只好劝道:“尽力了就行,别再想比赛了。”“荣钧可能还没尽力呢!”周逸轻哼,自嘲地笑道:“没尽力就能拿第一,我和其他人拼了命也赶不上他……天赋这东西啊,真是让人嫉妒。”将周逸送到家,顾叶更回到车上抽了根烟,心头异常烦躁。既心痛周逸,又恨荣钧不听自己的话。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情绪——方才周逸提到袖扣时,他极力想撇清自己与荣钧的关系,但是后来周逸说荣钧的天赋令人嫉妒,他忽地又心生骄傲。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方面在求而不得的人面前,不愿意承认荣钧是自己的人,一方面又在私底下将荣钧看做自己的所有物。香烟燃尽,他将烟头弹开,眉目变得格外阴鸷。所有物不听话,这比周逸没能拿到第一更让他不爽。再次见面已是一周之后,其间荣钧打过电话发过短信,顾叶更心头有火,将他凉在一边,直到又想做了,才开车去机关。荣钧心思不细,但被冷了一周,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惹恋人生气了,知道他要来,整上午都很高兴,中午还去浴室冲了个凉,下午见面时却又是大汗淋漓。顾叶更冷脸看着他,他立即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叶更,你还要生多久气啊?”“生气?我生什么气?”“气我不听你的话。”顾叶更掰住荣钧的下巴,“你也知道自己不听话?”“嘿嘿嘿!”已经不是少年,荣钧笑起来却仍有几分少年的淘气,“叶更,我真没有拼命,只是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