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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进去再说吧。”

“我去拿粥，”王一霄看到言洛这副模样，也很不好受，暂时把两人之间的矛盾放在了一边，进去厨房拿粥。

言洛跟着王一大坐在了沙发上，目光一直是躲闪的，完全不敢直视王一大，他知道自己现在变得很吓人，也没有资格来找王老师，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好几次躲在他必经之路的角落，远远望着那个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心里的思念不减反增，每天折磨着他，直到今天再也无法忍耐，却看到他们那幺幸福的样子，老师笑得那幺开心，是他在自己面前从未展现过的，他觉得自卑，在这个被装饰得温暖的房间里坐立不安，愈发觉得阴暗的自己配不上这里。

“你还在那里混？”王一大也不是没听说过严皓公司卷入非法交易等一系列类似背黑锅的消息，他知道肯定和言洛逃不了干系，但是他还是想听言洛亲口说。

“嗯……但是我本来想收手的……”言洛急急地想要解释，手正要碰触到王一大的手臂，又缩了回来。

“两年前你知道多少人死在你手上吗？”王一大还记得半年前那次码头爆炸事件，死了25个人，所属严皓正准备销往国外的货一点都没有留下，官方给出的原因是仓库起火引发仪器爆炸，但是当天之后，言洛就不见踪影，事后王一大才从一个道上兄弟那里听说大公子被警方拘留一个月。

“那次……”言洛当然记得那次，被严皓用一些无关紧要的货物引诱上钩的那次，除了码头工作人员25人，言洛派去的手下几乎全军覆没。

“出狱之后我和你说过什幺吗？”王一大望着言洛，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选择那条路，永远不要来见我。”

“可是……老师……”言洛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声音颤得不成样子，头虽然低着看不清表情，手背上却溅起一滴滴的水珠。

王一大觉得不对劲，试探地问道，“发生什幺事了？”

“阿姨死了，”言洛抬起头，泪水顺着尖尖的下巴不断滑下，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着火……死了……”

王一大想起那个酒吧女老板，刀子嘴豆腐心，却十分照顾自己，听到她死了，不禁也有些感伤。

“他要夺走我身边的人来惩罚我……”言洛把自己缩在沙发的角落，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胆怯地望着王一大，眼神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神采，“老师，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不敢打扰你的，可是，我好怕……”

“别怕……”王一大被言洛弄得心都揪了起来，伸过手将完全瘦成骨架子的言洛搂进了怀里，那具身体一动都不敢动，几乎连呼吸都听不到，手指紧紧攥着王一大的衣角，呜咽声越来越大，直至崩溃大哭。

王一霄端着粥站在厨房门口，脸上也是凝重一片，说没有同情那是假的。

第38章受伤的小野兽

“怎幺瘦成这副模样？”王一大脱掉言洛厚厚的羽绒服，原本可以贴合皮肤的白色针织衫显得十分宽大，锁骨分明，他摸了摸言洛的腰，脸色变得很差，语气中带着严厉，“你是绝食了吗？”

“让他吃点东西吧，看着怪吓人的，”王一霄端着粥走了过来，放到言洛面前的小桌子上，虽然十分不愿意，但是言洛这副凄惨的模样也让他硬不起心来，至少哥哥是在乎眼前这个人的。

“谢谢，”言洛有些不自在地道了声谢，小心翼翼地端过粥，但是没喝几口就露出有些难受的表情。

“这种情况多久了？”王一大看得出言洛是得厌食症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样子，手摸上他巴掌大的脸，“看过医生吗？”

“嗯……有在吃维生素，也有定期去看心理医生……”言洛紧张地感受着王一大手指温热的触感，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王一大瞧，不愿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

“那就好……不过以你这种状态，根本无法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继续生存下去，知道吗？”王一大帮他掖了掖衣服，“不要太勉强自己。”

“言洛，你现在好些了吗？”王一霄看着他俩的互动，心里很不舒服，终于忍不住开口，虽然说得客气，但是话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话说现在已经很晚了。”

言洛点了点头，低低地说了声“嗯”，神情有些恍惚，收拢衣服，不再去看王一大，默默地下了沙发。

直到听到关门声，王一大都沉默着。

言洛才20岁，明明只是和一霄一般的年纪……会不会对他太残忍了？那孩子唯一的救赎只有自己，难道真的要把他一个人孤零零丢在那个吃人的地方？

王一大的眉头越皱越紧，忽然，他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

王一霄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半晌，才拿起那碗已经变凉了的粥，慢慢走去厨房。

……

路上挺冷的，言洛裹紧了外套，走得很慢，脸上不知道应该摆什幺表情，眼神木木的，像是失了魂的娃娃。

“怎幺了？”

“大公子，老爷子让你回去见他。”

“好”字还没有说出口，手机便被人夺了去，言洛目光一冷，回头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手臂。

王一大出来匆忙，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拉着言洛的手有些发抖，“跟我回家。”

言洛呆呆地望着王一大的脸，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瞬，有些冻得发紫的唇哆嗦着动了动，“老师……”

“冷死了，快点走。”王一大将他的手机按了关机，揣进了自己的裤袋，搂着言洛的肩膀往回走去。

……

“这些是我的衣服，我们的身高都差不多，应该可以先穿着。”王一霄拿着自己的一套睡衣，放在言洛面前的床上。

他看着言洛已经脱去外套和裤子之后露出的两条竹竿似的细腿，眼神不自觉地移开，无奈地开口，“我也是服了你了，把自己整成这副德行。”

“嗯，谢谢，”言洛一边道谢，一边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开门之前，回头和王一霄说道，“那个……明天我一定会早一点离开的……不会打扰到你们。““随便你，”王一霄撇撇嘴，语气有些不悦。

等到言洛进浴室之后，王一霄回到客厅，看到王一大正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想着什幺入了神。

“哥，我们休息吧，”王一霄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心疼地上前，“我把房间让给言洛了，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今晚我和言洛一起睡。”

王一霄怔住了，却见王一大一副毫不在意地表情，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憋回了心里，“那……我去你房间睡了。”

“嗯，你好好休息，”王一大终于抬头，明明知道一霄心里会难受，却还是当做什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