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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刚才……气有点不顺。”云疏眉头继续皱着,胸口起伏两下,道:“我才是看到你气不顺!”然后就将剪刀搁在一旁的高几上,转身朝内走,楚明亦忙追上去用手拍他的后背,说是帮他顺气,云疏将他的手拍开。“……我回家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云疏停下来静静的问。楚明亦唇边的笑意缓缓消失,看了他片刻,才抓住他的胳膊道:“等我手上的事情了了,就陪你一起回去。”云疏没挣开他,嘴巴动了几动,踟蹰了须臾才垂眸看着地面,低声说:“你忙你的,我不要你陪,我自己回去看看就……”云疏感觉胳膊上的手倏地一紧,仿佛要将他骨头捏断。云疏疼得轻吸一口气,“放开我。”楚明亦眸色深得吓人,嗓音却仍旧是柔和的,“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人回去,你的家乡是在渔阳附近吧,二十五年前,我就是在那找到你的。阿疏的家我还没去过呢,这次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云疏眸子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人都猜到了,如果他的家不是要通过那万分隐秘的密道才能进去的话,这人恐怕将他的全族人都给控制了。云疏将他抓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扯掉,扭头往桌边慢慢的蹭过去,坐在了椅子上,表情有几分低落。他刚才说要独自回去的话时,其实完全没有底气。因为他就知道自己不会被允许一个人回家,连一丝侥幸的可能都没有。事实证明,的确如此。真的……真的好想见到阿染那个孩子。他现在二十五岁了吧?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个无比精致漂亮的孩子,现在……也不知道长多高了,也不知道在族里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是像他多一点还是……云疏心里很焦急,他的眼睛快看不见了,他想抓紧时间。可是楚明亦非要陪着,云疏恨他当初为了子嗣不声不响的就背叛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企图一直隐瞒,云疏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更不会告诉他,当年发现他的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正打算鼓起勇气告诉他关于自己家族的秘密,还有,他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绝对不会让他知道,否则自己真的像一个被命运戏弄,彻头彻尾的笑话。还有,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拜托给阿染去做,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唯一能托付的人就是阿染了。他必须要见到那孩子。云疏好生生的坐在那想着事情,楚明亦却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神经,坐在旁侧紧紧握着他的手不厌其烦的回忆当年两人相遇后的趣事,游山玩水,打抱不平,赌钱跑马,爬山游船,去寺庙求姻缘牌……云疏没什么反应,楚明亦却仿佛沉浸在两人过往的甜蜜里了,徐徐讲述,兴致格外高,一向冷沉的嗓音里夹杂着喜悦,他微微扬声,“对了阿疏,当年我套圈送你的那枚玉佩怎么没瞧见了?”说来寒酸,当年他隐瞒身份在云疏身边送他的第一个礼物就在街边小摊那里套竹圈得来的一块双鱼玉佩,在楚明亦看来,这枚玉佩真的是廉价的不能再廉价了,但是见云疏喜欢,便说送给他。云疏喜不自禁,眼睛晶亮,耳朵泛红的将玉佩接过去,宝贝的不得了,好像那是什么稀世珍宝。时隔这么多年,他那时鲜活明亮的模样还深深的印在了楚明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后来,再送他任何珍贵的东西,楚明亦都没见过他对这枚玉佩那样的珍爱喜欢过了。楚明亦依稀记起自己之前是问过这个问题的,但是云疏好像都是沉默着,没搭理他。楚明亦问完就觉得自己肯定要碰个冷钉子,便打算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孰料云疏瞥他一眼,风轻云淡的道:“不清楚,大概是丢了吧。王爷不也是觉得那玉佩廉价的很,丢了正合你的意。”是很廉价,但是楚明亦突然觉得心里被泼了一盆冷水,冷的他有些无所适从。就好像丢掉的不仅是一块玉佩,还有一种再也挽回不了的宝贵东西。楚明亦自讨了个没趣后,便停止了企图用回忆来打动云疏让他心软。他吩咐杨忠,把候命的那些大夫请过来,话落音了才对云疏恳求的说:“大夫们来都来了,且让他们看看吧,好不好?”云疏道:“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低敛着眸,沉静又漠然。楚明亦知道他心中厌烦,涩然一笑,无奈道:“阿疏,你乖乖的别总生气好不好,这样对你的病情实在没有帮助。”云疏陡然站起身,冷声冲着他道:“我就是被你气病的,你真想我好,就不要天天来我这。”楚明亦也跟着站起来,深深的将他望着,半晌,“……我不天天来这看看你,我怎么活。”云疏身子僵了僵,他想反驳,想讽刺,但是却突然如鲠在喉,最后重新坐下去,嗓子颤了颤,气恼的道:“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怎么没用,你说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办到。”云疏知道楚明亦这说的是大实话,他想什么他都会办到……除了给他自由。其实时间越久,云疏心里对这个认知也就越发的麻木了。情绪缓了缓,他才又静静的道:“你不是说陆安的儿子中毒了么?让我过去看看吧,好歹也是旧识一场。”“好。”楚明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声不响的搂住他的腰身,贴在他耳边温声道:“我待会儿就安排你过去。”第38章第三十八章等新来的几个大夫来给云疏把脉看诊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云疏便也懒得再去听那大同小异的诊脉结果了,直接蒙上黑色的布条就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楚明亦示意让人先把那几个大夫带下去,大步跟上去要扶他。云染似有所感,将自己的手避开,喊杨忠过来扶。在旁候着的杨忠装死不成功,顶着楚明亦的凛冽如刀的眼神,浑身都开始抖筛子。他结结巴巴道:“王妃,奴奴奴才恐怕是中暑了,头有点晕,暂时不能伺候您了。”楚明亦道:“既是中暑了,本王允许你下去歇着。”杨忠一溜烟的跑了。“……”云疏问楚明亦:“这样有意思吗?”楚明亦厚着脸皮恍若未闻,亲自搀扶上他的手臂,柔声道:“阿疏慢点,我扶着你呢。”等云疏跟楚明亦一起到陆遥房间的时候,陆长亭云染他们一行人早已经被客气却不容置疑的请到了外院。云疏坐下等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才将黑色的布条摘掉,他先看了眼床上的昏睡的陆遥,很快察觉不对。“怎么就他一个人?带他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