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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给他。完全是突如其来啊,这个电话,和之前他和擅长模仿口音的某同行约好了时间打来的电话可不一样。应泊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但偷偷把音量调小了,免得对面那个一脸肥油的贪官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他这个决定十分有先见之明,如果不是调低了音量,李局长河东狮一般的吼声可能隔壁包厢的人都能听见。“应泊!”他对着手机大喊,“你又干了什么?!!”应泊被他吼得有点懵,他觉得自己这两天并没有做什么大事。李建国道:“上面突然下来了人!是找你的,别收拾东西了,快……滋滋——”李局长没说完的话突然被拉长,拖出一道杂乱刺耳的杂音。杂音持续了一秒,通话就被猛地打断了。应泊把手机举到面前,看到左上角突然显示的无信号,再转过头看向窗外的灯火通明。市中心。这种地方可能没信号吗?应泊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有点走霉运,好在他从来不是面对霉运长舒短叹的性格。迅速地将目前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伴随着一道灵光闪过,应泊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下一刻,他调整好了肢体语言。在包文轩眼里,他对面这个可能背景深厚的年轻人在接了一个电话后,身上纨绔子弟的气质不知怎么突然消散了,还对着他露出难言的神色。一秒后,年轻人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他面前。包文轩低头一看,是军官证。证件是摊开的,一寸照里的人严肃地盯着包文轩,虽然剃了寸板,但看得出,照片上的帅哥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包文轩被这个莫名其妙拿出来的东西弄得一脑袋茫然,问:“小应啊,你这是……”争分夺秒计算剩下时间的应泊打断他道:“刚才接到上面的电话,情况有变,这样和您说吧,我是军方的,过来办这个是为了一个任务,任务内容保密,请您尽快替我办好,可以吗?”包文轩听懂了应泊这句话。但作为一个聪明人,他不信。用军官证骗人的骗子太多了,被新闻报道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管刚才这个年轻人显得多可信,多有背景,现在他在包文轩心中已经被一个名字取代。骗子。包文轩不知道这个骗子为什么要过来骗一个民办学校的资格,但他觉得现在没必要谈下去了。包文轩干脆地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站起身,很没诚意地说:“这样啊,小应,你看,我突然想起我有点工作没做完……”应泊再一次打断他道:“没事,正好我上司刚刚说了情况有变,要过来和我面对面商谈,因为这个任务是必须保密的,只能请您先避一避。还有,请记住,这件事不可以对别人提。趁现在走廊上没人,您马上就走吧。”包文轩:“……”不对啊,包文轩想,这个时候这个骗子不应该拼命挽留我吗?应泊站起来,替他打开了包厢门,只觉得事情突然变得很诡异的包文轩心里发毛,虽然头有点晕,还是急忙冲了出去。酒店走廊上果然没人,周围十分安静,只能听到中央空调的声音,有点阴森森的。包文轩等在电梯前,抱着胳膊左顾右盼,拼命祈祷电梯快点上来。电梯在二楼,在三楼,在四楼,到了。不锈钢门板向两边滑开,想冲进电梯的包文轩惊讶看到电梯里挤满了人。而且……都是军人!为首的是个两鬓霜白的男子,相貌粗犷英俊,年轻时恐怕也是个好帅哥。而现在,已经是中年人的他通身不怒自威的气质,站在这一群军人中间。无论谁打量,都会第一眼看出他是核心人物。机关工作那么久,包文轩察言观色的技能已经练满。见到这一群人的第一瞬间,身体已经下意识往边上让去。等这群人簇拥着为首中年人鱼贯而出,他都还恭敬地等到他们全部离开,才进入电梯。电梯门合上,透过缝隙,包文轩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这群军人进入了他不久前离开的那个房间。包文轩擦着冷汗的动作一顿,又冒了三层冷汗出来。难、难道……刚才那个年轻人说的竟然是真的!——应泊送走包文轩,用最后十秒的时间反省一下刚才半分钟里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种灵光一闪的计划其实很容易出现遗漏,等应泊想好怎么弥补那些遗漏后,刚被他关上的包厢房门就被人打开了。一群人带着信号屏蔽器、动作警惕地鱼贯而入,大部分穿着作训服,出现在这市中心不可谓不违和,他们脸上抹的油彩都没擦掉,衣服上海沾着草屑和泥土,槍支弹药虽然没放在外面,但应泊瞥一眼看凸起衣服的形状,就知道下面有什么。要不是没沾血,他们简直像刚从横店战争片剧组里走出来。少数穿常服军装的人站在他们中间宛如鹤立鸡群,特别是那个为首的中年人,根本就是鹤群里最高的鹤。应泊认得这个中年人,他知道他是郝西郝少校的头顶上司。所以……“贺大校,”应泊心情很不好地说,“我最近应该没得罪过你,你带人堵我干嘛?”顿了顿,他又道:“而且还是亲自带人堵我,怎么?我那老对头呢?”贺永明正在打量应泊,仿佛在思考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可信不可信。说实话,被人用这种目光打量,应泊非常不舒服。反正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应泊干脆往后一趟,翘着个二郎腿来回摇晃椅子,笑着道:“不是吧?我昨天刚祈祷过他别出事,他就真的出事了?”这样猜测,应泊看起来很开心,“我竟然有如此的毒奶天赋,以前没想到哇。”他话音刚落,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好些人的槍从衣服底下露出来,槍口朝向他。应泊知道,这些枪恐怕都是装上了子弹打开了保险的,就算他修炼过,被射中要害依然能要了他的性命。但怕这阵势他就不是鹰不泊了。打量这些人通红的眼睛,他依然如平时一样,朝他们发出嘲讽。“喂,你们不会是哭了吧?为谁哭的?郝西?哎,兄弟,说实话,以你们老大讨厌的性格,没被打死真的是因为脸长得好,但现在被人干掉了也不让人惊讶……更何况——”应泊把一只快戳到他脸上的槍推开,一字一顿道:“——又不是我干掉他的,对吧?”贺大校深觉丢脸道:“放下!”应泊过去在这群人这里拉得仇恨太足,哪怕知道不能把责任归于他头上,郝少校的队友们依然忍不住迁怒他。但作为一个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