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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的人?”吴时枫愣了愣,然后傻乎乎地跟着孟泽一起坐进了车里,孟泽凑到他耳边说:“我没动手,要不现在你还能见到我。”他伸出手腕在吴时枫面前晃了晃:“你看,有手铐吗?”吴时枫一口郁结还没吐出来,就被他一句话给击碎了,玻璃渣子沿着喉咙往下,有隐隐的烧灼感。他重重得扬起手,落到孟泽的手掌上却成了不痛不痒的一下。“你他妈——”吴时枫气急败坏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对不起。”孟泽回扣住他的手,“看你太傻了,忍不住就想骗你。”孟泽心情很好,连声音都轻飘飘的:“你会生我的气吗?”“当然……不会。”吴时枫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这点出息了,那么点气结在孟泽用这种声调问他的时候,就瞬间被一片柔软给荡清了,“下次不准再这样了,听到没有?”孟泽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道:“我奶奶也死了。”他的语速是惯常的不快不缓,导致无论要表达的是什么内容,都是云淡风清的味道。他和魏玉萍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魏玉萍和别的普通奶奶也没什么太大的不一样,平常做一桌子菜,孟泽要是没打电话通知她,晚回来了她也不会先动筷。她会和别的老人一样和菜市场的大妈夸自己的孙子。因为被小区里的其他老人议论,所以没法和她们堆在一起跳广场舞,天天追着一个讲方言的节目,困了也不敢关电视。孟泽心情好的时候,会主动和她说几句话,这时候她就特别高兴,用孩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孟泽看。可是她也是个沉默的帮凶,每次孟健民家暴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哭着劝,劝完再拉着孟泽他妈去拜一拜佛,企图让神明保佑,使孟健民变成一个正常的父亲和丈夫。孟健民小的时候发脾气,连她也打。而魏玉萍却不敢对儿子还手,舍不得动他一点皮rou,尽管知道这样的纵容娇惯不好。而到后来孟健民做了那种穷凶恶极之事,她不怪他,反而把错都怪在了自己和别人的身上。在魏玉萍的眼里,他的儿子永远都不会有过错。自己可以原谅的,别人也可以原谅。吴时枫揉了揉他的耳垂:“还有我呢。”作者有话要说:感谢“jie”灌溉的营养液1~你们肯定都以为是孟健民杀了孟泽他奶奶哈哈。第55章月色真美凶手是在第二天早上来警局自首的,说孟健民在入狱前,骗了他几十万去赌,说是一定能翻倍扳回来,结果却输的一干二净,嘴上说着会还,却一分钱都没有拿出手过。当年他才20出头,那笔钱也是他父母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想给他买个房子娶媳妇用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处了两年的对象和他提出了分手,他妈因为这赔的一干二净的存款犯了病。“他孟健民早该死了。”男人说。警察问:“那孟健民的母亲呢?你为什么也对她施以毒手?”男人回答:“她非要挡在他儿子前面,孟健民当时醉醺醺的,就按住她当自己的rou盾。”饶是这位警察已经呆在警局五六年了,遇到危险拿自己亲妈挡在前面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当下有点震惊,就孟健民的前科——失手杀了他老婆,看起来确实是个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孟泽此刻正坐在吴时枫的床上,在亮度调到最低的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吴时枫从电脑桌旁边的架子里找到两条吴时岚喜欢吃的巧克力,然后递给孟泽:“咬几口,心情会好点。”孟泽抬头看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心情不好的。吴时枫在他旁边坐下,然后在床上盘起了腿,撕开手上的那条巧克力,然后凑到孟泽嘴边:“有用,效果特别好。”吴时枫在国外的时候,有时候想家人想孟泽想的不行,情绪就特别低沉。心情郁闷的时候塞几条巧克力进肚子里,虽然腻,但是心情真的会变好。孟泽一口叼掉半条,随便嚼吧几口就咽下去了。吴时枫问:“孟健民他这会也是活该了,那个凶手是不是说他骗人钱来着?”孟泽点了点头,没告诉吴时枫真相其实是他外公郑新锴□□。那个男人孟泽认识,孟健民刚被抓进去的时候,他上门闹过,不过人都已经被抓走了,他也不能对一个小孩和老人怎么样。后来孟泽听魏玉萍说这个男人虽然没了那几十万,但好歹还是找了个农村的女人结了婚,有了个女儿,结果好景不长,男人的女儿心脏病,要动手术。男人又找上他们几次,不过孟泽都不在家,魏玉萍和他说我孙子还在读书,实在是没有钱。那时候孟健民刚出来,男人上门要钱,却被孟健民拳打脚踢出来,并附言:“老子我都坐了这么多年牢了,你还想要钱?什么时候的事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胡乱编的,还想坑老子的钱。”男人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继续让他想办法还钱。孟健民却说:“老子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救你女儿?小孩再去生一个不就是了,养大了还不是要送给别人cao,赔钱货,死了就死了吧。”男人绝望之际,孟泽猜测,应该是郑新锴找上了他,各中细节孟泽不清楚,但还是可以想象一下的。吴时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行李箱一阵翻找,摸出了一把小木琴,他对着孟泽笑了笑:“在外头读书挺无聊的,就学学琴,这个琴也不会很难——你有想听的歌吗?”“没有。”孟泽啃完了剩下一半的巧克力。“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吴时枫笑着搬了条椅子坐到他对面,然后拨了几个琴键,“我还只会弹一些简单的。”见孟泽没有不想听的意思,吴时枫轻轻缓缓地拨弄起了琴键。调子很温柔,卡巴林琴的音色很悦耳。孟泽把脑袋伸过去,在吴时枫的嘴上轻轻碰了一下,吴时枫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孟泽垂下眼皮:“我不想听到后面两句。[注]”“那就不弹了。”吴时枫把琴往床上一丢,又将孟泽一把扯了过来,坐着搂住他的腰,“你听过这首歌吗?”孟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小幅度地一张一合:“今晚はお月さん[注]?”“什么玩意?”吴时枫尴尬道,“我不会念,我们中国人就说中文不好吗?翻译过来是——今晚月色真美吧?”“今晚月色真美。”孟泽轻轻的笑了一声,“适合插猹?”吴时枫哭笑不得:“我们不能浪漫一点吗?虽然这个表白都烂了大街了,但是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含蓄有诗意。”孟泽沉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