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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校尉也是管得太严了,就连外来驻扎的人也要受他管束呢……”梁珏心中一跳,忙问道:“那班中候的人呢?应该不受徐校尉约束吧?”圆脸少女睁大了眼,“为何不受?班中候的人也是军中之人啊,除非像班中候那般身份,那又不同。”梁珏:!!!——这位jiejie我是被你硬拉进来的啊,难道这也算我违背了禁令么?此时那乌衣军官已不顾皎娘的阻拦,率领着四名属下举步向前,眼看就要上楼来,看样子他想要亲自搜查。梁珏抓紧时间,压低了声音问圆脸少女:“要是被抓到会有什么惩罚?”少女偏了偏头,不确定地说:“我听人说过好像是笞五十还是一百,然后两日不能吃饭……”笞,就是打板子。梁珏险些急得跳脚:自己长得细皮嫩rou的,打了五十大板后屁股一定会开花,汉朝的医药条件这么差,万一感染了细菌很容易就一命呜呼,更别说还有两天不给饭吃。那少女甚是聪颖,见梁珏脸色都变了,立刻猜到了一些事,“你,你也是……”梁珏来不及跟她细讲,急急说道:“快,快带我躲起来。”蹬蹬蹬,那几名“黑老鸦”已经在上楼梯了,圆脸少女一把牵住梁珏的手,另一只手提起自己的裙摆,疾步往二楼的另一头冲去。她应该是想找个房间让梁珏躲进去,然而连续拍开了三四个房间的门,里面都有衣衫半褪的一男一女,正在嗯嗯哦哦,明显不适宜再塞一个人进去了。两人冲到了二楼的尽头,那里有一间宽大的房间,少女打开房门迅速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一把将梁珏推了进去:“快,进去躲起来!”梁珏刚进去,那少女立即无声地关好房门,然后快步离开。梁珏惊魂未定,转过身子,就见房内铺着素底点墨的地衣,进门就有檀木矮榻以及案几,榻上设着天青色的锦褥,稍远处雪帘低垂,帘后露出一张六联的黑面朱背木屏风。房内的装潢并不如何奢华,但却显得大方洁净。对于汉朝的人来说,矮榻是用来待客的,而屏风后往往还有一张宽榻,那才是用来歇息的。梁珏左看右看,没发现房内有可容藏身的高柜之类,正有些焦急,突然灵机一动:那乌衣军官又不认识自己,只要自己躲到屏风后的宽榻上,用被子一裹,他准会认为是怜香馆的客人。就算他闯了进来,自己也可以用被子遮住大半脸,日后哪怕见了这人令他生疑,只要咬死没来过怜香馆,他也不能怎么样。此时那几个“黑老鸦”似乎将每个房间都搜上一遍,震天的拍门声、男客被惊扰的怒喝以及女子的尖叫声混在一起,整个二楼鸡飞狗跳,甚是热闹。时间已不允许梁珏犹豫,他快步往木屏风的背后走去。屏风之后确实有一张宽榻,榻上却坐坐一人,那人抬起头,与梁珏打了个照面。不是别人,竟是班始。这样的重逢,着实令人意外。梁珏张口结舌,刹那间他的心中有许多问题:老板这么巧你也在?老板你也迷路了么?老板你也是被人硬拉进楼的?老板难道说那个风韵犹存的熟女阿姆是你的情人?第22章搜查班始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梁珏,神情相当诧异。对于两个朋友来说,一齐逛青楼妓院,就像是知道了彼此的小秘密,绝对可以起拉近双方关系的重大作用。然而眼前这个是老板。老板寻花问柳的时候,下属应该做的事情是默默地守在门口吃风,即便老板在里面苦战一天一夜,下属也不能因等得太久而口出怨言,而是应该在老板扶着墙出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搀他一把,并且称赞他好生强健、异于常人。只有傻子才会抢着和老板上同一间青楼。梁珏此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傻子。他只怔了一瞬,便立即转身朝门口走去,然而从门外廊道传来的声浪越来越大,那几个乌衣卒应该很快就会查到这一间了,他现在出去只会被人抓个正着。梁珏再次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班始,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嘿嘿,中候,这么巧?您老人家想必过来视察公务的吧?小的就不打搅您了,有什么事您先出去忙吧,不用管我。”说完也不管班始作何反应,自顾自地走过去,飞快地上了榻,然后将榻上的纹锦薄被往自己身上一裹。班始又好气又好笑,这滑头小子竟胡乱为自己找借口,说什么“视察公务”,身为一个督军的中候,有什么公务需要来青楼视察?他所率领的队伍到达中候府的时候,班始才发现梁珏没有跟上来,便派人原路返回去找他,没想到这小子竟自己进了知香街,出现在怜香馆。他日定要与梁珏说清楚,在他手下不留喜爱眠花宿柳之辈。因眼前另有事要应对,班始不想浪费口舌,他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沉声道:“我不能出去。”说着伸手来拉裹在梁珏身上的被子。梁珏一怔,不明白他为何不能出去。班始不受徐校尉管束,即便被人知道出入怜香馆,也没什么事,善拍马屁的下属只会说他“倜傥风流”。难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怜香馆蓄有情人?在他恍神的时候,班始已经劈手将被子夺了过去,裹在自己身上,躺倒在宽榻的另一边。原来他与梁珏一样存着同样的心思,想要躲在这间房内用被子遮掩面目。自己一旦被抓住,就要被打板子,梁珏急了,他恶向胆边生,以一种饿虎抢食的气势猛扑过去,再用力一扯!“哧——”非但被子抢回来了,班始所穿的那件衣袍的领子也被他撕烂了一幅,露出了里面雪白的中衣。梁珏:“……”班始:“……”好了,现在班始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了。梁珏偷眼瞄了瞄班始,只见他脸色铁青,眼中闪着冷怒的光,立刻重重地打了自己的手两下:“叫你手贱!叫你手贱!”又赔笑道:“中候真对不住,回去我一定将您这件袍子缝好,准保缝得跟完好的一样。”说完,梁珏大方地朝班始一展被子,邀请他一起“入眠”。班始扯了扯嘴角,刚伸出手,眼光正巧落在被面上——上面绣着粉色合欢花,柔嫩的花针既精致又美丽,铺满了整个被面,看着甚是喜庆。班始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听老人讲过的那个故事:虞舜死于巡视仓梧的途中,他的妃子娥皇女英得知消息后恸哭而亡,其后与虞舜的精魂合而为一,化作合欢树。合欢,即合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