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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的手机铃声响了,应该是白熵的,只是那声音听在李安然的耳朵里则显得有些远。“……纪斐死了……”迷迷糊糊中李安然听到白熵在和别人通电话。“……呵,他临死前打电话给我了……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李安然的思绪已经不太受自己控制,他对于白熵的话有些疑惑,但无法去思考自己为什么疑惑。“……你他妈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年简茗他……要不是……你以为我会……”白熵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了,变得有些断断续续,李安然再也听不清楚他在讲了什么了,闭上眼睛,睡着了。>>>「孳孳——孳孳——」手机的振动声把李安然吵醒,他有些迷蒙的去拿床边的手机,模模糊糊看了一眼来电以后顿时醒了。来电是何燕,就是纪董身边的那个秘书。李安然作为私人医生,秘书打电话过来那当然意味着就是要找他上门去了,他立刻坐起身来:“喂。”「喂,李医生吗?夫人的身体不舒服,麻烦你过来一趟。」“好的,我马上过来。”李安然挂掉电话,看了下时间,发现这都已经上午九点了,他平时从来不会睡得那么沉的,绝对是因为昨晚酒精的作用。李安然无奈的晃了晃脑袋,下床去拿衣服。脚沾地的瞬间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卧室里,他记得昨晚明明是趴在茶几上睡着的,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是自己走进来的?还是白熵扶他进来的?对了,白熵!李安然忽然想起来白熵去哪里了?他连忙推开卧室的门,“白……”「熵」字未喊出口,他便已经看到了人。客厅的茶几和地板上依旧散落着很多啤酒罐,显得稍微有些狼藉,而白熵则睡在沙发上,身上仅仅只盖了一条毯子。暴雨的一夜已经过去,外面难得的露出了太阳,阳光透过昨晚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窗,照射到沙发的一角,窗角的阳光就这样打在白熵的侧脸上,让李安然呆了呆。他又何曾见过这样的白熵,如此安静,宁和。大部分的时间里,白熵永远皱着眉头。所有他想要的,全部都求而不得,连个可以说话的真正朋友也没有,其实白熵他……很可怜。李安然叹了口气,不想去吵他,自己小心翼翼的过去收拾了下东西,然后打算写张字条留给白熵,再出门。不过白熵也是浅眠的人,在听到李安然轻轻的拿起地上的啤酒罐的时候他便醒来了。“……起那么早?”白熵睁开眼睛看了李安然一眼,然后用手背挡住了脸,不让阳光直射过来。“不早了,九点了。”李安然道,“你昨晚几点睡的?”“不记得了……”白熵坐起来,看得出昨晚睡沙发睡得不怎么舒服,这大少爷此刻眉头蹙得很紧。李安然想了一下:“想再睡一会儿的话就睡我房间吧。”“不睡了。”白熵摇头,“走了。”李安然点点头。“你上班?”白熵站起来的时候忽然问了他一句。“啊……嗯。”“那我送你吧。”白熵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重新套上。“不用了,我去纪家。”李安然摇头。“纪家?”白熵一顿,脸色有些阴沉,“怎么?纪老爷子气病了?”“不是,是纪夫人,纪斐少爷的母亲。”李安然叹气,“她痛失了唯一的儿子,应该很难过吧?本来就身体不好了,也不知道这次打击对她大不大……”白熵不说话,最终道:“行,那我不送你了,纪斐死了,这葬礼……估计整个帝研集团的人都得去,我还得去协调一下工作。”李安然点点头。白熵是四家里的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一个,当然,这出色单指工作能力。简茗和纪斐就不用说了,这两人从来不接触集团的工作,唯有言家的两位少爷,可大少爷言唯偏偏喜欢艺术,老在钻研设计,弄得言家人焦头烂额,都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继承家业,而二少爷言希则是因为不受宠,所以家里不给他接触太多公司的事。于是弄来弄去,竟然就只有白熵一个人在帝研集团里担任了要职。>>>李安然和白熵道别后就自己打的来到了纪家,熟门熟路的和保全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他来纪家的次数不算少,因为纪夫人算的上是个百病缠身的人。这个「百病缠身」也只是泛指,主要是当年纪家一场大火,烧死了她的丈夫和一个儿子,她自己的手臂和背部也严重烧伤。这个打击对当时年轻貌美的纪夫人来说很大,为此还得了抑郁症,这些年总是躲在家里根本不愿意见人,心态调整不好,也就导致身体每况愈下,什么小毛小病的也就都出来了。李安然做私人医生的这两年,来看纪夫人的次数很多,她有时胸闷气短,有时体虚乏力,有时候咳嗽不止。真正要查原因也查不出来,李安然知道那是心病,但作为医生,他还是尽心的为她调理着。一进纪家,管家就领着李安然上了二楼。今天的纪家格外的安静肃穆,纪少爷的遗体似乎已经运回来了,棺椁就放在客厅里面。所有下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大家的脸上都不见一丝的表情,家里的花全部也都换成了白色的雏菊。一层说不出的沉重气氛笼罩着这个家。李安然下意识的往纪斐的棺椁那里看了两眼,心里觉得有些悲伤。纪斐还活着的时候,这个家里至少还是有生气的,他的离世,仿佛带走了整个家的灵魂。“纪董还好吗?”李安然上楼梯的时候关切的小声问了一句。管家淡道:“老爷昨晚就病倒了,直接便住院了,夫人这边我们消息是今早告诉她的,因为少爷的遗体要送回来,再瞒下去也瞒不住,结果……”“夫人怎么样了?”李安然问。“晕倒了。”管家回答,“虽然我们急救了一下她马上就醒了,可是再也不开口说话了,就……唉,李医生,你进去看看吧,看看夫人这情况是不是需要看心理医生。”李安然默然,他觉得纪夫人需要看心理医生这边是必然的。管家打开了门,李安然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大床上的那个消瘦的女人。纪夫人年轻的时候据说是极其漂亮的女子,李安然接手她的时候她虽然人到中年也被各种毛病折磨得憔悴万分,可面上还是带着点曾经的风韵。可现在,这个女人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仿佛被人抽去了灵魂,要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真会让人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