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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便做什么吗?这实在是个“处置”徐福的好借口。种种思绪从脑中闪过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徐福没想到嬴政方才还面色阴沉,寸步不让,突然间便又这么快地松口了。难道是被他的坚定与诚恳所打动了?“我与王上想到一处去了,我一人前往的确多有不便,若是能多带几人,安危自然也有了保障。”不管秦始皇如何想的,他答应了就好。徐福冲着嬴政展露出了些许笑意来。嬴政的心神不由得微微荡漾,对着徐福那张脸,顿时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嬴政又命赵高去挑选侍从给徐福,这待遇与王侯公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了。这厢说服了嬴政以后,徐福一直紧紧绷着的心脏得到了缓解,而他也未在做那个梦,若不是徐福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他定然会怀疑那一夜的梦,是不是他日有所思,便自我杜撰了如此一段画面出来。熊义被迫在昌平君府中修养数日,这巫蛊之案也落下了帷幕,最后熊义只损失了个狗腿子。而那白遥却是渐渐失了音讯,徐福也没将这人过分挂于心上,不过乍然初见觉得十分欣赏罢了,本来与他毫无干系,后续之事便也没如何留心。巫蛊案落下帷幕,便代表着徐福要回到奉常寺了。这大概也是他在离开咸阳城前,最后一次前往奉常寺了。徐福梳洗更衣过后,便到了奉常寺。众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他被派去调查巫蛊案,他们都认为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徐福指不准得落得个什么麻烦呢。可谁知道,不过短短时日过后,巫蛊案竟然就这样轻易解决了,杀了一批人,定了一些罪,徐福便轻而易举地因为这桩差事大出了风头。如今咸阳城中谁人不知大傩当日,王宫中出了巫蛊事件,而如今负责调查巫蛊事件的那徐太卜,十分顺利地将此事解决了。百姓们或许不知太卜究竟是个什么官位,但多少在提起徐福此人时,口吻是赞赏的。这也就罢了。他们甚至怀疑徐福的身上是不是带了点灾祸体质?不然怎么与他起了龃龉的人,都得倒霉呢。如今熊典事在百般调戏他以后,也步入了邱机王柳的后尘,哦不,熊典事更为倒霉,堂堂昌平君长子,奉常寺典事,竟然进了一次廷尉,出来便成了个血人!想一想便令人觉得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离徐福更远一些。徐福恍若未觉那些怪异的视线。最先上前来关心他的依旧是苏邑,苏邑是真的对他上了心,无论何时都会毫不避讳地询问他的状况。徐福清冷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我无事,此次的事解决得十分顺利。只不过……”徐福顿了顿,还是决定先将此事告诉苏邑,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我马上要前往蜀地了。”苏邑脸色大变,平日里表情刻板的脸此刻做来如此变化剧烈的表情,显得还有几分可笑。“你不是立了功吗?如何还会被王上迁到蜀地去?”徐福心中无奈。看来不少人都将前往蜀地看作是一种惩罚或酷刑了。想一想上辈子他曾去过的天府之国的风光,徐福心中倒是不自觉地为蜀地辩驳起来了,殊不想,之前他也对蜀地崎岖的道路分外嫌弃。“我曾卜有一卦,卦象显示蜀地有祸,我此行前去,乃是代表王上前去处理此桩祸事。”“什么卦?怎的奉常寺也未曾听说?”苏邑惊讶不已。蜀地有祸,这可是大事!徐福若是被派过去,那意义便也不同了,那不再等同于流放,反而代表了王上对其的信任,苏邑暗自松了一口气。徐福眼眸低垂,淡淡道:“竹简交上去,我也很想知道,是谁抹掉了我记载于竹简上的卦象。”苏邑比徐福在这方面敏锐得多,闻言登时脸色就变了。“莫非是……侯太卜?”苏邑压低声音迟疑道。侯太卜对徐福的冷酷严格,他也看在眼中,此时自然免不了怀疑到侯生的身上去。徐福微微挑眉,眉目间流动着一分高傲,“去问一问便知了。”说着他便要往外走,苏邑愣了愣,已经来不及去拉住他,“你……”苏邑原本想劝他,不要贸然与侯太卜起冲突,侯生与其他人不同,他是怀揣着真本事前来投靠秦国的,秦国自然会给他一些优待,若徐福与他起了冲突,奉常寺会选择保全谁还真不好说。想到这里,苏邑突然顿住了。不,是他想多了。奉常寺选择保全谁是不好说,但王上要选择保全谁……恐怕是一目了然的吧……苏邑哑然,顿时不再言语。徐福直接来到了之前面见侯太卜时的厅中。侯太卜正侧着身子与旁人讨论着什么,见徐福走近了,侯太卜便立时将旁边的人支开了。“可是有事?”侯太卜不冷不热地问道。敢情这太卜丞还装得极为无辜啊!哪怕是见了自己,也并不为抹去自己的卦象而感觉到心虚吗?“今日前来,我是想问一问侯太卜,那竹简之中诸多判词,怎么偏偏少了我的?我刻在竹简之上的卦象,莫非都个个长了腿,自己跑了?”徐福可丝毫没客气,开口便带着nongnong的嘲弄意味。侯太卜冷冷地与徐福对视,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新人想要得到重用,也不是这般方法便能出风头。”侯生什么也不知晓,便粗暴地将他定位在博风头的位置上,对他何其不公?简直是一句话便肆意将他的心血抹杀了。“侯太卜何意?侯太卜认为我竹简上所言乃随意编造的吗?”徐福毫不畏惧地与侯太卜争锋相对起来。“难道不是吗?所有人都未能卜出祸患来,偏偏你卜出来了,难道所有人都错了不成?”侯太卜冷笑一声,“你不必与我争辩,你的卦象是我删去没错。尚未确定的两个卦象,你也敢刻于竹简之上,不是为了刻意取宠是为了什么?”“就众人未能卜出,而我卜出了,你便认为我是编造的吗?好一个太卜丞!行事竟是如此敷衍!随意便可定下我的罪过。”徐福又讽刺了回去,他顿了顿,接着道:“此事我也不愿与你再争辩,随意删减我竹简上的内容,总有一日,太卜丞是要低头向我道歉的。”侯太卜不为所动,冷冷道:“那你便等着那一日吧。”徐福凉凉道,“不用等太久了。”侯太卜没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徐福话音刚落不久,奉常寺外便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只见一内侍冷着面打奉常寺外走进来,刘奉常不得不马上带着人前去迎接,而徐福也同侯太卜一起走了出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