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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气的笑容。段秋铭就在他的身边,对着镜头,嘴角是段清甜最无法抗拒的弧度。入夜了,两个人躺在熟悉的大床上相拥着,虽然都阖着眼,但感受到彼此手臂落在身上的力度,心照不宣地假寐着,第一次有了同床异梦的感觉。想起已经全部整理好的行李,段秋铭料想到少年已经翻找过了,原本以为会不知所措质问自己的场景,竟然会没有发生。不问问自己要把他送去哪里,也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神情也比平时更温柔和更平静,求欢的决心也与此同时表现得愈加强烈。前前后后趴在自己身上撩拨了快两个小时,含着告别意味的亲吻,火热到让两人都濒临失控的境地,却又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涩。撩开他汗湿额头上的碎发,盯着他因自己死守防线的行为疲惫到不知所措地眼神,段秋铭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这小孩儿狠狠揉碎了,在胸膛里苟延残喘地跳动。却没有抱怨,没有恼火,只是沉默不语的地像平时那样在自己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既然预知到了无可更改的分别,就更舍不得留下任何不好的共同回忆。青年节还没有到,劳动节的车票指向的是熟悉的归途。上了高铁把它放在窗边的时候,想起少年出门前轻如羽毛的告别吻,问他还要带什么东西,他选了来时的那双丑丑的拖鞋。手心里安静躺着的果实,不知不觉已经褪去青涩,变成了金黄的模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某些不易觉察的瞬间里,段清甜循着这个名字生长着,泛起了越来越纯粹的甜香吗?辗转再站到那片熟悉的故土上时,天却又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小雨,一颗一颗沾湿了少年的外套。手里捧着段秋铭出门前给自己灌好的露水,偏着头笑着问他说是不是应该买把伞。段秋铭应声说等我,从路边的便利店买好伞回来的时候,少年连同他的包,早已不见了踪迹。那是一把儿童伞,伞柄上画着小猪佩奇,是段清甜这个月最喜欢的卡通人物。没有打伞,也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盯着身上湿透的衣服和鞋子周围的软泥,恍惚间觉得今天还是清明,他从这条路回家,在故乡的床上睡了一夜,醒来时就遇到了爱哭爱笑的他。只是时间不会流转,他甚至没有回家,就坐上了返程车。空荡荡的屋子里满是他的痕迹,睡去时身边是空的,醒来时身边也是空的。像平时那样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的时候,接到了姑姑打来的电话。说是那棵青了一个月的梅子树,一夜之间,所有的果实都变成了熟透的金黄…………时光如梭,两个多月后的段秋铭中午从学校出来,感受到春天已经过去,灼热的温度在嘈杂的街道上一日日攀上新的高度。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下午的时候会稍微降温,一口气饮了大半瓶冰镇水,段秋铭赶去了附近的派出所,领到东西后又开始核对明天的机票。因为学校今年出色的高考成绩,虽然还要兼顾高二的课程,他还是批到了几天的假期。手续已然办全了,连那边的空运托运也已经全部预定联系好了。望着手里崭新的身份证明,和户口本上多出来的那个名字,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一切顺利,他们成为了家人。不知道走了多少途径,找了多少人和想了多少办法,才给段清甜这个人类社会以外的存在补上了一个合法公民的身份。身份证上的少年带着青涩的笑容,明明一副未成年的样子,旁边的生日却注明他两个月前已满十八,生日是五四青年节,户口所在地与段秋铭如出一辙。户口本上的关系标明二人是兄弟关系,段清甜甚至还有个高中学历。不知道把段清甜接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搬家了,会不会觉得意外。想念他的感情愈演愈烈,近几日已经到了严重失眠的程度,有点佩服忍住两个月没去看它的自己。实在是这些繁琐的手续过于麻烦,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忍不住跟他炫耀。毕竟,那家伙,最喜欢惊喜了。下午是市里的高中田径锦标赛,一年只有一次参赛机会,也是段清甜和高中部田径成员盼了很久的比赛,去年学校得了第二的好成绩,而今年的刻苦训练,目标更是改成了总体冠军。身为教练的段秋铭作为教师组比赛成员站在跑道上,穿着深蓝色的田径服做着拉伸,枪身响起的一瞬,他冲向了另一边,感受不到周围的对手,渐渐将他们甩在身后。原本该是将自己与周边环境完美隔离起来的长跑过程,却还是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从观众台的方向追来。观众席人山人海,坐的满满满当当,最后一排,坐着一个穿着他挑选的外套的少年。不仅是外套,连短袖和裤子也是自己亲手挑选的。他怕热似的坐在看台的阴影处,听着周围人滔天的加油声和惊叹声腼腆地笑着,一阵风吹过,他原本被剪短的头发轻轻扬起,似是又长长了一些,从鬓角到额头,整个面部轮廓都显得柔软下来,没有酒窝,却笑得很甜。看到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疾步走来,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去迎他。走近了才发现,少年的脚上,还穿着一双与整体极不协调的桃粉色拖鞋,甚至破了几个洞。一连睡了两个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从字典里翻出那张偷藏起来的比赛预告,不远万里来找他。段清甜知道的,别看段秋铭总是幅不为所动的样子,但其实最喜欢惊喜了。不然他也不可能忽略周围人的存在,直接把段清甜扯进怀里了。“你都不来找我,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你了。”“不会有下次了。”段秋铭说着,却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几分哽咽。“我很想你的,想的都有点嫉妒。”嫉妒着一个月前能跟你同床共枕,形影不离的自己。“谁不是呢?”段秋铭说着,等松开了少年,毫不犹豫地握紧了他的手。给另一个带队老师打了电话,自己的奖品也请人代领。被他拉上出租车的段清甜,扒着车窗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原本以为是要回家,却没想到车越走越远,街区却越来越陌生。“我们是要回家吗?”被搂过去不轻不重地吻了一下的段清甜,疑惑地发问。“嗯,我们回家。”段秋铭望着他,眼睛里有太多想说的话。用卖了原来房子的钱和一笔不菲的积蓄,换了一幢复式新居,虽然没有原来距离市区那么近,但是空气很新鲜,还有自家的院子,有很大的花园,湿润的土地上还被挖了一个大坑。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被挖了个大坑,要把什么填进去,不言而喻。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