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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行动派,遂决定过了今晚就走。慕君庭从邵玄芝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的不愈一下升到了最顶点,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他刚从大殿出来,就脚不沾地的急速往闫鸣岐所在的地方掠去。他心里怒火熊熊燃烧,青年道士怎么也没想到,这闫鸣岐竟短短几日就长了那么大能耐,连去留都不屑与自己说了!而且更让人生气的是,他还整日与那平凉剑派弟子厮混在一起,在慕君庭看来,逄婵天生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举止轻浮言语轻佻,还总是动手动脚的,根本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登徒子!青年道士有点忘记了,闫鸣岐可是个八尺男儿,就算逄婵真是什么登徒子,又怎么会去占闫鸣岐的便宜?不过慕君庭哪有空去想这些,他对闫鸣岐满腔怒火,对方最近行事古怪,对自己还躲躲闪闪,若说心里没鬼那就是笑话。尽管鸣岐推说他是因为心伤而躲避自己,但慕君庭却觉得太蹊跷,虽然不愿承认,但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拒绝他,偏偏这次反应这么大,肯定是有事瞒我。青年道士也看的出来,鸣岐最近竟有些rou眼可见的虚弱,和平时活力四射的模样大相径庭,就算他总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但他的脸色和说话时的语气神态,慕君庭这么多年早就铭记在心,因此一丁点细小的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他也自始至终都怀疑对方是中了毒。他倒不是盲目自信,只是太了解闫鸣岐,也了解他会做的每一个选择,尽管想让对方放弃那份恋慕心情,但又矛盾地知道他的心意有多么坚定。然而在这自信的表象下,其实慕君庭心里也有一丝忐忑,生怕长久以后对方真的会死心,会和自己保持距离……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结果。但就这一点点不安,也都被他强行压下,脸上未表露出分毫。***慕君庭最终在审过崖上找到了闫鸣岐。审过崖地处崎岖,周围冰雪终年不化,崖下更是万丈深渊,若要跌下便尸骨无存。不远处岩壁上还有一处洞xue,是历代掌门的闭关密室,若无掌门手牌与传承之血,谁也不准进入。除了闭关,审过崖偶尔也用来惩戒弟子。记得那年闫鸣岐还是少年,色胆包天,竟敢偷看观内女弟子洗澡。虽然他并未成功,又不是玄清观弟子,但却依然被邵玄芝扔到这山崖之上,悔过三天。慕君庭当时也觉得他行为过火,应该受到惩戒,可就算是闫鸣岐那时已经跟沈星楼学习过,审过崖上的低温又哪是他能受得的,因此在求情未果以后,慕君庭就偷偷怀抱暖炉与棉被,甚至还用玄清观传人之血,为闫鸣岐打开了崖上闭关密室的门,让他进去取暖避风。那三天,慕君庭每日聆听完师父讲道后,都会带着好吃的去看望闫鸣岐,那是他第一次违背门规做这些,虽然一方面觉得自己知错犯错,可另一方面又无法弃闫鸣岐不顾。但这一切又怎能逃出邵玄芝的眼睛?男人并未说破,却在闫鸣岐的惩罚结束后,命慕君庭在上祖殿跪地七日自省。并且因为这次有邵玄芝的禁制,闫鸣岐没有办法像慕君庭那样进去看他,只能自发的跪在殿外同好友一齐受罚。对这一切,邵玄芝只是冷眼旁观。到第六日的时候,邵玄芝无视门边已经快要昏迷的闫鸣岐,迈步走进上祖殿内。慕君庭跪的笔直,毕竟学过辟谷之术,所以他坚持的时间要更长些。更何况他确实有错在先,因此并不会逃避责罚。邵玄芝缓步走到他身边,手一挥,殿门关闭将闫鸣岐阻隔在外。这位拥有过人美貌的道人,先是抬头将目光落在殿内的上清天尊像上,过了半晌才道:“玄素仙诀,你练得如何?”慕君庭闻言一愣,低着头没有回答。“那是我们玄清观最高法诀,只有我的亲传弟子才可以修习,但是……为何我在你体内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玄素之力?”邵玄芝冷道。玄素仙诀至高无上,本来应该再过一些年岁才能让慕君庭学习,但少年实在天资过人,所以邵玄芝便提早将心法交给了他,却没想到他居然并没有修炼!见慕君庭还是沉默,邵玄芝大喝:“回答我!”慕君庭抿起嘴巴,最终看向邵玄芝,道:“玄素仙诀是修仙心法,但弟子……不想成仙!”“你只想做个普通道士?”“是。”“为什么?”“弟子……天性懒散,只想做个闲散道人,闲云野鹤自在修行——”啪!邵玄芝收回打了少年一巴掌的手,嘴角冷笑:“胸无大志,还配做我玄清观弟子?但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理由,说,到底是为什么!”此时慕君庭那白玉般脸颊一下红肿起来,他十分倔强的不肯吭声,可毕竟还是个无甚心机的少年,最后在邵玄芝的施压下,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欲成仙者,需杜绝七情六欲,斩断一切凡缘,弟子……不愿意!”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是语气坚定,看向邵玄芝时目光灼灼。走上修仙一途的人,全都性格清冷,难听点就是无情,慕君庭不愿这样!邵玄芝霎时皱眉,也马上想到了一向听话认真的慕君庭,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闫鸣岐!”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询问之意。慕君庭仍然是看着他,却没有回答。少年是第一次交到同龄的知心朋友,虽然只有两三年,但慕君庭却渐渐的觉得自己“活”了起来,仿佛知道了人活下去的理由,又应该怎么活下去,而不是想以前一样,只是见周围人修行,他便修行,见周围人学道,他便学道。斩断前尘……他曾经见过在修仙路上有所成就的言知尊长,斩断前尘后是什么模样。尽管为人父、为人夫,尽管曾经感情那么深厚,但在斩断前尘的那一刻,妻女在言知尊长心里突然变得不重要了,就好像对方不过是知晓名字的陌生人一般,任凭妻子和女儿的哭喊,尊长只是头也不回的离去,再也没有探望过她们,也完全不关心她们过的怎么样,孤儿寡母应该如何生存。这样无情无义的道……不是他慕君庭的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道?”邵玄芝冷声道,他张开双臂,看着这雄伟的大殿,说:“我本是将死之身,只是残留一口气苟活于世,为的……就是将你培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