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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也放慢下来,轻轻地走到沙发旁,细看陈欢,不禁楞了,儿子的脸这是怎么了?有些肿,大夏天的衬衫领口系得严实,头上都出了汗,呼吸也透着有些不安稳。房里的冷气是常年恒温的,大梁玉蹑手蹑脚地拽过一条薄毯,小心翼翼地压在了儿子身上,轻声嘱咐身后的小雪:你出去吧,告诉安部长叫他先不要上楼来。“小雪喏喏地答应着去了,大梁玉蝶衣不换,妆不卸,缓缓地落座在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只是怔怔的。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陈欢的气息渐渐绵长舒缓,这次是真的睡着了,连眼皮都不再抖一下。儿子清俊的面容似乎总带着一丝隐隐的愁烦,那张胖嘟嘟的总是向上仰着找mama的小脸哪儿去了?一只手轻轻地攀上儿子的脸,看着微微红肿的地方,当妈的眼圈有些泛红,没个人在身边就是不行,作为一名大夫,老陈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家人的情况是好是坏,而她,却只能趁他睡着了才可以偷偷地摸一摸他的脸,难道,这就是宿命?嗯?脖子上的痕迹究竟是什么?轻轻拨开领口,大梁玉蝶变了脸色,气不打一处来,儿子也不小了,有那样的事也不算什么,不管宋晓是不是他女朋友,她都不喜欢,那样的女孩看着就过于的开放不检点,再怎么疯也要注意影响啊,弄成这样,这么热的天,叫陈欢怎么出门见人?陈欢从来没有睡得如此之快,她进来时,他忙不迭地刚躺下,也不知怎么着就真的睡着了,鼻间似有似无的熟悉的味道,带着一点模糊的记忆游走在梦境与现实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某一个时刻,她抱着他,焦虑地坐在医院的门口,头贴着头,他发着高烧,医院狭窄的走廊里都是匆忙的身影,他们母子无人问津。她的丈夫在手术台抢救着别人的孩子,而自己的孩子却不能有半点逾越,就要乖乖地等在急症室外一堆焦虑的患者之后,她恨恨地咬着牙,徒劳地抱着干瞪着两只大眼睛的孩子,孩子突然说:“mama,我怕。”“妈……别走……”陈欢忽然呓语,平躺的身体不安地动了一下。大梁玉蝶急忙附身过去,望着儿子渐渐睁开眼睛,神情迷惘地看着自己,那一刻,五味杂陈:“欢欢,mama在呢。”陈欢静静地看着母亲,只觉得委屈,轻声质问:“妈,你为什么在这里?”心下酸痛,却一句也答不出。柔和的面容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坚硬,冰冰凉凉地敛眸收辉,微微尴尬地抽回握在母亲手里的手,掀开身上的薄毯,陈欢坐起身来,声音亦如往日的毫不带感:“我来拿房产证的。”“你脸怎么了?”“过敏。”“吃什么过敏的?”“不知道。”望着儿子不耐的神情,大梁玉蝶半晌无言。大梁玉蝶没有刻意避开什么,当着陈欢的面,打开了立式保险柜……指纹配合密码,陈欢面无表情地看着。保险柜分上下两层,上边的空间大一些,除了一些古玩字画,就是几个首饰盒,码放得很整齐,下边是两个抽屉,打开最下边的一个,里边都是些证券、房契什么的,匆匆一扫,并没有什么信件纸扎类的东西。大梁玉蝶埋首在那些文件里翻找着,忽然道:“将来我走了,这里边的东西都是你的。”说完拉开了另一个抽屉,陈欢瞬间被晃了眼,光彩熠熠,都是珠宝首饰。陈欢不冷不热地:“这些东西买不来一个妈!”大梁玉蝶僵在了那里,脸色瞬息万变,默默地看向儿子,陈欢回望着,又耿耿地把头扭向了一边,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对不起。”大梁玉蝶的眼圈泛红,这是陈欢第一次对自己说“对不起。”可是,儿子的样子才叫人真的心疼。一个木盒看上去十分的眼熟,陈欢一愣,不由自主地向前凑了凑。大梁玉蝶回过身来,手里捧着一堆文件,放在了一旁的矮柜上。“房子的东西应该在这里,我找找,晚上就在这吃饭吧,就我们俩。”说完,大梁玉蝶满含期待地抬起头看向儿子。陈欢低低的嗯了一声,两眼只盯着那个熟悉的盒子。的确见过,这就是当初装过小梁玉蝶那封信的盒子,心跳有些加快,陈欢踌躇不定,眼睁睁地看着杜丽娘找到了购房的相关手续,又听着她唠唠叨叨地叮嘱着卖房买房如何谨慎,望着重新关闭的保险柜,陈欢抿唇不语。陈欢应景似的匆忙扒拉了几口饭,大梁玉蝶给了许多国外带回来的过敏的药,话都没说完,安启华低着头看着报纸溜达到餐厅里,一抬头,撞见母子俩,想退回去,也来不及了。陈欢拿着那些东西,冷眼看了看安启华,低低地叫了声“安叔叔”,这一声安叔叔,叫得其余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陈欢已经擦肩而过地走了。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陈欢才接,冲着对面的小哥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哥晓事地闭上了嘴。“你在哪儿?”顾颜的声音微冷。下午有个不错的楼盘,原本约了陈欢一起去看,可陈欢无故爽约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朋友这,办点事。”“我约你……”“我知道,我都说了,我有事,不想去。”沉默了几秒,呱哒,顾颜挂了电话,陈欢抓着电话,心头一颤。对面的小哥神秘地眨了眨眼:“帅锅,可以继续了吗?”陈欢回过神来:“哦,你说。”“取得指模后,咱们就可以利用,哝,你眼前的这台仪器,制作胶膜了,看,多薄,近乎透明。”说着,小哥很自豪地用一根食指托起了那件又小又薄的一层胶质膜。陈欢眯起眼睛,努力聚焦,才看清那东西的全貌,真是微观世界里的一门艺术。“你的指模越清晰越利于胶膜的复制,懂伐?”小哥打了个响指,望能引起陈欢的重视。陈欢的表情有些犯难,小哥秒懂,低声道:“这个不仅需要技巧,还得碰运气,你得找合适的机会下手。”陈欢微感刺耳,反驳道:“什么下手不下手的,我就是好奇而已。”小哥一笑:“你为什么来和准备干嘛去,我不会问的,只要给钱,其他与我无关。”陈欢看了他一眼,这小哥比几年前一起去爬雪山的时候,更狡诈了几分,要不是早知道丫有这特殊本事,他也没打算跟这驴友有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