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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报告这个好消息。承启恶狠狠的眼神却吓了他一跳,心一慌头就又低了下来。王淳邀功似的表情看在承启眼里,那表情让承启突然觉得床前卧着的是一只大狗,冲他摇尾巴,舔他的手。这个男人皮肤黝黑,眼睛温和湿润,很像一只大黑狗么,承启一边想一边试着活动了下左腿,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好了。王淳想得却是另一件事,象承启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伤口这样放着不管可不行,一定要包一下,身上好像有金创药来着……他边想边往怀里摸,这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承启的警惕,立时,短剑又被他悄悄握在手中了,王淳摸出个药瓶,对上承启戒备的眼神后恍然大悟。他不敢在承启面前拔刀,四下一看,很快注意到承启手中短剑的寒光。他也不管这短剑是干吗用的,也没想到用的时候要跟短剑的主人打一声招呼,手一伸,承启攥的死紧的短剑不知怎样就到了他手里了。承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露了手空手夺剑的功夫,正在飞快的想对策,王淳得意的冲他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剑尖一挥,在自己左臂上生生割了个口子。好锋利的剑!虽说已经有心理准备,王淳还是因为剑伤哆嗦了一下,他将剑又送到承启手里,待承启抓住了,才打开药瓶,将瓶中的药末倒在伤口上。承启呆愣愣的看着这个傻呼呼的侍卫把剑尖往自己胳膊上招呼,又看到他倒药,心里立刻明白过来,眼睛也一瞬不瞬的注意着王淳的动作。药是上好的金创药,诸率府卫队专用,血很快便止住了。承启点点头,将身子翻过来,王淳将药末倒在他腰上的伤口上,生怕堵不住血似的,还用手指在上面压了压。承启一个激灵,这药……太疼了!他咬紧牙根才总算没有呻吟出声。哪个庸医配的药啊?待找出来一定也要让他尝尝这药的滋味,承启心里恨恨的想。手下的身躯抖了一下,随后便是肌rou绷紧的僵硬,王淳知道这药的霸道,心里忍不住就愧疚,忙一边用手安抚似的去摸承启的后背,一边笨拙的低声道:“没事,没事。”没事个屁!承启很想说平生第一句粗话,这药疼得他眼泪几乎要落下来,他狠狠白了王淳一眼,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把骂人的冲动给压下来。俩人同时想起了尸体。王淳道:“外面……”承启抬手打断他的话头:“你扶我过去。”腰上的痛火辣辣的,承启觉得凭自己之力,移动一步都很困难。王淳哦了一声来扶他,一双手又是怎么摆都不是,不是碰了伤口就是摸到屁股,最后承启也觉出不对了,咳嗽了一声道:“抱我过去。”抱比扶简单,长手长脚宽肩膀,王淳抱着承启丝毫不费力气,轻轻松松一抬便走,承启在他怀里调整了下姿势,终于觉得舒服了。在承启的指挥下,王淳找到了右侧柜子第三个抽屉第五格,按了一下凸起的小疙瘩,咔,轻轻一声响,又露出个小暗格。还没来得及感叹机关的巧妙,承启伸手取出里面一个瓷瓶,看了看,王淳又在承启的指挥下移动到已经凉透的太监身边,承启示意王淳将他放下,也顾不上腰上的疼,取出匕首看了看,又瞅了眼王淳,犹豫了一下,才小心将药瓶拧开,匕首尖蘸了点药末,在太监皮rou上蹭了蹭。蹭上药末的部位立刻冒出一阵白烟,承启一惊,朝后退了一步,正撞到王淳身上,王淳已经猜出他要做什么,看到这样子心里也觉得害怕,连忙将承启扶住,俩人远远站开。先是皮rou再是骨头,最后是衣服……王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就这样在他眼前化的连灰都不剩,待太监化完,他听到身旁的承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外面还有。”王淳道。“后殿出去后右拐,有个枯井,塞到那里去吧。”承启道。王淳领命要走,承启突然喊住他,迟了片刻才道:“等会若被人撞见,你怎么说?”“我……”王淳语塞,他本不擅言辞,要他撒谎比杀了他还难。承启的表情变得模糊起来:“谁撞见,就杀了谁。”王淳愣在原地,他可以去杀敌人,当自己的生命、承启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他相信他绝不会手软,只是,仅仅因为“看到”便杀人……承启望向他:“愣着做什么?快些去吧,办好后回到这里来,我有话要问你。”他语气平淡温和,仿佛像是谈论琴棋、诗书那般简单。王淳只得走,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生怕遇到人,所幸路并不算远,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待把那侍卫尸体扔进枯井里,王淳长出了一口气。他回来时承启已经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床上,大约是怕人生疑,屋里并没有点灯。王淳回来的很快,这一点让承启更加放心,这个男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示意王淳走到床前,“你叫什么名字?”月光下,承启的声音很温和。承启不记得他,王淳有些失落,但他还是答了:“王淳。”“哦。”承启想了想,有些熟悉的感觉,“我以前……见过你?”“是,在比武会上。”还有很早很早以前,王淳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承启笑起来:“原来如此。”他顿了顿,看向王淳的目光更加和蔼:“你很好。”不待王淳答话,承启又道:“你这次立了功,想要什么赏赐?”有功要赏,这是个最合适不过的理由。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承启都需要一名忠心耿耿的侍卫。一个听话的侍卫,难得又嘴严,武功看起来不错,人么,还算细心,至于忠诚……承启想起王淳红着的脸和湿润温和的眼睛,一个在这个年纪还会脸红的人不会是一个心思复杂的人,这一点他很有把握。我可以赏给你很多东西,承启的眼神如此说。王淳一愣,对他来说,保护承启是一个一直以来的愿望,保护了就是保护了,保护了就会很开心,他可以为他去杀死敌人,去日日夜夜站岗执勤,但赏赐二字他却从未想过。承启却把王淳的发愣理解成王淳在首次面对丰厚的赏赐时挑昏了头。“比如黄金、权利或者姬妾……”承启鼓励道,又忍不住笑了:“还是说,你都想要?”“不。”王淳摇摇头,“不想要。”承启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他只见过人们争功求赏,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赏赐往外推。“我……”王淳终于把要说的话捋顺了,他鼓足勇气看向承启:“我不要赏赐。”承启的眉毛皱了起来。不要赏赐?这个回答太反常了,而十八年宫中生活的经验告诉他,物有反常必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