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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有动,但是手却渐渐握紧。手术室门打开,林泽川并没有走过去,也没有去问手术情况,而是轻轻侧了身,让出了道。一堆的医护人员围着顾炎,推着推床车去了病房,就这样,两人擦身而过。他就这样看着人群离去的方向。看医护人员的表情和离开的方向,林泽川知道顾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然后,他转身朝着出口方向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住了脚步。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又折了回去。来到顾炎病房的门口,他准备敲门时,才发现病房的门是虚掩的。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病房中没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木樨清香轻斥着他的鼻间。林泽川掩上房门,走向病床。大概是麻醉时效未过,所以顾炎并没有醒。林泽川在病床前坐了下来,凝视着顾炎的脸。即使在沉睡中,顾炎的面容依旧冷峻,即使脸色因为受伤而苍白,却没有半点虚弱之感。手术室外的等待虽然只有三个小时,但是却让林泽川觉得格外漫长。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林泽川原本狂躁的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冲动的人,只是在几件致命事情的冲击下,再冷静的人也会失去理智。当因为愤怒而沸腾燃烧的血液冷却下来的时候,理智再一次掌握了主动权。他知道顾炎的话没有错。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顾炎,目光复杂难辨。顾炎明明可以躲开的,却生生受了他这一枪。他如何不知道顾炎的打算,只是即使知道又如何,从他决定来医院的时候,他就输了。他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重生以来的一切。他每向前走一步,身后站着顾炎的身影。重生以来的记忆,顾炎占据了大部分。他轻轻笑了一下,带着难辨的情绪,对着顾炎轻轻道:“你赢了。”一个晚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绪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又在手术室外站了整整三个小时,疲惫早就侵蚀着林泽川。而林泽川勉力支撑到现在,也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他伏在床沿上,闭上双眼睡着了。在林泽川睡着发出轻浅的呼吸声时,顾炎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眸子深邃如夜。他低头看着伏在床沿的林泽川,轻轻地笑了一声,温柔之色是林泽川在醒的时候没有见过的。他伸出手,轻轻覆上了林泽川的左手。月色宁静,交叠的双手,两个款式相同的铂金指环光晕交映。这时候,门又被人轻轻推开,钟管家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顾炎看着钟管家,轻轻地摇了摇头。钟管家看到眼前这一幕,微笑了起来,会意地点了点头,将保温盒放在了离门口很近的会客桌上。“过来一下。”顾炎声音很轻。钟管家走了过来。顾炎看了一眼伏在病床前的林泽川。钟管家了然,让林泽川躺到了病床上。林泽川因为太过疲惫,睡得很沉,即使动作有点大,他也没有醒。因为是特需病房,所以床很大,即使躺两个人也不显得拥挤。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临走前,他将门轻轻关上。安静的房间,门锁扣上的声音虽然小,却格外的清晰。……第二天,林泽川醒了过来。他轻轻打了一个呵欠,本想伏在病床上小憩一会儿的,没想到居然睡了一夜。他以为他会全身酸痛,却一点感觉也没有。等到他完全清醒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居然躺在了床上。他坐了起来,低头看向顾炎。这时候,顾炎也睁开了眼睛,两人目光相遇。顾炎的目光如同洞悉一切,林泽川狼狈地移开了视线,他觉得在顾炎的目光下,他就像没有任何遮掩一样所遁无形。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被顾炎牢牢地抓住。林泽川不敢挣扎,毕竟顾炎昨晚才刚刚做完手术,伤口还没有愈合。“你什么时候醒的?”林泽川问道。顾炎轻笑道:“在你醒来之前。”“你……还好吗?”林泽川有点艰难地开口问道。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顾炎。顾铭的事情始终是一根扎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毒刺。即使他逼着自己的冷静,也依旧能感受到心底按捺不住地汹涌恨意。理智上,他知道不关顾炎的事情。而感情上,他无法做到无视顾炎和顾铭的关系。顾炎将林泽川眼底的挣扎看在眼里。“还好。”顾炎微笑道。林泽川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静默无言。顾炎微微一笑,手握上了林泽川的手,温暖轻柔如风。林泽川恍惚了一下,他想到昨天他打了顾炎一枪之后,他摸上顾炎的伤口,温热的血,潮湿而黏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就在他晃神的时候,顾炎的手蓦然用力,林泽川猝不及防就朝着顾炎身上摔了下去。林泽川立刻回了神,因为顾及到顾炎的伤口,不想压到顾炎身上。林泽川的双臂就撑在了顾炎头部两侧。两个人距离极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拂在脸上。两个人目光对视,甚至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的脸。顾炎的手抬起,修长的手指拂上了林泽川略显苍白的脸,细细划过他面容,像是在感受他脸上的轮廓。然后他的手划向林泽川的耳后,指间穿过林泽川的头发。顾炎的手一用力,将林泽川的头微微朝下一压,二人双唇相碰。林泽川的眸子也暗了下来,他咬住顾炎的嘴唇牙齿用力,然后他嘴里就尝到了带着铁锈味的咸腥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微微张开嘴,两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缠绵温柔中带着一丝疯狂。当两个人几乎要喘不过气将要窒息的时候,他们才分开。林泽川依旧撑在顾炎上方,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伸出手指在自己唇上轻轻抹过,看着指间意料之后的殷红,轻轻笑了起来,“我大概是疯了。”他的额头抵着顾炎的额头,伸出舌尖将顾炎唇上的血舔净,又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顾炎,你真是好算计。”顾炎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林泽川的嘴唇,“只要能把你留下来——”他微笑了一下,“活着的。”顾炎的话只有半句,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完整的意思。“即使我很痛苦?”林泽川笑了一下。顾炎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你有事。只有你活着,我才能知道你是存在的。奇迹不可能发生一次又一次。即使你很痛苦痛苦,我也要把你留下